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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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誤投!
江生一拍大腿,道“小的也沒看見他,估計是衣裳濕了,躲到一邊換去了罷,真是活該!”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把長劍直抵他的下巴,鳳郎看了一臉沉色的傅勳,又看了看抖似篩糠的江生,不由扶額道“他一貫說話不過腦子,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又聽江生道“對對對,傅小爺,都是我的錯,我嘴賤、我嘴賤。”
“哼。”又見寒光一閃,傅勳長劍掃過江生鬢邊,帶下一縷頭發,江生嚇得軟在地上,口中叫道“傅大爺,我再也不敢了!”
鳳郎實在看不過眼江生這副慫包樣子,當下便要拿手去搶傅勳的劍,不想傅勳動作卻是極快,一眨眼的功夫,隻見一道劍花挽過,劍便入了鞘。
鳳郎見他不聽自己指令,隻當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便怒道“他已經道歉了,你居然還敢傷他。”
傅勳聽了這話,抬眼看向鳳郎,答道“我並非府上奴仆,還望小公爺管好自己的人。”
哪裏有人敢對鳳郎如此講話,隻見他怒笑道“好,你有種,不過仗著我爹看重你罷了!”說罷,便赤手空拳地向傅勳臉上揮去,傅勳聽了他這話,忽然也怒了起來,要不是為著國公,誰要給這小子收拾簍子!便把長劍一擲,翻身撲了上去。
江生在一旁看著,嚇得大叫道“好你個傅勳,竟敢打小公爺,來人呐,來人呐!”
卻見鳳郎已經被他撲倒地上,仍抽出口氣,對江生吼道“不許叫!”傅勳聽了這話,便笑道“小公爺是真打算同我較量?”
鳳郎見他眼含譏誚,不由怒道“打就打了,怕你不成!”便用自己的腦袋去撞傅勳的臉,傅勳來不及閃避,狠狠吃了一擊,右眼立刻腫了起來。
鳳郎大笑道“看我不打你個烏眼青。”說罷又要拿頭去撞他,不想傅勳早有準備,竟躲了過去,鳳郎趁勢將自己右腿纏到他的腰上,整個人翻轉過去,倒叫他占了上風。
少年意氣,此刻騎在自己恨極了的人身上,鳳郎哪還忍得住,立時亂拳出擊,傅勳招架不住,竟被他打中幾拳,此刻嘴角沁出鮮血,隻見他‘啐’的一聲,把口中的血沫吐盡,又道“小公爺隻有這點功夫麽?”
鳳郎氣急,便往他脖子抓去,卻見傅勳一個挺身,竟反扣住了鳳郎咽喉,鳳郎見他如此大力,武功深不可測,才知道往日他不過是讓著自己,一時背後竟沁出了冷汗。
隻聽傅勳問道“小公爺可認輸?”
鳳郎執拗道“呸!”又用一招掃堂腿攻傅勳下盤。
不想傅勳一笑,又運力一推,鳳郎便被他扣在了樹幹上,江生慌忙來拖住傅勳的手,口中叫道“你要做什麽!你這以下犯上,罔顧尊卑的賊子!”
“你這以下犯上,罔顧尊卑的亂臣賊子!”
“你這以下犯上,罔顧尊卑的亂臣賊子!”
……
卻見傅勳聽了這話,臉色忽然變得慘白,扣在鳳郎喉部的手也鬆了下來。隻見他退到一旁,撿起草叢裏的長劍,遞給鳳郎,道“某任憑小公爺責罰。”
江生見狀,趕忙扶起鳳郎,隻見他脖子上一圈紅痕泛青,忙替他順氣,又對一旁的傅勳道“還不快跪下磕頭!”
傅勳脊背挺直,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若要叫他向人叩首,那是絕對不能的!又道“小公爺隨意處罰,隻要留我一命就好。”
鳳郎在一旁站著,氣還沒喘勻,聽到傅勳如此說,不禁笑岔了氣,道“嗬,好大的口氣,還留你一命。”
傅勳垂首不言,鳳郎便奪過他手中寶劍,隻見一道銀光,傅勳便覺得劍鋒掃過自己臉畔,待他再睜眼時,便見地麵多了一縷頭發。
又見鳳郎把劍一扔,道“真當我是草包,隻會打打殺殺麽!”說罷,便轉身離去,江生見識了傅勳厲害,這會兒再也不敢言語挑釁了,趕忙跟在鳳郎後頭走了。
卻說明珠被那侍女送到一處小院,見屋內熱水已經備好,還有些驅寒的湯藥也呈了上來,便道“勞煩姐姐替我謝過夫人。”
那侍女聽了,反不好意思道“我家夫人說了,此事委屈了小姐,還望小姐不要怪罪才好。”
她話音剛落,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到“小姐可在此處浴身。”又吩咐奴婢端來了兩盆銀絲碳,道“待會可用此物烘幹頭發。”便趕忙退了下去。
明珠心思玲瓏,先頭聽到她說‘委屈’二字,現在又見她神色匆忙,哪裏還能不知,怕是此次能來鎮國公府,都是鳳郎設計好的。這二夫人怕是不知不覺中,就做了這草包的幫手。
二汀見那侍女退了出去,便慌忙上前來為明珠更衣,隻聽汀芳道“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冒出來那個叫小梔的丫鬟,害得小姐落了水!”
明珠聽了,隻冷笑道“她哪裏是什麽丫鬟,她是國公府的小姐,正是那位二夫人的嫡親女兒。”
汀芳不解道“既然如此,她為何要來作弄小姐?”明珠氣結,因她們此刻身在國公府,周圍都是耳目,不好落人口實,便是想罵鳳郎也隻能忍住,道“哪有那般多問題。”
汀芷心思靈敏,先頭見小梔便覺得有些不對,後麵又見那名叫‘鳳郎’的公子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便知道小姐怕是被人設計了,此刻見汀芳還在一味詢問,便罵她道“手腳快些,小姐若犯了風寒,我看你怎麽辦!”
汀芳趕忙住了嘴,二人便服侍明珠沐浴。因今日發生了這許多事,倒叫明珠心神疲累,略一闔眼,便靠著桶壁睡了過去,二汀見了,趕忙加快了手腳。
隻聽汀芳低聲問道“他家竟沒有洗頭的東西麽?”原來她找了半天,也不曾看見半塊皂角。
汀芷聽了這話,暗啐一聲,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也走到一旁的案幾上看去,見上頭林林總總擺了有二十來樣東西,有白色成乳狀的,也有透明成油狀的,還有些‘香粉’,不由咂舌道“我滴個乖乖,果真是一等勳貴,便是浴個身也有這麽多講究。”
她二人便逐個拿來觀摩一番,依次聞味,忽叫汀芳發現了一瓶純色液體,聞起來又股薄荷味道,便同一旁的汀芷道“我估摸著是這瓶。”汀芷接過,試了一些,點了點頭,二人便為明珠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