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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人顯得很是激動，“狠毒的塞氏兄弟，就是要將我們這些小氏族往死逼裏呀！我們依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祭祀勳章，為什麽要統一存放到長老會中呢？沒有了祭祀勳章，沒有了戰寵，我們還算是戰歌祭祀嗎？就算我穿著這身權杖祭祀袍，可我又跟一個低級的風語祭祀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現在的老納你，實際上就是一個沒有勳章的野祭祀？”
    楊動的語調，有些戲謔。
    “少主呀，我連野祭祀都不如呀，人家野祭祀，身後都還跟著自己的戰寵……呃，少主，我不是說您……”
    “嗬嗬，沒錯，事實上，我就是一個野祭祀！”
    楊動笑了，在朝霞的映照下，笑得很是燦爛！
    老狐人醒得似乎更早，在楊動鑽出帳篷之前，便已將那炫麗醒目的黃色祭祀袍穿戴整齊，當然，也少不了手中那條怪異的牛骨槌。
    “老納……我還是稱你那速大人吧，這老納叫著咋這麽別扭呢？”
    昨晚圍著篝火堆，一起吃烤肉時，那速塔就非要楊動稱他為老納。
    “別呀，少主！我覺得這麽叫挺好，很親切，也很符合我們之間的身份。”
    神詶大陸上，還沒有另一時空的“老衲、女施主”之說，雖說那速塔的姓氏是那速，可老於世故的老狐人哪還會在乎這些？被楊動叫一聲“老那”，就相當於一下子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有點親信的意思。
    要知道，楊動是早晚會回歸狼族部落的，還有一種可能是……楊動會越過狼族，直接取代塞氏成為火龍穀的主宰。
    說主宰可能還有些過份，畢竟，薩滿神廟的至高神權，一直被視為長生天的神詣。哪怕是紅衣大薩滿冕下，也隻是長生天在凡俗間的代言人而已。
    可楊動……那速塔不知自己何時開始，對“少主”有了一份莫名的信心。或許，就是從昨晚吃完那塊蛇肉開始，他甚至覺得胡族的曆史就要從眼前的“這位小爺”開始改編。
    這樣的想法，絕對是對他堅持多年薩滿信仰的背叛，是應該被送到炮烙架上的瀆神思想。可冥冥中就有那麽一種更加堅強的力量，支持著他，鼓舞著他，甚至是綁架著他“大逆不道”的胡思亂想。
    他還不知道，他吃掉的那塊烤“蛇肉”，是神階大荒飛蛇的腹肉。經過了在芥子空間的悠久封印，那些神屍中所蘊藏著神力，早就被嘯月銀狼的神識所同化。而銀狼血脈中實際為低階神力的符力，正是打開這封印的唯一“鑰匙”。
    擁有符力的氣息，大荒飛蛇和摸魚兒慶忌的兩粒神核才被在太古道場中被成功熔化熬煉。也正是因為，芥子空間中的神力，與楊動血脈中的符力同源亦同緣，所以在那速塔吃過了那塊烤“天神”肉後，才會在潛意識中，對楊動增添了許多的敬畏之心、親近之心。
    這些，那速塔不清楚，楊動也不清楚，他隻是有些懷疑，是否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些“王霸之氣”，虎軀……呃，是狼軀一震，引天下英雄競相投之……
    好吧，這是昨晚被心事太多的蒲艾和小狼妞騷擾得睡眠不足，人已起，夢未醒……
    但老狐人與楊動之間的關係，在一頓篝火燒烤聯誼會之後，莫名的親近了許多，卻是事實。楊動能感覺得出，不是之前的那種訕媚，也不是蠻牛們的那種對強者的尊敬，而是一種歸心……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那個歸心。
    “尼瑪，周文王吐的是親生兒子的肉，難不成我烤幾個蛇肉串，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是因為這蛇肉……品階太高了嗎？”
    有些搞不清狀況，但總歸不是壞事。正好，也就解決了楊動糾結了許久的問題：放不放老狐人和蠻牛們進芥子空間。
    事實上，楊動在昨晚已經做出了決定，這一聲“老納”，無疑是更堅定了他的決心。
    “那個……我說老納呀，我怎麽沒見到你的祭祀勳章呢？你是蔥嶺神廟的主事，想必你的戰寵也定然不凡吧？”
    這是最後一個試探，也是楊動最大的疑惑。哪怕是刀客來襲，甚或是被藍舌石龍鎖定了氣息，心存必死之誌時，那速塔也沒有召出自己的戰寵。
    這對於以戰寵為主要攻擊力量的戰歌祭祀之說，怎麽都有些說不通。
    “少主……我……唉……”
    不出楊動所料，聽到楊動問起這個問題，老狐人的菊花臉就如驟遭寒霜降，連褶皺都變得嚴密了許多，五官更加差點糾結到了一起。
    “噢，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通靈戰寵，就是胡人戰歌祭祀的第二生命，可以收納戰寵容身的祭祀勳章更是神廟祭祀的身份象征，楊動早就注意到，老狐人黃色祭祀袍的胸襟上，隻有刺繡上去的權杖標誌，卻無祭祀勳章。
    “唉……”
    又是一聲長歎，那速塔的狹長細眼猛的睜開，“少主，這是我納速塔一生中最大的恥辱。談不上什麽秘密，其實這也正是引發我狐族內|亂的根源。”
    ……
    等待蠻牛們拔營的時間，那速塔難掩臉上的羞恥之色，將自己失去祭祀勳章的經過對楊動細細講出。
    狐族乃天佑之族，狐人中擁有薩滿戰歌天賦的比例，遠高於其他種族。這是狐族執掌北疆神權的根基，也是狐族內部統治的隱患。
    不同於其他於部落的強者往往集中於同一氏族，在狐族，從不乏天才。哪怕是一個小小綠洲中的氏族，也有很大機會出現權杖之上的高階祭祀。
    於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一直在蔥嶺祖居中，把持西域狐主位置的塞氏在長老會的支持下，製定出了一個“戰寵指令性配置”的計劃。
    那便是由長老會定期測試各氏族狐人兒童的戰歌天賦，並根據測試出來的天賦級別，由祖居統一提供製式的戰寵，以供其通靈。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事實上，沒有強大的追隨者保護的胡人戰歌祭祀，通靈戰寵的過程，無異於一場生死賭博。
    “戰寵指令性配置計劃”，在很大程度上，減小了狐人祭祀因通靈戰寵失敗而導致傷殘甚至是喪命的機率。隻是，指令性配置的同時，還有一條，那便是“非戰時，戰寵統一飼養！”
    “少主，塞氏便是利用這一條，要強行收走我們的祭祀勳章，實際上就是要……”
    “刀兵入庫，任人宰割！”
    “沒錯，少主，您說的正是塞氏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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