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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車子停在商場門口。
    洛昭瑤望著車窗許久，人實在太多了，她想著到底是一個人去買還是叫陸衍州陪她去買。
    好像都行不通。
    叫陸衍州一起的話，肯定會引起轟動，以他在港城的影響力，這間商場估計會被擠爆。
    自己一個人去，又不知道挑些什麽。
    “我陪你去吧！”陸衍州說。
    洛昭瑤驚詫的回頭，要笑不笑的表情說：“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生生咽下一口口水，依舊沒有勇氣打開車門。
    港8的車在路邊停了這麽久，早就被不少路人給盯上了，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其實，不用陸衍州陪她進商場，光是她一個人從這台車上下來，都是不小的新聞，下了車，能不能順利進商場還不一定，更別說要全身而退了。
    想了想，她最終鬆開了門把手，尷尬又不失溫柔的對陸衍州笑：“陸先生，還是算了吧。”
    陸衍州被她逗笑，“你就這點膽子，還非要我帶你來逛商場？”
    洛昭瑤：“......”
    都是這台車害了她！
    “都說了不用買東西了，車上什麽都有，等會下車你自己挑幾樣帶進去就行。”
    他想得真周到，洛昭瑤反應過來，“陸先生逗我？”
    陸衍州抬一抬眉，手指輕輕在她額頭一點，“我倒是想你讓我陪你逛商場，那樣，我們就算公開了。”
    陸衍州竟然將一句打趣的話說得如此認真！
    洛昭瑤猛地收回視線。
    這個男人的想法好危險。
    來到淺水灣，迎接她的陣仗依舊很大，紅地毯由傭人從車門一直鋪到大門口，她跟陸衍州走在前麵，陸紫心和陸紫凡走在後麵。
    說是在要挑禮物的，但陸紫凡早已經代勞。
    別墅的周圍都掛上了紅燈籠，到處都是喜慶的顏色。
    陸家一向低調，洛昭瑤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他們一向如此看重過年，還是因為她的到來才布置的這些。
    她的內心惶惶不安，就像那些掛在樹上的燈籠，被風一吹便開始搖搖欲墜。
    深吸了一口氣，沉著聲音問旁邊的陸衍州：“陸先生好像高調了許多？”
    “不是高調，這是我應該給你的儀式感，你第一次來過年，過年就要有儀式感啊。”陸衍州比她高很多，說悄悄話的時候必須要俯身。
    身後的陸紫心眼急手快，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紅毯上，男人溫柔的俯身跟女人說些什麽，兩張側臉融在那抹紅中。
    洛昭瑤笑了笑，覺得膝蓋有些軟，硬撐著，跟他走到這紅毯的盡頭。
    她會記得的，記一輩子。
    吳管家早早等在門口，他跟陸家姐妹一樣，穿著一身中式的紅色長袍。
    “陸先生，洛小姐，新年好！”
    洛昭瑤朝他禮貌的點個頭。
    “爺爺呢。”
    “在裏麵等著呢。”
    陸衍州這時抬起胳膊，朝洛昭瑤示意，洛昭瑤頓了頓，伸出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儀式感真的是個好東西，足夠讓人刻骨銘心。
    可能到死的那一天，她依舊會記得，曾經有一個男人，大費周章、鄭重其事的領她回家過年。
    金廣寧端坐在沙發上，看到兩人走進來，這才抬頭，“洛丫頭，好久不見了。”
    那張臉上帶著笑，也帶著疲憊，才幾個月的時間，兩鬢的白發多了好多，好像比從前蒼老了十歲。
    洛昭瑤努力憋出一個笑容，“新年快樂，金先生。”
    聽到這句金先生，金廣寧的臉色微動，很快又被他掩去，“坐飛機累了吧，先過來休息一會。”
    陸紫心突然上前來挽住洛昭瑤的胳膊，“爺爺，我先帶洛姐姐去洗個手，一會再帶她過來。”說話間，還一個勁地朝陸衍州使眼色。
    陸衍州自然是明白她地意味，不舍的鬆開胳膊，點點頭：“去吧。”
    陸紫凡見狀，也跟了過去，“爺爺，大哥，我也一起去。”
    不知為何，氛圍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明明是團聚的日子，但大家好像都在想方設法逃避金廣寧。
    洛昭瑤不禁想，陸衍州說的都是真的，金廣寧平日裏待他們並不寬厚。
    “洛姐姐，跟我爺爺一起吃飯，你緊不緊張、害不害怕呀？”
    一樓洗手間，陸紫心站在洛昭瑤身後，陸紫凡站在門口望風。
    洛昭瑤擦著手，小聲道：“金先生，好像沒有那麽可怕吧，還說我，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特殊規矩。”
    陸紫心深吸一口氣，“好吧，你不害怕就行，要是怕了，你就跟我哥使眼色，他那個人雖然死板了一些，但對你的一舉一動卻是關注得很，特殊的規矩就是，他不說話，你就不要說話，他不動筷子，我們也不動筷子，還有......”
