第二章 士族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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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哥,他們欺負秀兒……”
“來,站我身後。”
楊動對拉著鍾秀跑過來的侯三點點頭,手中卻絲毫沒有放鬆。
“三公子,發個誓言吧,否則,我這個虛名侯爺可惹不起太尉府。”
“楊……啊——”
慘叫一聲,權威立馬改嘴,“侯爺大人,您說笑了,您是長公主唯一的後人,我這個連繼承權都沒有的普通士族子弟,哪敢跟您相比。您看,人我已經放了,您就放我一馬唄?這麽多寒民圍著呢,咱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看!”
權威也不是個蠢人,剛才楊動擒拿他那一下,快如閃電,縱是自己身邊的部曲都有著下品魂士的實力,亦來不及作出任何的反應。但隻要自己能夠脫身,以這廢物無品武者的實力,隨便一個魂士都能輕鬆將他揍個半死。
可楊動不為所動,穿越時被群毆那一幕,其中便有這權家三公子一位。一旦放開他,不用想都能知道隨之即來的凶狠報複,恐怕連鍾秀和侯三也難逃毒手。
好在這年代的人都極重誓言,尤其是在士族之中,重諾守信更被視為基本操守之一。隻要逼得他在人前立下毒誓,即可躲過此劫。之後……楊動皺了下眉頭,“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雙臂上幾乎欲折的巨痛,讓本想耍些心機的權威忍不住大聲告饒,“隻要你放開我,我權威承諾今天不再糾纏於你們……啊……快放手,疼死本公子了!”
“今天?”
還真是小孩子的把戲。楊動聽出了權威承諾中的漏洞,但還是輕輕一推,任其踉蹌著倒向自己的隨從。
“快接住三公子……”
“你沒事吧,三公子?”
“別讓那廢物跑了,揍他,給三公子出氣。”
……
太尉府的部曲,在城外的寒民區,也都算得上是大人物,此番主子被人挾持,都深感丟了臉麵。剛才主子在楊動手裏,不敢多言。這下眼見權威脫困,全卷起了袖子。
“一群廢物,都給我站住,你們當本公子的承諾是放……白說的嗎?”
邊齜牙咧嘴的揉著肩膀,邊大罵出口的權威在隨從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楊動,上次算你命好,沒打死你。沒想到你個廢材的膽子還真不小,連本公子也敢惹!好,本公子說今天不找你麻煩,今天就放過你,下次……哼,還有你們兩個賤民!侯三,你老子的那個賊窩,算混到頭了;鍾秀,你家的那個肉攤子,也可以劈了當柴夥燒了。哼!我們走!”
撂完狠話,感覺找回些麵子的權三公子剛想揮手,卻又是一聲驚天動地般的慘嚎,“啊——廢物,下次再相遇,本公子一定打得你……”
被隨從們扶上了馬車,權威猶在喋喋不休。楊動不自禁的又咧了下嘴,“看來,不管啥年代,出來混的紈絝都是這套詞兒。”
“動哥,怎麽辦?為了秀兒,惹了權三兒我也不怕,可是你……”
“嗬嗬……”楊動好笑著拍了拍侯三的肩膀,“猴子,你都不怕,我怕啥?你沒聽那貨說嗎?我可是個侯爺。”
“你……動哥,我知道你是護著我,可……咱們兄弟之間,還用……”
在侯三看來,楊動的話當然是吹牛,為的隻是讓他寬心。
“哈哈,猴子,動哥可沒說假話,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萬戶侯呀!”
人群外麵又傳來一個熟悉聲音,是石崇,俊俏清秀的翩翩公子身後,則跟著膀大腰圓,天生惡相的周處。兩個人都是楊動的朋友,不同的是,石崇是名門之後,帝都門閥之石家的幼子;而周處的出身就差了許多,西城三惡:鍾屠侯賊周把頭,最讓人恐懼的便是那壟斷車市的周把頭,所有跑運輸的獸車,都得歸周老黑管治。稍有不及,頭破斷腿亦為常事。
而周把頭,便是周處的老爹。當然,其他兩位鍾屠與侯賊,說的亦是小丫頭鍾秀和侯三的爹——楊動的這幾個朋友,論家世,還真是老鴰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唯有石崇……當長公主府被遷到西城外之後,楊動在士族中的朋友也僅餘石崇一人了。
自幼交好,同拜在王戎門下,不同的是楊動未能覺醒魂穴,與龍騎魂聖隻能算是有師徒之實,而無師徒之名——教出一個全帝國都有名的廢材,魂聖大人都快悔死了,哪還可能讓楊動入其宗門?
“動哥,走,找個地方,我有要事跟你說!”
石崇的老爹是中書監令,掌管朝廷機要,朝堂上有個風吹草動,還真就頂屬他的消息最為靈通。
“石頭哥,什麽事?這麽神秘?”
