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姑射山獵魔！
    第二天清晨。
    蘇小禾是被洞外的鳥叫聲吵醒的。
    黑龍和昨天一樣仍然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蘇小禾看了看自己包裹裏的食物，有些頭疼，她不知道黑龍什麽時候能修煉完，但是自己出逃帶出來的食物顯然撐不了多久。
    洞窟很封閉，她昨天四處搜尋過，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不禁感慨黑龍生命力的頑強。
    不過她決定還是去水潭碰碰運氣，萬一水潭裏有魚，那她大可不必再為生存擔憂。
    水潭邊仍是一片昏暗，蘇小禾從帳篷裏抽出了兩根龍鬃當做魚線，又找了根樹枝當做魚竿，扯了點穿孔炊餅屑綁在魚線上。
    做完這一切，蘇小禾就靜靜地坐在潭邊，等著魚兒上勾。
    黑龍雖然背對著蘇小禾，卻能用神識清楚的感知到她做的一切。
    愚蠢而弱小的人族，不僅沒有靈力修為，居然還需要通過進食來延續壽命。
    神識再次擴散開去，等擴散到那根魚線時，黑龍的眼尾不可名狀得抽了抽粗魯的人類！竟然把我高貴的龍鬃當作魚線！
    但念及出洞還需要她的幫助，黑龍也不發作。
    蘇小禾等了半個時辰，不見潭麵有半分動靜。
    “難道這是個死潭嗎？”她歎了口氣，“我的好爹爹，女兒不孝。如果還能出洞，女兒一定回家孝敬你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黑龍覺得蘇小禾很吵。沒有食物而已，不至於哭得如此激烈，用靈力變一個不就完了。
    這時，蘇小禾的魚線動了動。
    她趕緊收線，魚很大，費了她好大的勁去拉。
    等到魚被拉上岸，蘇小禾傻眼了。
    魚身足有三尺長，通身的深藍色，魚鰭散著天藍的熒光，魚鰓鼓鼓的。
    那魚見蘇小禾怔住，適宜地翻了翻身，提醒她它是真的活魚。
    “這這真的是魚嗎麽？”蘇小禾有些震驚，按外麵的魚作比，這條魚的樣貌雖沒有多大改變，但是這魚通體深藍，魚鰭還會發光。
    黑龍有些疑惑——它發現蘇小禾盯了很長時間的魚。
    它剛在水潭裏用靈力變的魚在大陸十分常見。
    難道是嫌魚太過於普通？嗬，不知足的人類。念及此，黑龍發出一聲低哼。
    蘇小禾以為黑龍打了個盹，沒有在意，決定還是食用這條發光的藍尾熒光魚，雖然未曾見過，長得卻不賴，未必不好吃。
    接著她便搭起烤架，準備烤魚。
    黑龍又被搭架子的聲音吵到，不再閉目養神。它睜開眼，一個小人正在他的眼皮底下忙碌。
    “你醒了啊。”蘇小禾手起刀落，有條不紊，刀刃宛轉遊刃於指尖。
    黑龍沒有搭話，洞窟陰涼，而眼邊的小人忙得滿臉通紅，不一會兒便濕透半邊衣衫。
    蘇小禾並不在意，她覺得她大抵是個思慮周全的人，出門時不僅帶了銀票吃食，還帶了衣衫帳篷。
    她自小就不願整日呆在閨房，空對繡台做花架子。
    每日裏，一到午時，便翻牆而出，尋著街市裏鍋碗瓢盆的聲音，央求人教她些市井裏的活計。
    她也認得勾欄院的戲子，不過這殺魚的活計卻是在勾欄院隔壁的瓦楞屋下習得的。
    思及此，魚也上了烤架。
    本以為自己將孤身一人在這個洞窟生存，結果遇到了黑龍。震驚之餘，卻也倍感安慰。
    秉著說書人驚堂木下對龍的三分好奇，蘇小禾疑惑“你們龍每日不需吃食麽？”
    “不需，隻需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即可。”這是黑龍今日開口同她講的第一句話。
    黑龍的聲音很好聽，蘇小禾想到了去年清河縣裏高中的探花郎，高頭大馬，威風凜凜。不知怎的，又想到父親做主的婚事，一恍神“那你們龍也結親嗎？”
    黑龍見話題轉的如此快，怔了怔“龍同人一樣，自是要結親的。”
    “也是媒婆保媒，父母之命麽？”蘇小禾來了興致。
    “是也不是，若有了心儀的姑娘，娶回家便是，無需顧忌許多。”黑龍回答。
    蘇小禾自顧自點點頭，又問“那你們那姑娘也無需顧忌……”
    話說到一半，蘇小禾便想起之前在一言堂聽的話本子。
    “怎麽了？”黑龍見她停下，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聽的話本子裏，龍女是和書生結親的。”蘇小禾抬頭凝眸。
    “龍女？哪個龍女？”
    “說書先生講，是洞庭湖君的女兒三娘。”
    黑龍低笑“過去千百年，你們人族到底是會編排龍了，龍很少與人族結親，況且洞庭湖君哪來的女兒？”
    蘇小禾被說得麵紅耳赤，慍惱道“要不是涇河裏那條龍逼迫三娘放牧，又虐待她，她亦不會跑去和書生結親。說到底還是你們龍族太過殘暴。”
    黑龍本不經心，聽到涇河二字，不由提神往下聽她繼續，聽完臉色卻又黑上一層。
    “是誰同你說涇河那條龍虐待龍女的？”黑龍的口氣重了幾分。
    “自…自然是，說書先生講的。”
    “我在涇河裏修煉了千萬年，那裏一直是我盤踞的地方。不曾有過其他龍。”
    蘇小禾望著它，那眼神如若看到了話本子裏嗜殺成性的涇河太子。
    黑龍見她誤會，沒好氣道“我自是沒有辜負過什麽三娘，你們訛傳罷了。”
    二人交談間，魚也烤好了。
    蘇小禾不再說話，開始咂巴嘴裏鮮美的魚。
    小劇場
    每天黑龍都會躺在譚邊，用龍尾輕輕地撥撥潭麵，又好整以暇得將龍尾上的水甩幹，甩幹後也不放下。
    每當這個時候，黑龍就會開口“小人，你說世上還會有比我更好看的龍嗎？”
    蘇小禾使出從父親那裏學來的一身馬屁功夫“大王，沒有比您更好看的龍尾了！您是世上最俊美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