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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昭瑤苦笑，“過了今晚，我就不氣了，公眾人物，自是會被人議論，有人討厭，有人喜歡，甚至有人無端仇恨，都很正常，說到底，是我想掙著錢，卻不想受掙這個錢的氣，是我格局沒打開。”
    她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陸衍州還是第一次從她口裏聽到格局兩個字，笑了笑，“確定過了今晚就不生氣了。”
    “確定。”
    “那好，如果還是生氣的話，你告訴我，或者直接找謝助理，讓他替你解決那些麻煩。”
    洛昭瑤眨一眨眼，搖頭：“都說了不要。”
    陸衍州頓了頓，又問：“你這個戲要拍多久啊？”
    “大概四個月。”
    “就是......我們協議到期的時候。”
    陸衍州忽地仰起臉，一一副居高臨下的姿勢看她，“什麽協議？”
    洛昭瑤怔愣住。
    她震驚於他心知肚明而明知故問的淡定，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隨手要把糖衣丟棄的那種……那種理所當然。
    “陸先生是想賴掉那三個億？”委屈堵住嗓子，好艱難才問出口。
    “當然不是。”
    “那是如何？”
    急不可耐，好似三個億就要從眼前飛走。
    陸衍州卻顯得心不在焉，目光一如往常的淡然，“你都說了鍾意我了，協議應該要作廢了。”
    “不行。”
    陸衍州：“……”
    三個億她還是要的，“最多，將協議的期限縮短，三個月，如果陸先生還沒有厭煩我，那就算作數了！”
    夜風裹著江麵
    的水汽從兩人之間穿過，涼意更加明顯。
    不知是為了冷還是什麽，洛昭瑤感覺後脊發涼，可臉上又熱著。
    不是冷，而是緊張，她的意圖好像過於明顯，真的是為了那三個億嗎？
    好像，也不全是。
    “可以。”猝不及防的，耳邊響起陸衍州堅定的回答。
    就好比你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對方的hr說試用期三個月，你毫不猶豫的、自信滿滿的答應下來。
    金屬材質的切刀還握在手心，轉眼，落到月餅身上，圓圓的身體被一份為二，二分為四，一塊。
    洛昭瑤取出兩塊，分別放在紙碟中。
    “賞月，應該要吃月餅。”
    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的緩解尷尬的說詞。
    陸衍州瞧她一眼，緩緩從盒子旁邊拿出一支叉子遞給她，“打算用手吃？”
    洛昭瑤心虛的接過叉子，挖下一小塊放進嘴裏。
    冬翅餡，甜而不膩，口感十分特別。
    “這是季太太親手做的。”
    原來如此，洛昭瑤吞下去，遲遲的回味起來。
    “你說的三個月，隻剩下一個月了。”
    話題又被陸衍州拉回到協議上。
    “所以，一個月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拍拖了嗎？”
    洛昭瑤緊皺起眉頭，光明正大，怎麽可能光明正大？出演合同裏寫得清清楚楚，到戲播完之前，不可以有任何負麵新聞，否則就要賠償片酬的兩倍，一千萬。
    隔天，網上就會有怕天蓋地的熱搜。
    宴微果然是帶資進組
    宴微爬的是陸大
    佬的床，區區一個女主角那還不是張口就來
    ……
    心提到嗓子眼，她半晌才回話：“可能，不能光明正大。”
    說完，又馬上加一句，“協議裏說過的，一切以我的意願為前提。”
    是，在某個深夜，她有好好的看過那份協議，她占盡了所有的好處，確實算得上是一份穩賺不賠的生意。
    買家跟賣家，極其不平等。
    “那你準備如何打發我？”
    打發？
    這個詞不太貼切，“陸先生想怎樣？”
    陸衍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字字認真，句句溫柔，“我想結婚，我願意履行協議，可以……隱婚。”
    隱婚？！
    洛昭瑤不禁腦補兩本紅彤彤的小本子甩在她麵前，孫青貝將她罵得體無完膚。
    再者，他怎麽可以把結婚這兩個字說得這麽從容。
    “不願意？”
    洛昭瑤不回答，不點頭，不看他。
    長長一口氣從鼻腔竄出來，有些憋悶，整理情緒片刻才抬頭看他，“陸先生認真的？”
    結婚，可不是兒戲，陸家千億資產，名聲在外，無數雙眼睛盯著看著，他們或多或少的編排過未來陸太太的身份。
    可以是港城劉家，也可以哪個首富千金，國內外叫得出名字的名媛。
    怎麽也不可能是她。
    月亮越升越高，越來越亮了。
    帳篷擋不住光亮，灑在她的臉上，情緒無處可逃。
    她承認，她沒有信心，一直都沒有。
    她有一種擺爛的、拖一天算一天、愛一天算一天的心理。
    她知道這樣
    要不得。
    可也別無他法。
    “我來廣城的第三天，在一所養老院的後門看見一個追車的妹妹仔，從那時候起，她就引起了我的關注，我用了些手段，讓她上了我的車……”
    “我不是在追車，我在追光。”
    ......
    進入草地的地方拉了警戒線，一頂浪漫的帳篷立在江白，與月光較量。
    夜深。
    氣溫比剛來的時候還要低幾度，仿佛從夏天一下子進入秋天，幹燥吹散濕熱，促使皮膚發緊。
    洛昭瑤喝了幾杯。
    剩下的，被陸衍州喝光。
    孫青貝和楊思涵來到酒店樓下接人。
    她被陸衍州公主抱在懷裏，身上搭著一件出門時不曾見過的針織披肩，跟她裙子一樣的白色。
    保鏢打扮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側，手裏拿著洛昭瑤的包。
    “她喝了幾杯。”陸衍州淺淺交代，手卻不鬆一下。
    這是孫青貝第二次見到陸衍州，竟比上一回還要尷尬，一見麵，腦子裏那句‘我是你媽’就不受控製地往外冒。
    她快要魔怔了。
    緊緊壓著心裏的躁意，擠出一臉笑來，“麻煩陸先生了，交給我們吧。”
    楊思涵伸出手，陸衍州才將手裏的人放下。
    兩人一人一邊，穩穩地將人攙扶住，孫青貝騰出一隻手去接她的包。
    “謝謝陸先生。”
    “麻煩，煮點薑湯給她。”
    孫青貝點點頭，絲毫不敢懈怠的將人扶緊。
    如果磕著了、碰著了，麵前這個男人大概會將她大卸八塊。
    艱難的上樓
    ，洛昭瑤也醒了過來。
    “你在裝醉？”孫青貝下意識的質問，為剛剛的賣力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