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友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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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不老不老時光!
    1
    這是一次沒有堆積如山的作業卻還壓力如山的暑假。雖然這六十天中吃喝玩樂必不可少,但開學竟讓我感覺到一絲如釋重負。
    當然,開學也意味著這將是我最後一年的初中時光的開始,是美好歲月即將被偷走的開始。
    2
    “今天的作業呢,就是完成這篇半命題作文《又到時》,請大家認真完成!”
    最後一節課時語文課,放學鈴聲響起時,夏芙蓉又布置了大家最懼怕的“死亡”作業——作文。不過對於這一篇我倒是早就構思好怎麽寫了。就等著我驚豔你們吧,我在心裏樂滋滋地想著。
    “我為什麽要寫作文,作文是什麽,能吃嗎!我太難了!”魏明又開始機關槍般地吐槽作業。
    “你這麽閑啊,吐槽個不停。你都書包收拾好了?”我邊把作業往書包裏塞,邊想堵住魏明的嘴。
    “收書包又不要用嘴收。再說,我這不收好了嗎?”他一臉驕傲地昂著頭,像捧了個諾貝爾獎似的。
    “今天這麽快?”我有點驚訝,“忙著去約會?”我開玩笑道。
    “別亂說,誰會和他約會。”蘇涼早就加入了我和元蓁蓁的“損魏明大軍”。
    “喏,鑰匙拿去,先幫我把車鎖打開去。”我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拋給魏明。
    他費力地接住,“你自己不能開啊!”
    “唉,沒辦法,我想幫你減肥嘛。多運動運動。”我朝他挑了挑眉,“更何況,車鎖太低了。”
    他無奈地看了看自己,“唉,腿長的煩惱,我怎麽就沒有呢?”抱怨著,拉著蘇涼下樓拿車去了。
    今天正好輪到我值日,教室裏零零散散還有幾個同學還在慢吞吞地賴著不走,我把他們一個個地“轟出去”之後,才關了燈鎖上門下樓去找魏明他們。
    剛走到一樓,便看見他們幾個早在樓梯口等我了,魏明站在蘇涼和元蓁蓁身後像個小馬倌似的扶著我的“汗血寶馬”,我不禁笑了幾聲。
    “快把車拿去,累死我了。”
    “你把車停旁邊不就好了,誰讓你一直扶著。”我扶著車和他們一道往校門口走去。
    3
    “這次的作文呢,我們班有幾位同寫的很好。我讀一下給大家分享一下。”夏芙蓉的作文課,她坐在講台前讀優秀作文,也並不告訴我們作者是誰,就徑自讀了起來。
    這導致我們都無心聽她在讀什麽,而是大家夥兒在底下“眉來眼去”地問作文是誰的。往往被讀到作文的那個人,會先矜持一段時間,不動聲色,而後被許多人“眼神過問”了之後,才“非常羞澀”地承認。
    而從這篇作文的風格來看,顯然是秦嫣雪的。夏芙蓉讀完一遍之後,分別從各個不同的維度誇讚這篇作文的優秀之處。
    “好,我們再來看下一個同學的。”她又拿起另一張作文稿紙讀了起來。不過仍然不是我的,我逐漸有些忐忑和失落,也無心情探索到底是誰寫了這篇大作,更無心情知曉他到底寫了什麽精彩的內容。
    下課的時候,夏芙蓉特意來找了我,把批改好的作文攤到我的桌麵上。我的作文上有不少紅線勾畫以示句子的精彩,奇怪的是,最後夏芙蓉並沒有給我打分數。
    “你這篇作文,我沒看懂啊。寫的是愛情還是友情?”她雙手撐在我的桌子上,低頭看著我。
    我有些懵了地抬頭同樣也看看她“當然是友情啊。”
    “嗯——友情。”夏芙蓉仿佛若有所思地樣子,沒有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
    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明白她究竟要表達怎樣的評價。
    這篇《又到江南煙雨時》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呢。有很多精美的畫麵都來自我很喜歡的一首古風歌曲,寫的不就是兩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玩伴嗎?還什麽愛情、友情,這有什麽稀奇的嘛。
    忽然柳六六在身旁來了一句“就是愛情!就是愛情!”
    我先是一怔,忽而明白了些什麽,臉上還紅一陣白一陣的,連忙裝傻道“什麽東西就是愛情了?你在說什麽!”
    她似乎並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一絲,我在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即使有時候我們冰釋前嫌了,還會對一些事情耿耿於懷吧?
    4
    所以,你相信嗎?
    我……
    5
    既然可能夏芙蓉刻意保護我的自尊,並沒有對那篇對於考場來說算是非主流的作文過多地批評,我便也沒心沒肺地讓它就這麽過去了。至於柳六六的話,表麵上我就當沒有聽過一樣。
    學校裏通知說,暑假裏的培訓班最近也要重新開始了,會每天占用大家放學後的一個半小時時間。元蓁蓁一聽到這消息,便神經緊張起來,又開始瘋狂地刷題背單詞。
    “你沒必要這麽緊張吧?”下課的時候她又在背單詞,我走到她身邊拿過她的單詞本翻了翻。
    “唉,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其實再怎麽努力,都不一定能考得上。不過我覺得這至少可以成為我偶爾好好學習的動力。”
    “誰知道最後的結果呢?你又不是魏明。”我又拿魏明來開玩笑。
    “哼,你怎麽能把我和他比。”我們一貫地不管陰著陽著都得損魏明,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難以更改的習慣。
    魏明坐在前麵往嘴裏塞著零食,悠閑地晃著腿看小說,似乎並沒有聽見我們說的話。
    “魏明,鑰匙先給你,記得放學幫我拿車。”我把鑰匙扔給他。自從上次他幫我拿車之後,他仿佛就成了“專職馬倌”,每天都幫我把車開鎖拿出來。
    “好嘞。”
    6
    “哎呦你快把車拿去。”剛下樓,就見魏明半倚在我的車上,左手捂著右手,一臉的痛苦。
    “你怎麽了?”我小步快跑上前,抓起他的右手。
    “你輕點兒!”他叫道。
    隻見他的無名指被劃了一道大約一厘米長得口子,肉肉的手指上血淋淋的,把包裹住的紙巾都浸紅了。
    “怎麽搞的?”我拉著他先去洗手間把傷口用水衝了一下。
    “就幫你開鎖的時候,被什麽東西劃到了。嘶,疼死我了。”他不禁把手往回縮了一下。
    “唉,算了算了,以後就不麻煩你了。真對不起啊。”我從書包的夾層中翻出一個備用的創可貼給他貼上。
    “沒事沒事,小傷,沒關係的。”他那樣純真而燦爛地笑著,兩個臥蠶還像是我初見他時一般,仿佛給整個人都增添上了陽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