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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麽條件？”
    陸衍州笑了笑，看先金廣寧，“我把她，介紹給了錦姨。”
    “介紹她去文旅局，想幹嘛呀，想從政？”金廣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以為，周依然最多就是想借著周家的勢力、財力給她的藝術事業添磚加瓦。
    隻笑了那麽一下，陸衍州又恢複到冷淡如冰的表情。
    “爺爺想知道的話，可以關注一下後續。”意思是，他不感興趣。
    金廣寧瞥他一眼，慢慢起身，“姚曼那裏，我會解決，你不要再參與。”
    “爺爺。”
    陸衍州也站起來，白色襯衣後麵滿是褶皺，可能是瘦了的緣故，站起來那一瞬，好像比金廣寧高出了一個腦袋。
    金廣寧看他，需要抬頭，“還有什麽事？”
    陸衍州頓了頓，“這是我最後一次為姚曼的事情妥協。”
    陸衍州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絕的話。
    其實，他的妥協從來不是為姚曼，而是因為跟金廣寧的血緣親情。
    也是因為金廣寧的存在，陸家這些年才能在港城安安穩穩的做生意。
    陸衍州算是後起之秀，在某些領域的影響力是不及金廣寧的。
    陸家，少了誰都不行！
    金廣寧絲毫不懷疑他話裏的真假，點點頭，目光看向大門口，與一道烈日交接，“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這些年......”
    聲音忽然止住，空氣也安靜下來。
    良久，一聲歎氣在兩人之間傳開，接著又聽見金廣寧嘶啞的聲音：“辛苦你了！”
    陸衍州的神情在那一刻凝滯住。
    四周都太安靜了，沙灘海岸都是靜止著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一直停留在一處，仿佛剛剛聽到的那四個字隻是他的假象。
    是的，不可能的，金廣寧不會說這樣的話。
    “洛丫頭那裏，你自己想辦法。”
    “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適可而止，你是陸家的男人，不是張三李四，不要妄想著上演什麽為愛瘋狂的戲碼。”
    金廣寧如此開門見山的說，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要把人凍死的樣子。
    三十年沒有女人，這一有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陸衍州的這種變化在金廣寧看來，多少有點見色起意、讓下半身的歡愉淩駕於合適婚姻之上的荒唐，如此低級迂腐，白白受了這麽多年的教育。
    心裏默念一句恨鐵不成鋼。
    陸衍州平靜的聽完，過了幾秒鍾，才淡定的發問：“我不能上演為愛瘋狂的戲碼，那爺爺呢，一直上演的是什麽？男人的重情重義？富豪的無私奉獻？如此的縱一個女人，難道就不是爺爺你為了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而上演的瘋狂的戲碼嗎？”
    金廣寧：“......”
    爺孫兩誰也沒好過誰，一邊在陰溝裏撐船，一邊欣賞岸上的風光。
    站在房門口的吳管家進退兩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拿了兩顆降壓藥過去。
    金廣寧很自覺，吃了藥，繼續告誡：“陸衍州，你說什麽都可以，但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你可以嗎？陸家的大攤子，你可以甩手不管的話，我隨你！”
    金廣寧說完，也不理會陸衍州的靜默，徑直走出客廳。
    很快，耳邊傳來車子的引擎聲。
    每次聽到車子的引擎聲，陸衍州都會在心裏舒一口氣。
    吳管家又回到房間，拿出來一把鑰匙遞給陸衍州，“這是那個盒子的鑰匙，老爺子之前讓我保管的，他吩咐了，讓我把鑰匙給你。”
    陸衍州這才關注到桌上的那個盒子。
    老式的木盒，但因為用材好，保管得當，表麵還是油亮亮的，看著不像是什麽陳年物件。
    金廣寧特意給他的，能是什麽？
    好奇打開，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血色的玉鐲子，玉鐲子下麵壓著一張紅色的紙，有些褪色，但整整齊齊的疊著，隱約能看見紙張邊上一層金箔。
    那是一張婚書，字體工整講究，婚書的主人是金廣寧和她的奶奶。
    那個鐲子，他小時候見過，經常被他奶奶戴在手上。
    二十多年沒見，鐲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光澤度都不曾少一分，隻是戴鐲子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金廣寧如此不珍視那段婚姻，卻將這些物件收藏得妥當。
    陸衍州有一瞬間的質疑，質疑金廣寧的心意，也質疑自己對他的猜測。
    “老爺子交代了，這些東西都交給你，鐲子需要贈給未來陸家的女主人，這也是老太太的交代。”
    陸衍州忽然紅了眼。
    他將鐲子放回原處，怵的抬起頭，鎮定幾秒，才將盒子蓋上。
    吳管家是陸家的老人，對陸家的事也知曉許多。
    他是看著陸衍州長大的，自然知道他心裏的苦，表麵的風光和優秀不知道是用多少個沒日沒夜換來的。
    “老爺子就是脾氣硬，說到底還是在意你們這些後輩的，老太太這人性子淡薄，走前該捐的都捐了，隻留下這麽個盒子，老爺子一直好好藏著呢，家搬到哪裏就帶到哪裏。”
    “我想，他還是記掛著老太太的。”
    陸衍州的唇角忽然彎了一下，接著道：“他連鑰匙都不曾留一把，又怎麽會在意這裏麵的是什麽東西。”
    “不，老爺子那兒有鑰匙，我這兒的是備用鑰匙，他不忍心當麵交給你，這才讓我轉交。”
    陸衍州感覺自己的心扭成一團，酸酸的，胸口悶得快要透不過氣。
    下一秒，他抱起桌上的盒子，快步的上樓，沒有看到，他冷漠的眼底早就熱淚滿框......
    襄城酒店。
    洛昭瑤開了手機，她看了好一會，臉上的神情沒有變過。
    孫青貝跟楊思涵坐在她對麵，時不時掃她一眼。
    不知多了多久，洛昭瑤放下手機，口吻平淡的問對麵兩人：“這些熱搜都掛了一整天了吧！”
    蘇青貝猛地抬頭，一陣目瞪結舌。
    楊思涵答話倒是快，“是啊，從中午開始，一直到現在，熱度居高不下。”
    洛昭瑤勾起一側唇角，再次拿起手機看起來。
    “姐，你一直都在看網上的新聞啊？”
    洛昭瑤嗯了一聲，手指繼續滑動屏幕，比起剛開始，她姿勢似乎更加鬆散了一些。
    孫青貝仔細琢磨了一番她的問話，忽然嚴肅的看向楊思涵，似乎在責怪她剛剛的多嘴。
    轉而悻悻的解釋說：“其實吧，這種八卦新聞，想要撤下去也是比較麻煩的。”
    洛昭瑤抬了下眼皮子，“你太小看陸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