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畫皮5

字數:4633   加入書籤

A+A-


    規則怪談,我能無限違反規則!
    “紀林蘇,我可以進來嗎?”
    窗外的人又淡淡的問道。
    紀林蘇披上衣服下了床,緩步來到了窗邊,借著黯淡的光,辨認出那人的模樣。
    光線不甚明亮,但也能隱約窺探到熟悉的輪廓。
    那雙銀灰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散發著奇異的微光,就像是在黑夜裏能bulgbulg發光的貓貓狗狗的眼珠子。
    他冒雨而來,立在屋簷下,雨滴從屋簷墜落,在他身後形成一幕珠簾,身後的背景都被虛化得模糊遙遠起來。
    紀林蘇瞄了一眼景婪的身上。
    衣衫微濕,泛著冷意。
    男人的臉上和發絲上,還沾著細小的水珠。
    “進來吧,咱倆誰跟誰,不用這麽客氣,不進來站在外頭當門神呢。”
    紀林蘇尋思著,大家都是熟人,景婪來找他收留,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至於其他的,例如尷尬,已經被紀林蘇選擇性遺忘。
    景婪這副模樣,讓他聯想到淋了雨,渾身濕漉漉的狗狗跑回家,可憐兮兮的坐在屋外,嗚咽著等待主人給它開門。
    當主人的當然要大方一點,不計前嫌。
    紀林蘇微抬下頜,笑眯眯的把人迎進來。
    景婪進屋後,從懷裏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
    暖黃的燭光很快就照亮了陰暗的屋子,燭火搖曳,光暈氤氳擴散,屋內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曖昧的暖意。
    有了光,紀林蘇這時才看清景婪的打扮。
    一身樸素的青衫,看起來像個道士的打扮,一柄拂塵被景婪隨意擱置在木桌上。
    “咦?你在副本裏是道士的身份啊。”
    紀林蘇好奇的湊過去,隨手撥弄起那柄拂塵。
    道士也算關鍵人物之一,得來全不費工夫。
    道士是自己人的話,事情就變得越發簡單起來。
    “嗯。”景婪淡淡應了聲,似乎不想與紀林蘇多做交談。
    紀林蘇覺得景婪的態度有點奇怪,太冷淡了,有點敷衍的感覺,雖然他一慣如此,可是還是讓紀林蘇覺得有點不爽。
    明明之前他們才……現在景婪卻這副模樣。
    “你……”
    紀林蘇的視線從拂塵上移開,抬眸看向景婪,表情在下一秒僵住。
    景婪正在脫衣服。
    最難解的腰帶已經解開,外袍褪到了一半,有一種欲抱琵琶半遮麵的勾人感覺。
    半遮半掩,最是惑人。
    紀林蘇瞬間一臉警惕,噔噔噔的後退。
    好家夥,景婪不想跟他說話,原來是在整這死出!
    他的確不想景婪態度冷冷淡淡的,但是……倒也不必如此熱情。
    他還在瑪卡巴卡,景婪竟然想帶他上高速?
    跟那把持不住的王生似的,男人果然都是相同的猴急死樣!
    這……似乎有點太快了,他有點接受不良。
    紀林蘇默默吞咽了一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難得緊繃心弦,心裏忐忑。
    景婪將潮濕的外袍脫下後掛了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少年滿臉糾結微妙的盯著自己。
    景婪揣摩了一番少年的心思,深邃平靜如海的眼眸中,不禁浮現淡淡的笑意。
    想歪了麽?
    似乎他可以加快進程了。
    紀林蘇原本滿腦子黃色廢料,在看到景婪把衣裳掛起來後,瞬間了悟。
    衣服濕了,脫掉衣服掛起來,沒毛病。
    難不成進屋第一件事不是脫衣服,還要繼續穿著濕衣服嗎?
    紀林蘇的麵色扭曲了一下,差點被自己蠢哭。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咋咋呼呼的出聲,景婪應該也沒有看出異樣。
    紀林蘇在心裏碎碎念,默默又挪了回去。
    景婪神色平靜,細碎的笑意被盡數藏在眼底。
    紀林蘇往床的方向走,發現景婪也跟著自己來到了床邊。
    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扭過頭,滿臉防備的盯著一臉淡漠的景婪,“你想幹嘛?”
    景婪望著他,聲線清冽,“睡覺。”
    “不行!”紀林蘇想也沒想,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景婪的請求。
    少年暗戳戳瞄了一眼床鋪。
    床很大,睡三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但是景婪對他圖謀不軌,哪怕隻是單純的睡覺,紀林蘇也不想讓景婪上床,免得讓景婪誤解,或者給他可趁之機。
    這狗男人看似麵無表情,冷冷淡淡的,實際上卻一肚子壞水。
    紀林蘇已經看穿了景婪的偽裝,不會再被他這副淡漠禁欲的模樣所蒙騙。
    景婪眸光微動,“你要讓我睡在地上嗎?”
    “不然呢?”紀林蘇不客氣的反問。
    景婪沒有再說話。
    男人沉默著,用譴責的目光看著紀林蘇,仿佛他是一個提褲無情的負心漢一般,眸光裏似乎蘊著絲絲縷縷的幽怨。
    紀林蘇有點心虛,不敢和景婪對視。
    他瞥了一眼地麵。
    因為隻是下人的耳房,所以地麵還是原汁原味的泥土地,牆角甚至還長著幾撮小草。
    地麵潮濕陰冷,可能還會有一些微小的蟲子時而爬過。
    這裏不同於現代。
    之前在雪山度假村時,景婪雖然是睡地上,可酒店內的房間幹淨整潔,屋子裏還有地暖,且擁有很多可以墊在地上的棉被。
    如今環境惡劣,櫃子裏並沒有多餘棉被,就算有,直接鋪在泥土地上,也阻擋不了地下的濕氣鑽進身體裏。
    紀林蘇看著景婪譴責的眼神,忽然升起了一股小小的罪惡感。
    好像在景婪眼中,他就是一個惡毒的妻子,因為一點小事就要無理取鬧,把丈夫趕去睡在冰冷的地上。
    他真過分啊……等等,他這是什麽奇怪的比喻?
    紀林蘇差點想扇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他一麵瞄著景婪,又瞧了瞧寬大的床鋪。
    態度已然有些鬆動。
    “好。”
    在紀林蘇猶豫中,景婪已經微微垂下腦袋,低低應了聲。
    紀林蘇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景婪的回答。
    他讓他睡地上,他便真的不強求,乖乖聽話。
    男人眉眼低垂,麵上依舊看不出什麽表情,卻莫名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像是一隻被主人嗬斥的大狗狗,明明凶狠懾人,但在主人麵前,卻收起了所有尖牙利爪,一副低眉順眼的溫順模樣。
    哪怕委屈黯然,也沉默的接受所有。
    燭光昏黃,暈出一片暖意。
    照到景婪的身上,勾勒出男人落寞寂寥的剪影,為他平添了幾分可憐巴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