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蠟像美術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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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我能無限違反規則!
不知道說了什麽,但紀林蘇還能從溫謹言的神色裏,推算一切可能。
女生究竟說了什麽,讓他如此震驚?
甚至還有幾分失魂落魄的。
雖然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恢複了那副犀利的精英模樣,可他前麵的失態太過明顯,讓紀林蘇覺得很異樣。
能讓溫謹言露出這種神色,肯定和通關方法有關。
溫謹言很果斷的來找蠟像搭話,一定是受到了規則的指引。
如果自己現在是試煉者,一定會問有用信息。
無非是門在哪,怎麽搞到門禁卡。
門就在身後,那麽讓溫謹言震驚的,隻剩門禁卡。
隻剩兩種可能。
門禁卡根本無法拿到。
或者,拿到了,卻無法開門離開。
女生回答完溫謹言的問題,開始向他索要代價。
她本想獅子大開口,要溫謹言的一隻手。
可她忽然瞥到站在溫謹言身後的紀林蘇。
想起紀林蘇之前對她的維護,女生頓了頓,不太情願的說“看在小明哥哥的份上,你給我一根手指就好了。”
溫謹言並沒有被消極情緒打敗。
他很果決,接過女生遞來的美工刀,麵不改色,直接割下了自己的小拇指,送到女生麵前。
男人忍著鑽心的疼,從身上撕下布條,為自己包紮止血。
隻要能從副本內神誌清醒的活著出去,失去一根小拇指,算不得什麽。
在生命麵前,一根小拇指相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紀林蘇全程圍觀,忍不住嘖嘖了幾聲。
這是個狼人,比狠人還要狠一點。
見溫謹言包紮好,朝外走,紀林蘇連忙湊了過去,大方的遞出自己的門禁卡。
溫謹言隻是看了門禁卡一眼,態度並不算熱切。
他接過門禁卡,神色凜然,即使從女生口中得知門禁卡無用,他也要自己再確認一遍。
紀林蘇通過觀察溫謹言的神色,將心中的猜測肯定了七七八八。
門禁卡廢了。
這麽看來,不論是詭的規則,還是試煉者的規則,和通關有關的那一條,都隻是一個耍人的幌子。
好騙。
老六套路玩得是越來越惡心了,紀林蘇見了都得直呼一聲好家夥,從此改名叫小六。
大廳內,蠟像熙熙攘攘,慢慢湧動著,他們麵色空洞麻木,眼中沒有一絲光亮。
密集蠟像後,莫澤正站在黑霧繚繞的大門不遠處。
他被蠟像擋住了去路,一時沒法穿越人群,隻能暫時滯留在圓柱之後。
他盯著那扇浮現輪廓的門,心中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念頭,有道聲音一直在催促他,趕緊進入其中。
他知道沒有門禁卡,無法離開。
更何況,這扇門看起來很詭異。
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卻有些無法抑製那種病毒般蔓延的念頭。
“嗬嗬~”
門內忽然傳來一道輕笑。
緊接著,一抹纖細的身影緩緩浮現。
女生短發齊耳,長相清純,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息,笑容甜美。
她身影飄渺的立在門內,朝著莫澤招了招手,“小哥哥~你快來呀~過來就平安了。”
莫澤意味不明的哼笑,“又是安然……”
明晃晃的陷阱,莫澤哪怕被腦海中的聲音所蠱惑,也沒有蠢到真的靠近。
在莫澤的無動於衷裏,安然的身影逐漸融化,淌了一地。
蠟液融化後,逐漸形成了另一道身影。
這回,莫澤的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他呆呆望著門內的人,麵上浮現懷念之色,低低呢喃“媽媽……”
女人的年紀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模樣,她的容顏隨著她的生命,都停駐在了最美的年華。
她長發飄飄,氣質溫婉,眸光溫柔似水,像是將人扯入了陽春三月的江南裏,煙波浩渺,她自煙雨朦朧中娉娉嫋嫋的走來。
她如江南雨,纏纏綿綿,柔婉多情,清酒亦醉人,那般美好,幾乎能令人溺斃其中。
莫澤隻在照片上見過這般溫柔含笑的媽媽,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裏,媽媽永遠是一副病若西子的模樣,又如黛玉一般,終日愁眉不展,鬱鬱寡歡。
隨著他逐漸長大,莫澤也明白了媽媽為何很少笑。
小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麽爸爸總是很少回家,每次回家,得來的總是媽媽的冷臉相對。
為什麽他們住在城堡一樣的大房子裏,有很多人照顧他們,給他做好吃的,媽媽卻總是不開心。
為什麽爸爸從不帶他出去玩,也不準他們離開城堡,仿佛他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存在。
後來的後來,他終於明白。
媽媽是被那個男人強取豪奪的金絲雀。
華麗的城堡隻是一個囚籠。
母親不過是那個男人豢養的一隻金絲雀。
而他,更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
但這一切,都不是他們所願的。
如果母親真的願意,就不會被對方禁錮在囚籠之中了。
在他尚且懵懂時,母親和那個男人發生了激烈爭執,母親用生命換取了自由。
她從高高的城堡頂端墜落下來,身後綻開了耀眼又刺目的陽光,美得恍若自天穹跌落下來的天使,光芒在她的身後化為羽翼,托起她自由的靈魂高飛遠去。
砰!
淒豔的血色花朵,為莫澤前五年幸福的童年畫上句號。
從那天起,他不再是城堡裏的小王子,而是一個不受待見的私生子。
隨著母親死去,男人再沒有來看過他。
他依舊住在華麗的城堡裏,隻不過明亮寬敞的臥室變成了陰暗狹窄的儲物間,他也成了人人可欺辱的“下人”,甚至連以前溫順由他擺弄的大狗,見到他都要朝他惡狠狠的呲牙凶他。
年幼的莫澤自母親死去後,受盡無數白眼磋磨,飽嚐人情冷暖,被迫飛快的成長了起來。
他神色複雜的望著門內的女人。
是恨,是懷念,或是怨懟?
莫澤已經分不清了。
他想要做的,便是報仇,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這樣的母親於他而言,是他童年裏一個無法觸碰的夢。
很誘人。
但對如今的他來講,已經不是最大的誘惑了。
再也不是了。
門內溫柔如水的女人,在莫澤冰冷的注視下,開始一點點的融化,五官不斷模糊,如同在記憶裏被慢慢抹去,最終徹底湮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嗬嗬……你,想變得更強嗎?”
莫澤正準備抬步離開,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的動作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