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美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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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姑射山獵魔!
    ”各位父老鄉親,今兒可是我們洪福縣縣太老爺的大好日子,”那女子拿著薄紗手帕掩麵一笑,頭上的牡丹隨之微微一顫。
    “說到這,可有我洪福縣第一媒婆的功勞,要不是我張大媒婆,這千裏良緣也不會那麽快促成。”
    張媒婆挺了挺胸,叉著腰,顯出她的高傲來”以後若要牽姻緣,大夥盡管來月浦樓下報我張媒婆的名,不論男丁女眷,有我張媒婆保媒,日後必是家庭和睦,幸福和美,來年再添上個大胖小子!”
    正說著,人群便發出一陣調笑聲。
    仔細一聽,卻是個不正經的在調戲“張媒婆啊,數數年歲,你也三十好幾了,你家中喪夫,怎的也不見你自己找一個,反倒管起我們這些單身漢的姻緣來。”
    張大媒婆也不回答,隻是用手撩起耳旁的碎發,微微翹起蘭花指,十指如蔥,很是撩人。
    ”開場白也被我說了,縣太老爺而今看中我,命我來主持婚宴前的這場大戲,那我如今便開門見山,”說話間,張媒婆緩緩舉起手,拍了兩下。
    隻見戲台上“唰唰”幾聲,掛下六幅美人圖來,每幅圖上還作有詩詞。
    ”這勾欄院裏的戲台本喚作聽軒樓,而今,便讓各位看官來看一看這六美圖,解下這六美圖詩句的謎底,”張媒婆輕咳一聲,“六美圖作答最快最準確者,便是這場比試的登科者,得縣太爺賞銀一百兩。”
    台下聞得賞銀百兩,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那情景仿佛勢必要掙揣個名堂回來。
    蘇小禾站在人群裏歎氣,家中堂姐表妹自小就愛玩這些文縐縐的讀詩猜謎,建了一個詩社,但她不願一起,隻覺得無趣,每次社裏邀她前往一同作詩,她遠遠就辭退了。
    而今,這一百兩銀子於她無望。
    她見著台上的人取畫下來,掛在戲台周圍,左處三幅,右處三幅。
    人群大多跟著那畫移動,隨後安定下來。
    隻聽得大鑼作響三聲,張大媒婆朝下喊道“比賽截止時間即為大戲落幕之時,望大夥做好準備。”
    話音方落,煙火於黑夜乍現,又齊齊傾瀉而下。
    樂器擊打之間,戲子登台,正是一出《遊龍戲鳳》。
    蘇小禾尋一處高台坐下,猜謎作詩她一向不通,何必自討沒趣,便打起精神看戲。
    蘇小禾看過不少話本子,這凡間的的癡男怨女要麽是陷於城隍廟裏驚鴻一瞥,要麽芳心暗許於高牆內外的一場詩詞聯對。
    蘇小禾現在覺得她屬於第一種,放眼望去,隻見戲台右方的三幅美人圖旁,正有一年輕男子舉目,挺立如鬆,巋然不動。
    薄唇微抿,雙眉似蹙,蘇小禾覺得他通身散發著水墨圖裏墨竹的幽靜,卻擋不住他眉間凜冽,遇神殺神的氣派。
    她生平一十六歲,第一次看癡了,轉眼間,那男子便隱沒於人群。
    蘇小禾下樓追趕。
    不見那黑衣白麵,隻見三幅畫中的美人含笑凝望。
    她朝其中一幅畫望去,畫中美人手執一麵銅鏡,穿戴一身鵝黃色襦裙,雲鬢旁插了枝棣棠花,眉中一點紅,嬌襲一聲笑。
    那畫中詞道
    棣棠金碎,魚傳尺素,欲訴衷腸無別處。
    落紅印泥驚別夢,畫外人斷腸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