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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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誤投!
    雲娘在一旁見了,不由被吸住了目光,也走到一旁,想要拿手指點點它的腦袋,不想她剛伸出手來,幼虎就避了過去,反倒叫指甲戳住了眼睛。
    隻聽它‘嗷!’的一聲痛叫,籠裏的母虎忽然躍起,還不待雲娘反應,自己的半幅裙子就被母虎抓住了。
    一旁眾人立刻尖叫起來,鸚哥想要衝上前去,卻是連腿腳都軟了,隻得在一旁叫道“各位大人,快救救我家小姐!快救救我家小姐!”
    那獸師見大事不妙,慌忙從一旁的雞籠裏取出一隻雞,又扔進虎籠,誰料這老虎竟是紋絲不動,眾人見它這般模樣,竟是沒有人敢上前。
    雲娘臉色慘白,幾乎要嚇得暈了過去,不想這老虎竟開始拖拽自己,她不假思索就抓住了身旁的鳳郎。
    須知人哪能和老虎較勁,不過一眨眼,他二人就被拖到近前,小安公公在一旁哀嚎連連,又見獸師並幾名雜役一同拿鐵棍敲打虎頭。
    卻說鳳郎也是第一次見此情狀,此刻心內若說不怕,那是假話。又見雲娘抓住自己衣袖的指節已經泛白,他看了看懷中的幼虎,心中頓生一計。隻見他將幼虎向籠中拋去,那母虎見自己兒子回來,那還顧得上撕咬雲娘,立時鬆了口,撲上前去接自己的兒子。
    待它一脫力,雲娘身子便向著鳳郎倒去,鳳郎趕忙用手輕輕一扶,隻叫她站正,不好倒在自己懷裏,小安公公身側的一名內侍見了,趕忙走上前來替他扶住雲娘,鸚哥還在地上跪著,見雲娘脫困,趕忙爬上前來,將她卡在籠子裏的湘裙抽出,發現已經是碎布一團,又見裙子後擺隻剩一層裏襯,慌忙站到了雲娘身後替她擋著。
    雲娘如今虎口脫險,正是驚魂未定,但畢竟是鳳郎救了自己,便對他道“謝過小公爺。”
    鳳郎隻擺擺手道“無事。”小安公公早就嚇得渾身癱軟,此刻見他二人無事,便略把冠抬了抬,又用袖口拂了拂滿頭汗水,走到獸師麵前道“你這奴才是怎麽馴養大蟲的!待我回頭稟告太後娘娘,狠狠治你的罪!”
    獸師聽了趕忙跪下,對小安公公求饒道“公公,這白虎這些日子都很安靜,小人也不知道今日為何就發了狂性,還請公公饒命啊!”又對他連連叩頭。
    小安公公冷笑一聲,今日之事,不是這獸師背鍋,怕就是要拿他開刀了,他一狠心,正要說話,隻聽鳳郎在一旁道“與他無關,是我剛才不小心弄痛了小虎,這白虎才會發狂。”
    雲娘聽了這話,心中震驚,又抬頭看了一眼鳳郎,見他神色自若,單手附在身後,正思索著,又見鳳郎看向自己。他一雙鳳眼兒黑亮,隻聽他對身鸚哥道“你先扶王姑娘回去吧。”
    還不待雲娘說些什麽,便又轉過身去同那獸師講話。鸚哥早等不及了,卻不想雲娘竟目不轉睛地盯著鳳郎,隻好附在她耳邊低語道“小姐,裙子後擺有些破損,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雲娘臉色一紅,這才知道自己衣裙破損,便趕快同鳳郎告別,由鸚哥和那內侍一前一後掩著送了出去。
    待他幾人離開後,鳳郎就如同卸了枷鎖一般,隻在心中道“可算是走了!”又看到這白虎見到自己孩子,便把狂性收了,隻伸出大舌舔撫幼虎,便不覺要往籠子跟前去,小安公公見了,慌忙攔住他道“小公爺不可,這畜生有傷人的心!”
    鳳郎卻不理他,許是因為鎮國公打虎的威名太盛,他見了這白虎竟沒有常人來的害怕。因為剛才一事,這老虎也已經認得他,知曉他不會傷害自己,隻抬頭看了一眼鳳郎,倒顯得有幾分溫順了。
    鳳郎又同獸師問道“我聽聞老虎一次至少能生二子,怎麽它卻隻有一隻?”獸師聽了便道“回小公爺,這白虎當日在路上卻是生了兩隻,隻是一隻死在了路上,隻有這一隻活下來了。”
    列位看官,此話真中有假,假中見真,咱們日後分曉。
    鳳郎聽了,不免心中有些遺憾,因他想著若有多隻,自己便去同舅舅討一隻小的來養著玩。
    又問了些老虎的日常習慣,鳳郎覺得無趣,便也打道往慈寧宮走去。
    卻說雲娘一行人剛出獸園,不過行了百十來米,便見前頭行來一名宮裝貴婦,身後還跟著位老嬤嬤並兩名宮女,雲娘等人趕忙跪到一旁見禮,隻見這婦人行到雲娘跟前,瞧見她有些眼熟,又看她打扮,想是哪家官眷,便問道“你是何人?”
    雲娘隻得抬頭道“民女王雲娘給娘娘請安。”又看這位娘娘穿著素雅,麵容白淨,約莫四十歲的年紀,想是宮中的老人了,位分應是不低。
    誰知這婦人聽了這話,竟是親自將她扶起,又仔細將她打量了一番,隻叫雲娘覺得不適,又見她笑說道“果然是天姿國色。”
    雲娘汗顏,隻好垂首,一旁的小內侍見是順嬪,便大著膽子道“順嬪娘娘,奴才們領命帶王姑娘回慈寧宮,這會兒怕是來不及了。”
    若是以往,順嬪見到連個小內侍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怕是當場就能氣得暈過去,可此時她滿眼都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開心還來不及呢,哪有閑工夫生氣。
    又見邢嬤嬤想要出言訓斥他,便伸手製止,又笑著道“我也有好些日子不曾去慈寧宮問安了,今日便同王姑娘一道罷。”
    雲娘因為裙子的事情,哪裏願同這麽多人一道,反倒是邢嬤嬤眼尖,瞧見她似有些行動不便的樣子,便低頭對順嬪說了幾句。隻見順嬪略一點頭,便對王雲娘道“我看姑娘似有些行動不便。”又對一旁的宮女道“傳我的輦來。”
    雲娘見了,趕忙勸阻道“娘娘不可,民女身份卑微,怎可乘您的輦!”誰知順嬪聽了這話,麵上一笑,又拉住了雲娘的手,口中道“無妨。”
    “以往想著她家世煊赫,難免養出驕縱的性子來,不想卻如此知禮守儀。”這樣想著,順嬪反倒對雲娘更滿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