    陸紫凡輕咳一聲，“大哥，你也洗手嗎？”
    陸紫凡連忙拉著洛昭瑤回頭。
    “洗好了嗎？”陸衍州問洛昭瑤。
    洛昭瑤點了點頭，將擦手的紙輕輕放進垃圾桶。
    陸衍州望一眼陸紫心，“你先出去。”
    陸紫心疑惑幾秒，一時沒弄明白他說的你到底是指誰？
    見她沒動，陸衍州又催她，“不出去，難道想留在洗手間過年？”
    陸紫心懂了，急忙鬆開洛昭瑤的胳膊，臨走了，像是想起些什麽，“不如，你們去房間聊，這洗手間畢竟……空間太小，不好發揮。”
    陸衍州輕瞥眼眸，“你在說什麽？”
    陸紫心感覺後背在冒汗，陡然喪氣，拉著門口的陸紫凡逃得老遠。
    陸衍州輕輕關上洗手間的門，打開水龍頭，稀稀嘩嘩的流水聲隔擋了外麵的動靜。
    他慢條斯理的解開袖口，將手伸到鎏金水龍頭下，手掌揉搓手背，三兩下便擦幹。
    “不要覺得不自在，爺爺是很歡迎你的。”
    洛昭瑤覺得不可思議，陸先生好像變得敏感了，這麽一件小事還要大費周章的過來解釋一通。
    她有些想笑，“陸先生留我在這裏，就是為了跟我解釋這個？”
    “我怕你多想。”
    洛昭瑤笑出來，“陸先生放心吧，我不會多想，金先生並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老人家，不會吃了我。”
    陸衍州被她說笑，臉上的愁容消散，“那就好。”
    兩人一同出來，茶幾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水果，它們通通用紅色的水晶盛著，整齊好看。
    姐妹兩不知道去了哪裏，客廳裏隻剩下金廣寧。
    諾大的客廳，他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孤寂，尤其在這麽一個團圓的好日子。
    那種孤寂感是藏不住的，即使如此喜慶的日子，目光依舊能第一時間將它鎖定。
    “爺爺。”
    金廣寧嗯一聲，隨即將視線投給一旁的洛昭瑤，“洛丫頭，最近還好吧。”
    “嗯，挺好的。”回話間，陸衍州已經安置她入座。
    兩人坐在一個沙發上。
    金廣寧掃視兩人一眼，神色變得柔和許多，“難得你來，今天也是個好日子，既然來了，我也有些話要跟你說。”
    “金先生請說。”
    金廣寧皺了皺眉，很明顯他對於洛昭瑤叫他金先生是很不滿意的，但語氣還是很克製，“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公開關係？”
    洛昭瑤一時間被噎住。
    “爺爺，你不是都答應我不管這件事嗎？”
    “我說的是不幹涉，但你們的事，總要有一個結果，不然想怎麽著？談一輩子的戀愛？”對陸衍州，金廣寧似乎沒有那麽好語氣。
    洛昭瑤心驚一下，捏了捏手指，“金先生，其實……”
    其實她還沒有想過要跟陸衍州公開。
    陸先生現在是周大小姐的未婚夫，網上都這麽說。
    金廣寧大概是不關心那些娛樂八卦，所以才問出這麽讓人尷尬的問題。
    不過這也證明一點，陸衍州跟周大小姐的那場相親真的就隻是逢場作戲，是他們爺孫兩一早就策劃好的。
    “其實我們已經在考慮了。”陸衍州打斷了她。
    “人生大事是該考慮，但不要考慮太久。”金廣寧對陸衍州說。
    陸衍州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目光微微注視洛昭瑤。
    “昭瑤，我們陸家其實沒有那麽多規矩，如果你們確定下來，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我們會上門提親，雙方的親人都見上一麵，我......”
    陸衍州製止他再往下說，“爺爺，今天不提這些好嗎？”
    洛昭瑤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雙方的親人見麵？！
    她的親人隻有王萍了，她不可能讓王萍跟他們見麵的，絕對不可以。
    洛昭瑤始終不說話。
    金廣寧看她幾眼，也發現了異常，她似乎很緊張，像有什麽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