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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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誤投!
    待鳳郎轉身離去時,長公主才回過神來,同一旁的魏嬤嬤道“我瞅著鳳郎選女子的標準怎麽——”
    “如此異於常人。”魏嬤嬤在心中把後半句補上,口中道“您就放寬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又笑著扶長公主上了馬車,與鳳郎一前一後離開禁宮。
    卻說這幾日若娘陪耿氏(若娘母親)去謝二老爺清修的道觀探望,蘭娘被小王氏請來的禮儀嬤嬤拘著,就連維懷都躲在書房裏不肯出來,倒叫明珠無聊極了。這一日,她剛做完功課,便見汀芳笑著走了進來,同她說道“大少爺回來了。”
    原來前幾日謝氏便收到了兒子的來信,說是此次旬休要回家來,不想正是今日,明珠聽了,忙由汀芳服侍著,披了件襇子就往正堂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瑞樂打了簾子,向裏麵道“姑娘來了!”
    待明珠進入屋內,便瞧見謝氏眼眶發紅,明珩坐在謝氏右手邊,整個人瘦了許多,倒顯得衣服空了,因他二人一貫要好,明珠便衝到明珩懷裏,又生氣問道“哥哥為何不曾好好照顧自己,我瞧著倒是瘦了許多。”
    若換做是以往,明珠這一撞,明珩接起來是毫不費力的,隻是他剛剛消痘,身子還虛著,見明珠的小腦袋重來,不由晃了一晃,謝氏在一旁瞧著,慌忙把明珠拉起,又同她道“既然瞧著你哥哥瘦了,還這麽使力。”
    明珩隻在一旁笑笑,又輕輕撫了下明珠發頂,道“無妨。”
    先頭說了,明珩是個穩重孩子,因他之前以身試險,報了以死自證清白的決心,隻是可憐汪荃夫婦,倒叫兒子給欺瞞住了。不想今日明珩回來,謝氏見兒子瘦了這許多,又在他身上發現了些疤瘌,便是臉上也多了幾個麻點。心頭發涼,便追問下去,明珩不善撒謊,竟叫套了出來,直到先頭瑞樂通傳時,她母子二人才停了爭執。
    明珩見明珠隻顧看著自己,就笑著同她道“前些日子看書太過用功,便有些中暑,所以這兩日身子才不好。”
    謝氏隻在一旁聽著,想到兒子受得那些苦楚,自己這個做娘的到今日才知道,心裏是又悔又氣,悔得是送兒子到白鹿洞書院,氣得是王家仗勢欺人!
    因她情難自抑,又怕叫明珠看出馬腳,便對他二人道“你們兩個在這裏說話,我去小廚房看看。”
    明珠不疑有他,又笑著同哥哥說了許多話,忽然想到維懷先頭送荔枝時,曾說起過要同明珩討教一二,便對明珩道“哥哥,前些日子維懷表哥說,想同你討教一二,若是這兩日有空,不若去幫幫他罷。”
    明珩聽了,想到侯爺什麽人請不來,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子又能有什麽用?但看明珠一臉期待,便開口道“好。”
    待明珩兄妹到了維懷書房,果不其然,正有一位師傅在同他授課,維懷正聽得頭腦發昏,看向窗外,不想正和明珠目光撞了個正著。
    旁邊的小廝左兒見了,便同這先生道“許先生,也講了半個多時辰了,不若歇一會兒罷。”
    先生看了看鍾漏,才發現已經講了這麽久,便同維懷道“二少爺,可先休息一刻鍾。”
    維懷得了準允,整個人如出籠的鳥兒一般,飛也似的走到屋外,口中道“你可算來找我了!”又要去抓明珠的手,明珩見了,心裏輕啐一聲,怪他不顧男女大防,便站到了他二人中間,維懷抓了個空,隻好搔搔自己的頭道“明珩表哥,你回來了啊!”
    “不回來叫你占我妹妹便宜麽?”卻見明珩不動聲色的將維懷帶到一側,笑著問他道“珠兒同我說你在學業上有事問我。”
    明珠站在哥哥身後,又對那頭的維懷使著眼色,原來這幾日維懷讀書讀得滿腦子漿糊,哪裏還記得先頭說的請教一事,如今聽了,忙敲了自己頭一下,口中道“正是呢,我也想入學白鹿洞書院,所以才想同表哥討教一番。”
    明珠笑得眼兒眯起來,又偷偷給他比了個大拇哥,明珩身量高,又怎能看不到他二人的小動作,心裏不由有些生氣,又聽維懷道“隻是我一會兒還要上課,表哥若是今晚無事,我就去翠竹軒找你罷!”
    明珩聽了覺得不妥,剛想要拒絕,就聽明珠在一旁道“如此正好,我這就叫娘把西瓜湃好。”一雙眼兒亮晶晶地看著明珩,倒叫他把推拒之詞咽在口中,又看他兩個牽手走到一邊,不知在說些什麽,就見明珠‘咯咯’笑開了懷。
    他看了不由吃醋,隻好輕咳一聲,維懷回頭看他麵色不好,便低聲對明珠道“我得了個有趣的玩意兒,今晚給你帶過去。”
    明珠聽了,便‘啐’了他一口,道“上回來還說要好好讀書,如今卻又貪玩了。”兩人正說著,隻見那左兒走了出來,同維懷道“少爺,一刻鍾到了,還是快些入內吧。”
    明珠趕忙催他進去,又看著他的身影沒入房門,明珩冷眼瞧著,待明珠回過頭來,便對她道“母親上次來信說,今年九月你要參加女學入學考。”
    明珠聽了便答道“正是呢。”
    “那更應該多花些時間準備,少出來閑逛才是。”因明珩甚少對她嚴厲,此刻明珠聽了這話,心裏不免有些委屈,便道“我是日日學,夜夜學,偏你們一個兩個的來冤枉我。”說著便自己跑開了。
    “姑娘!”汀芳在一旁見了,剛想去追,又看了看身旁的明珩,隻對他道“少爺這些日子不在家,怎會姑娘每日有多用功。”說罷便福了福身,又去找明珠了。
    卻說明珠跑到一處水榭,一人環抱雙膝坐在廊上,想到自進京以來,便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人,自然生出一股自卑。因她性子堅韌,不願叫父母勞神,便隻把這股怨氣埋在心裏,表麵看雖還好,其實夜夜都在為女學考試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