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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記一聲開始，齊塵隨即翹起二郎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畫麵。
    視頻中，女人一身華服，背影筆直，屈膝邁過一道高高的門檻，頭上的發簪隨著步子擺動。
    強光的照射下，衣服上的金線在閃閃發光。
    洛昭瑤還在走著，那段路有二十米，劇本上寫著，女主在被迫嫁人的前一天，身著華服給不得勢的母親的牌位請安，內心悲愴卻又堅定。
    為了走出這樣的步子，洛昭瑤不得不放慢腳步，卻不又能輕浮，必須下腳有力。
    這樣一來，她便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
    身上的打底衣早就濕透，導演沒喊停，她就繼續走。
    監視器後麵的齊塵突然拿起對講機，“停一下。”
    下一秒，導演喊停了拍攝。
    洛昭瑤陡然放鬆，差點腳步不穩，楊思涵及時跑過來扶住她，並用一張手帕紙輕輕擦她臉上的汗水。
    這一遍不行，就得走回開始的地方，再來一遍。
    忍著烈日灼曬，洛昭瑤喝下一大口水。
    還沒休息到一分鍾，導演又喊了開始。
    洛昭瑤還是按照剛剛的走法，目光聚焦，盡量讓自己走過的路成為一條直線。
    “哢！”
    又被打斷，這意味著導演不滿意，還得重來。
    第三遍，洛昭瑤已經氣喘呼呼了。
    “難怪姚老師要找文替，這種戲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楊思涵眼見的心疼，嘴巴都撅成了一座小山。
    洛昭瑤看著她那打抱不平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防著她都是
    一種罪過。
    “行了，去準備點水，好渴。”
    第三遍開始，終於讓她走完了全程，導演讓她休息五分鍾，接著拍下跪拜別的戲份。
    鏡頭轉移間，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在監視器上顯現。
    齊塵揚起手指，將畫麵倒退，然後定格在她抬眸喘氣的那一瞬間。
    看了很久。
    副導演進來喝水，剛好也看到這一幕，“這個新人還不錯，儀態，規矩，敬業度配合度都很好。”
    齊塵笑了笑，“難得聽你誇人。”
    副導演走到大力風扇下麵，又說起來，“人表現力很好的，就缺一部主角戲就能大火。”
    齊塵不語，隻是盯著監視器，目光沉著而悠遠。
    “齊導。”一記甜美的女聲打破了棚內的寧靜。
    姚曼一臉歡笑，提著裙擺款款走來，“我來給兩位導演送咖啡。”
    身後的助理應接而上，將手裏提著的兩個紙袋放在桌上，拿出兩杯，分別遞給齊塵和副導演。
    齊塵沒接，助理便將咖啡放在離他最近的桌上。
    “齊導今天怎麽來了，天這麽熱呢。”
    “姚老師都來了，  我也要來看看的。”齊塵的聲線很硬，認真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嚴肅的。
    姚曼沒討到好，麵上僵硬了兩秒，但很快又恢複原狀。
    助理搬來椅子，讓她坐在齊塵旁邊。
    “齊導，我聽說您最近準備拍一部古裝啊？”
    齊塵眯起眸子看向她，“嗯，確實有這個打算，姚老師有興趣嗎？古裝戲可是很辛苦的。
    ”
    姚曼笑了笑，“拍戲哪有不辛苦的，相比起好的本子和靠譜的幕後團隊，辛苦又算什麽呢！齊導您說是吧。”
    奉承之意溢於言表。
    副導演見狀，也不多留，端起咖啡大步離開了棚子。
    姚曼此刻的大獻殷勤，明眼人都知道是帶著目的的。
    “確實是這樣。”
    姚曼見他興致不高，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她是當紅明星，主動到這個份上就夠了，再多主動一丁點，就不值錢了。
    “那不打擾導演啦，有空請您吃飯。”
    齊塵點點頭，仍舊少語，姚曼走後，他才端起咖啡開喝。
    回到屋內拍戲好比外頭好太多，洛昭瑤跪的是一個老戲骨，隻拍了兩遍就過了。
    回到化妝間，楊思涵幫她脫下厚重的衣裙，又拿來大力風扇對著她吹。
    “熱死了吧。”
    “真的好熱，水呢。”
    楊思涵連忙將水杯遞過去，“慢點喝，被噎著了。”
    又喝完一大杯水，洛昭瑤才覺得體內那股火氣滅了些。
    看她舒服了不少，楊思涵又將那盒已經涼透的盒飯遞給她，“今天的盒飯菜不是很好，先就將著吃一點把。”
    洛昭瑤接過來一看，真的就‘不是很好’，連一塊肉都沒有，豬血混著豆腐，再加上一點點酸菜，頓時讓人失了胃口。
    劇組裏除了像姚曼那樣的主演會開小灶意外，其他的群演都是一樣的待遇，沒得吐槽，不吃就自己花錢叫外賣。
    倒不是她挑剔，隻不過她從來不吃豬血
    。
    “要不，我給你叫個外賣吧。”
    “不用了，我正好也不想吃，等會吃多了反而隔在胃裏不舒服。”
    楊思涵拿走飯盒，麵露擔憂：“劇組也是，非得在這三伏天拍這種要命的戲，再晚一個月也好啊。”
    洛昭瑤摒心靜氣的閉上眼睛，耳旁自動忽略楊思涵的抱怨。
    想休息，心卻根本靜不下來。
    “等會是什麽戲啊？”
    “跳樓！”
    洛昭瑤陡然鬆開眼皮，紅血色染得眼眶如血色般滲人。
    “我剛剛去看了，  那個城樓有六高呢，姐你吊過威亞沒有啊。”
    洛昭瑤歎一口氣，“吊過。”
    “那還行，等會我在現場等你。”
    楊思涵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惹得洛昭瑤笑出聲來，“怕我當場摔死，等著給我收屍啊？”
    “呸呸呸，什麽收屍，我是去給你拍美美的大片。”
    洛昭瑤收起笑意，“還是別了吧，我害怕。”
    洛昭瑤一怕黑，二怕高，偏偏這兩樣還一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拍攝點已經準備就緒，工作人員圍滿了整個城樓。
    照理說這種大場麵應該姚曼本人來拍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戲居然毫無爭議的落到了她頭上。
    來到現場，造型師助理給她整理衣裳。
    “宴老師，你的腰好細啊，等會吊威亞估計有你受的。”
    “沒事的，爭取一次過。”洛昭瑤給自己打氣，事實上，她也沒有把握。
    不一會，副導演上來給她講戲，女主跳樓之前有一段獨
    白，是近景，姚曼已經拍完了，剩下的跳樓戲，她要閉上眼睛，心如死灰的從城樓上跳下去。
    從護欄往下看，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保護墊。
    倒也沒那麽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