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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次三番的討要無果，她有些泄氣，“不給算了，反正也用不上。”
    陸衍州稍稍抬了下眼，接著笑起來，“先告訴我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麽？”
    “什麽都沒發生。”
    “那他為什麽會有你的微信？”
    “我是被逼的！”
    “都加上微信了，還說沒什麽？”
    “我……”
    她理虧，卻不慌著解釋。
    塔樓複式套房不是每個客人都能入住，高峰期的時候要排隊預約一個多月，十月份還不是酒店最熱鬧的時候，但想臨時拿到這間套房也不容易。
    陸衍州當然有這個本事。
    這裏溫泉和spa尤為出名，但剛剛的遭遇讓她心有餘悸，哪兒都不想再去，躲在房間，看看窗外模糊的山峰輪廓，聽聽cd機裏複古而纏綿的歐洲音樂。
    陸衍州從浴室出來，她還懶懶的躺在太妃椅上，身上的毛毯有一半落在地上，她渾然不知。
    “真的不去水療？”
    聽到聲音，她緩緩扭頭，又搖頭，“不去。”
    陸衍州一邊係著浴袍的帶子，一邊走向她。
    他的頭發應該是吹過，幹幹爽爽，根根分明，跟那張藏不住疲憊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坐過來，擠壓她平躺的空間。
    無奈的坐起來，表情不滿，剛想說些什麽，又被陸衍州捷足先登。
    “真的想看？”
    “嗯。”委屈又無奈的點頭。
    “那……要用嗎？”
    “嗯。”下意識地回答，馬上又搖頭，“先給我看看。”
    陸衍州被她的反應逗笑。
    他的笑，讓洛昭瑤覺得，那並不是一個好東西，不是護手霜，而是別的什麽。
    倒吸一口暖氣，暖得喉嚨上火，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嗽、貧窮和愛是著世上最藏不住的三樣東西。
    此刻，她要加一樣：窘迫。
    陸衍州慵懶的坐著，垂著眼，反複打量著她的小表情。
    隨後，他收起笑意，頭微抬，視線卻不離分毫，“我去拿，但你要承擔……後果。”
    呼吸暫停了一秒，倒不是承擔不起後果，而是她已經判定，不是護手霜。
    沒有反悔的餘地，她點點頭。
    陸衍州起身回到浴室，將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握緊。
    他走回來的那幾秒，她伸長了脖子。
    上斷頭台之前，儈子手會先喝一口酒，然後噴到刀上……
    她不禁閉眼，仿佛看到了血淋淋的現場。
    人已經過來了，不發一語的打開手心。
    “睜眼。”
    洛昭瑤聽話的睜開眼，視線像是早就定位好一般，直直的落在他寬大的手掌心上。
    瞳孔逐漸放大，腦子停擺，視線之下天旋地轉，在暈倒之前，她慌慌張張的從他手裏奪走那個小東西。
    “真的不是我的。”頭腦隻清明了這一瞬，“誣陷，肯定是誣陷！”
    她在說什麽？隻見了一麵的男人拿這種東西誣陷她？
    有病麽！？
    “那你說是護手霜？”
    “我沒說錯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是你的護手霜。”
    腦子砰的一聲，像是耳邊突然竄入空中的的煙花。
    到底是
    什麽女人會將那個東西隨身帶著？
    “陸先生！”
    她嚴肅起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帶它出門，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會出現在包裏，又是怎麽掉出來被人撿到，但真的真的跟我無關。”
    陸衍州笑了笑，忽地將她提起來，手掌落在她的腰間，一掌把握。
    “是anny為你準備的，她很貼心！”
    洛昭瑤：“……”
    外國女人，都這麽熱情麽？
    anny做的，他發什麽瘋，不滿之情溢於言表，“你知道，還怪罪我？”
    “我沒有怪罪你，是你自己一直在解釋，我也沒讓你解釋。”
    “你就是故意的。”
    “我如果是故意的，就不會當著你朋友的麵說是護手霜了。”
    “不是朋友！”她再次強調，心裏對王揚的情商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換作任何人，都不會像他那樣幹。
    他是在報複她沒有當陪客。
    暗暗抱怨中，陸衍州再次用力，將她放到了腿上。
    側坐著，搖晃了幾下才穩當下來。
    “繼續解釋。”
    “解釋什麽？”
    “你們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會有你的微信？”
    神情呆滯幾秒，決定老老實實交代，“他主動過來搭訕的，偏偏他還認出了我，拍下照片威脅我讓我陪他用餐，這才不得已加微信脫身。”
    說得極其委屈，就差沒讓這個男人為自己主持公道了。
    陸衍州咧開嘴角，眯眼看著她，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撒嬌的樣子越來越像那麽回事了，連演的
    痕跡都沒有。
    被盯得發怵，她又掙紮了幾下。
    陸衍州收緊胳膊，湊近她耳邊低語：“不舒服麽？”
    “不舒服！”
    “那你要怎樣才舒服？”
    “陸先生先放開我。”
    陸衍州真的放手，下一秒，毫無準備的女人身子傾斜六十度，啊的一聲後，又恢複到原先的姿勢。
    “陸先生！”
    陸衍州忍不住發笑，“算是對你的處罰，擅自亂跑，還加男人的微信。”
    洛昭瑤反應過來，眼眸底下終於顯露絲絲驕傲，“陸先生吃醋？”
    “老男人不能吃醋？”
    “誰說你是老男人？”
    “你自己說的，不記得了？”
    “我沒有。”打死不承認，就是沒有。
    陸衍州永遠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淡定的從王楊手裏拿走東西，還麵不改色的說那是護手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就信了。
    偏偏他就是這麽壞，永遠不會讓她得意，永遠置身事外，讓她承擔後果。
    夜晚的酒店不算寧靜，商務酒會、休閑酒會、朋友聚會就有好幾個，人們在這裏享受著美好時光，自然不舍得早早入睡。
    洛昭瑤的生物鍾已經報警了好幾次。
    趁著陸衍州接電話的空隙，她裹緊毛毯，來到露台，酒店的燈光長亮，走出來依稀能看到被積雪覆蓋的少女山。
    說來也怪，少女山常年有雪，可山腳下卻是綠草茵茵，風景秀麗的景象。
    坐在柔軟的長毛椅墊上，倒也不覺得有多冷。
    陸衍州不知什麽時候
    過來的，等她去看他的時候，眼前忽地一亮。
    機械打火機砂輪滾動，竄出一朵小火苗，她下意識地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