五人走進一家酒肆,石崇挑了個包間,還沒等落座,剛才被嚇得不行的小丫頭鍾秀便脆聲問到。
“來,大夥先坐下,猴子,去把門關上……”
石崇很是謹慎,目光一直盯著侯三關緊房門,才轉過頭,“動哥,有兩個事,一個好事,一個壞事,你要先聽哪個?”
……
楊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兄弟哪都好,就是有點話嘮。
“好吧,還是先聽好事吧!”
似乎早就料到了楊動的反應,石崇並沒有等其選擇,便徑直說道:“動哥,今年的采邑大比還有一個月才開始,但你的封地已經確定了,據我爹說,今年一共有三個皇室子弟需要授爵,一個是汝王,一個是楚王,還有一個……就是動哥你了。”
“哇,老大要有封地了?太好了,秀兒,等老大的封地下來,咱們倆家就跟著老大去他那,那樣就不怕別人欺負你了。”
剛坐回來的侯三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但楊動卻毫無笑意,“石頭,三塊封地中,最差的是哪一塊?”
石崇苦笑著豎起了大拇指,貌似自從一年前被人家揍了一頓後,楊動的腦袋就一下子變得聰明了,“動哥,不出意外,你的封地將是那個因雪狼嶺而聞名的狼郡。”
“狼郡?怎麽聽著有點熟悉呢?”
侯三撓頭苦思,而楊動則是麵無表情,目光直視石崇,等待著他的下文。
“動哥,你不要一下子變得這麽老成好嗎?難不成你對自己的封地情況一點都不關心嗎?好吧,小弟佩服!那狼郡……”
楊動平靜的樣子,讓石崇很有挫折感,這家夥自從挨了頓揍,躺在床上休養幾天,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動哥,你授爵萬戶侯,是雄武大帝賜封的,當今聖上也無法改變。可狼郡……嘿,您那封地的麵積倒是真不小——背靠無盡大山、緊鄰玄獸森林,還與大荒草原隔河相望,那地方能小得了嗎?”
“啊?無盡大山……啊?玄獸森林……啊?大荒草原……那不是胡人的地盤嗎?”
楊動依舊麵色如水,但石崇每說一個地名,卻是將其他三人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
“沒錯!”
周處的話和三個人的樣子,讓石崇終於找回了點成就感,“狼郡除了南麵與帝國相連,其他三麵,幾乎全部是有胡人和玄獸出沒的地域,而且……”
“而且,前任郡侯還是在獸潮中喪命的。”
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楊動突然接過了石崇的話頭。
“我的天!郡侯都能喪命?”
鍾秀小丫頭的小嘴張得幾乎都能塞得下一顆玄獸蛋了。
石崇點了點頭,“動哥,今年的三個郡侯封地,其他兩處雖然也都是地處邊疆,但……”
“沒什麽但是,石頭,我那位皇帝舅舅還能夠想起我的爵位,而不是下詔貶謫,我就已經很知足了。以我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麽可挑的呢?”
再次打斷石崇的話,楊動咧嘴淺笑,“況且,你不是說,那裏真的很大嗎?甚至比皇子殿下們的封地,都還要更大,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可是,那次獸潮之後,整個狼郡根本就沒有多少人了。不要說萬戶,恐怕連千戶都達不到。還有……動哥,那群雪狼皆為中品五階玄獸,狼王更是高達七階上品,即便是上品魂將,在那裏也難討好處……據逃出來的軍戶們說,那群雪狼就像是軍隊一樣,其紀律嚴明的遠超咱們的郡兵,他們懷疑……雪狼群背後,有胡人的統領。”
“胡人?哈哈,石頭,你想多了。胡人的祭祀的確有契約戰寵的能力,可每名祭祀隻能擁有一隻戰寵,那麽大的狼群,就算是紅河對麵大荒草原上的所有胡人部落加起來,也沒有那麽多的祭祀吧?”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楊動從一開始的一無所知,到靈魂完全融合後的逐步適應,對於神龍大陸上的種種奇幻已經是見怪不怪。
在這片大陸上,除了占據富饒之地的人類之外,還生活著許多的其他智慧種族。有常年生活在礦洞中的天工族;有能變化人型的神獸族;有超然世外的隱族……更多的則是與人類外表大致相似,但卻保留了部分圖騰特征的胡人。
譬如生活在西域沙漠中的狐族、極北凍土上的熊族、高山豹族、密林虎族,還有……楊動即將要麵對的、最為強大的草原狼族。
胡人的種類還有很多,但除了這五大種族之外,其他大都是一些相對弱勢的小部落,人口少,族人的戰鬥力較差,無法對人類帝國形成威脅,有的還甚至淪落為人類士族的奴隸。
在帝國的各大世家門閥中,就有許多的胡人奴隸,當然在落日城中所見的多是一些少數種族的女子——帝都中禁止豢養胡奴,但對於供人玩樂的女胡人,就連監察民情官風的禦史們,也大多是睜隻眼閉隻眼。胡人的戰力再強,幾個被萬人騎的女子,又有鬧出多大的風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