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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你們定了的事情還來和我說幹嘛？
    第二天依舊是休息，陸明遠整理了下房間，再收拾了下自己的包，然後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回到了家裏，陸明遠上樓將自己的包放下，看著簡陋的一切，再對比下莫萍的家中，陸明遠瞬間覺得自卑感悄然而生。看到了兒子回來，王杏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上樓來找兒子談話。
    “你昨天去了她家裏，她家裏人對你怎麽樣？”對於兒子的一切，王杏花是關心的，這種關心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關心，她深知陸金福是靠不住的。不說別的，就從交養老金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來，他隻給自己交了，卻沒有給王杏花交，陸金福的理由是家裏錢不夠，可是錢不夠卻還是給另外一個人交了。這件事讓王杏花心裏十分不爽，總覺得這幾十年來，陸金福都沒有把自己真正地當成家裏人。
    “去過了，她家裏人對我很好，父母俱在，家裏也簡單，還有個妹妹。隻是這個家境比我們家好很多。”陸明遠和母親說著話，將自己的感官和所看到的一切都和母親說著，母親聽著也是連連點頭，聽到了莫萍也想上門來做客的時候，王杏花立刻就精神起來，隻是看著家裏的這副樣子，不由得心下惴惴。
    “媽，你也別慌，我倒是覺得家裏收拾一下就好了，我的家裏條件就隻有這樣，如果她看不上，介意了，那也隻是我們有緣無分。”對於這點，陸明遠雖然自卑，但還是想得開，畢竟自己家裏的條件就是這樣，再怎麽裝，再怎麽改也改不出什麽大花樣的，還不如坦誠點，也好過一時的欺瞞給今後帶來無盡的怨念。
    看著兒子主意已定，王杏花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又擔心陸金福到時候又要作怪，就不由得提醒陸明遠：“你爸那邊.......”
    “他那邊好好說，想來也不會反對，而且這個姑娘也真的是不錯，媽你見過了就知道了。”對於陸金福，陸明遠心中也是沒有把握的，很多時候都摸不準他的想法，“如果沒什麽其他的問題，那我和莫萍說一聲，過兩天也來家裏，你們見見。”
    “好，那你到時候提前和媽說，這家裏這副樣子，總應該打掃整理一下，而且你也要問問，她喜歡吃什麽，到時候媽給她做。”
    晚間吃飯時，陸明遠又和父親陸金福說了自己和莫萍的事情，陸金福聽了之後也沒有什麽表示，陸明遠也就當做是他同意了，誰知陸金福吃到一半時，卻將筷子往桌上一扔：“既然你們兩個都已經商量好了，那還和我說這事幹嗎？”這一刻，陸金福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尊重，感覺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受到的挑戰，兩個人居然私底下就將這是給定了，還當自己是一家之主麽？兩個人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陸明遠和王杏花一時之間拿著筷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著陸金福氣咻咻地走了出去。
    “隨他去，你也別理他，你爹又在發神經了。”
    “嗯，”雖然嘴上應著，但是陸明遠卻感覺這事沒那麽簡單了。
    隨著陸金福在晚飯時的舉動，一頓飯也吃得沒啥滋味，陸明遠也是胡亂地扒拉了兩口就當吃過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陸明遠心頭在盤算著，看樣子自己的老爹是反對自己和莫萍的事情了，這如果是明天就來的話，還不知道他會發什麽神經，要不還是先緩緩，等他冷靜下來了之後再說莫萍上門的事吧。如此想著，陸明遠給莫萍打了個電話，借口說家裏有點事情，要不下個休息天再看。
    莫家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卻是想著，這麽著急也有點上趕子的味道，也確實應該稍微緩緩，而且莫父莫母也想多看看陸明遠到底如何，倒也是同意了這個說法，並且再次邀請了陸明遠休息時間到家裏吃飯。
    回到了房間的王杏花看著陸金福沉默地躺在床上，卻也不說什麽，她知道陸金福是在生氣，而且到目前為止，這股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從他那重重的呼吸聲和沉默抗拒的姿態就可以看出來。
    “金福啊，你到底想怎麽樣？”終究是王杏花關心自己的孩子，還是沒有忍住打破了沉默。
    “我想怎麽樣？我倒是要問問你想怎麽樣？那女孩子有什麽好的，要工作沒工作。而且你是不是覺得兒子考上了之後，翅膀已經硬了，以後你跟著兒子是不是也能享福了？”一直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我兒子憑什麽找一個臨時工的人做老婆？他難道就不能找個同樣工作的麽？”
    “可這結婚畢竟是兒子自己的事情，總要兒子自己喜歡才好，而且你也不看看自己家裏的情況？”王杏花還是想著讓陸金福認清現實，自己這家底確實不太好，之前也不是沒人給兒子介紹過，工作也都不錯，可是不是兒子覺得工作不合適，就是對方得知了家裏的情況之後就沒了下文。
    “家裏什麽情況？你說什麽情況？比起農村裏的那些人來說，我覺得也不差啊。”王杏花的話似乎又戳到了陸金福的痛處，覺得這話是在挖苦自己，是在嫌棄和指責自己這麽多年下來也沒能攢下一份家業。
    “金福啊，我跟著你吃苦也就算了，你不能這麽毀了兒子啊，你怎麽知道兒子心裏是怎麽想的？你覺得按照你的想法走，兒子就一定會過得開心麽？”想著這些年來的苦楚，王杏花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她默默地用手指夾了一把鼻涕。
    “他才幾歲？他才吃了幾年的飯？我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走過的橋比他走過的路還長，他還嫩著呢！現在人家女方家裏能夠找到這麽好的一個人，當然要拚命地哄著了，等到了結婚之後呢？這女的工作這麽不穩定，以後日子過起來缺錢了，到時候兩個人又開始吵吵鬧鬧地離婚？你懂不懂我心裏怎麽想的？我是他爹，我會害他麽？你們倆膽子也夠大的，這事情也不和我說下，他就敢直接拿著東西去女方家裏吃飯？他眼裏還有我這個爹麽？”
    “那你也不看看自己家裏的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介紹過，可是人家也不是傻子，在打聽到我們家裏的情況之後，還不是沒有了下文，這你有沒有看到？”
    “那不管，你幹嘛這麽著急把兒子的婚事這麽早定下去，多等等不好麽？總會找到同等條件的女的做老婆的。”陸金福固執地說道。
    看著陸金福這一副無法商量的態度，王杏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也隻能無奈又懊惱地說一句：“隨你吧，我也不管了，到時候你們父子之間打起來，我也不管了。”
    夏日的夜晚，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投射在床上，清冷的光線也無法澆滅床上兩人的怒火。
    “小遠啊，莫萍家裏去過了？怎麽樣？”休息結束之後，陸明遠繼續跟著錢森出勤，對於自己徒弟的終身大事，錢森還是有點上心的。
    “去過了，按照你說的帶了禮物，她家裏人對我也很不錯。”陸明遠對於自己家裏的情況選擇了隱瞞，畢竟為了自己這事，家裏已經有點鬧得不開心了。
    “說明她家裏人是很喜歡你的，這樣以後你們在一起了，阻力也會小一點，對你滿意了，以後你要買房子什麽的，也會幫助你，莫萍我也見了幾次了，是個明事理的人，你也加把勁，兩個人多接觸。”
    陸明遠此刻卻也隻應和著，心中卻是無奈，師父啊，她家裏是不反對，可是我家裏貌似不太好啊，尤其是自己的老爹，這反對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自己都還不知道該怎麽去做她的工作。
    “小遠，看得出來莫萍很喜歡你，你也喜歡莫萍，你自己本身工作也不錯，走出去也是有麵子的，你要知道，找一個喜歡你的人是很幸福的，找一個你喜歡的人卻會過得很累，師父是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的。因為她喜歡你，所以她才會遷就你。”
    “我知道，師父。”
    兩個人正聊著天，陸明遠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自己的大表哥打來的，大姑姑的兒子，向來和父親的關係很是親密：“小遠啊，在上班麽？說話方便的呀？”
    “大表哥啊，什麽事情，說話方便的。”
    “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你老爹好像不太滿意，結果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聽到了是這個事情，陸明遠立刻下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唉，這事都打電話到你這邊了。”陸明遠的語氣中透露出了意思的埋怨。
    “這個你也別生氣，你爸呢也是關心你，希望你多看看，多找找，目的也是盼著你能夠找到更好的，但是老表呢也和你爸說了，你的事情還是要看你自己願意的，至於工作什麽的，以後可以慢慢來的。你呢，回去也和你爸好好說，你爸也是講道理的人。有些事情呢，也應該聽聽他的意見，畢竟他的經驗比你多，你說是吧？”
    “嗯，老表你說得對，但是我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爸的想法和變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從我考上來之後，我爸就覺得好像有些了不起一樣的，完全沒有看到自己家裏的這副情況，也不是我自卑，工作好的，這段時間我也見過幾個了，都是沒啥結果的，或者直接就說不合適的。我看著我爸媽吵來吵去也這麽多年了，我就想著找個人不錯的，我喜歡也喜歡我的，這樣以後家裏也能和諧點。強行去找，到時候會很累的，我身邊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好的，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了，我回頭再幫你和你爸說說，他的目的還是為了你好，也肯定會好好地想想你的想法的。”
    回到了車內，錢森還是沒忍住，剛剛的電話裏的聲音，他隱約也聽到了一些，隨便一拚接就猜到了大概是怎麽回事情：“怎麽？你家裏不同意？”
    “嗯，”陸明遠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和家裏的矛盾和錢森說了，對於這種家務事，錢森明智地選擇了閉嘴，這些事情不應該是他能夠摻和進來的，隻能是讓陸明遠再等等，努力做下陸明遠父親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