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認識不到自身價值的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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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追尋到世界盡頭也要找!
    其實要說到震驚,在場的大部分人肯定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傳說中生物形態出現的元素精靈是眾所周知、僅次於各元素精靈王的存在。那是除了天生擁有精靈恩賜的幸運兒或是實力達到傳說級以上的魔法聖師才可能召喚的出來的存在。當然肯花血本也有一定幾率越階召喚,可要記住,那前提是下血本,後果還是有幾率,也就是說也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可誰聽說過竟然有人可以同時獲得兩種元素精靈的垂青哦,是三位,這這極光飛鳥該不會是隻有心靈最純潔的人才可以召喚的光元素精靈吧?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像是在接受元素科普再教育,而且是那種身臨其境的實質感受,而非圖片的出粗淺、敷衍和空洞。
    不過這裏麵感觸最深的無疑是蕾姆和伊麗莎白,她們可不僅僅看到這些,接受過超高等教育和淵博的學識讓她倆都從彼此的對視中看到了對方的驚喜。
    色雷斯蕾果實是聖光木汲取光之元素凝結而成的、外麵覆蓋有硬殼的樹果,是任何具有治愈機能的中級類藥劑的基礎材料。因此種植廣泛,但是,除了堅硬的殼外,裏麵還有與生俱來、非常大量的澀液。澀液的殘留不僅會讓藥劑口感變差,更加會讓藥效降低。
    當然也有其他可以替代色雷斯蕾果實的基礎材料,但色雷斯蕾果實卻是這之中最便宜的、最容易入手的。而且隻要藥劑師能力夠高的話,可以借用元素精靈的力量進行去澀處理,最終製成的藥水,那效果要比其他代替素材更好許多,所以少年一直以來都是使用色雷斯蕾果實煉製藥劑。
    畢竟之前的記憶都是充斥著捉襟見肘的窮困,情非得已啊。
    可別人並不這麽想,以為這無奈之舉是另一種自我突破的創新,是一種彰顯才能的暗示。
    “切~竟然是絕佳品質咳咳~”
    當融合成晶瑩液滴的藥劑如細泉般注滿藥瓶,頓時四周的魔力元素濃度為之驟減,而元素精靈也瞬息間消散不見。隻有帶著如同星辰般璀璨微光的藥液在瓶中泛著令人炫目的漣漪。
    和伊麗莎白他們的震撼和驚喜交加不同,少年在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瞎貓碰到死耗子的自嘲。誰叫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煉製出品質絕佳的藥劑,而且還是在這種野外環境下這隻能說是僥幸,除此之外實在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了。
    通常藥劑的品質分為七級——入門、普通、超常、上品、上乘、絕佳、完美。當然前兩種屬於大眾常態化,也就是說僅僅證明你具備煉製的資質,藥效自然是一般般。中間三種就屬於登堂入室,每一層級的提升對於藥劑師來說都是一道鴻溝,代表著更高的境界。自然藥效就屬於立竿見影。至於最後兩種,一種屬於可遇不可求,另一種幾乎等同於傳說。那都是所有藥劑師夢寐以求、孜孜不倦為之努力的最終目標。屬於豐碑般的存在,至於藥效,誰用誰知道。怎麽可能是眼下這幾人所能認知的。
    “啊?!~不可能咳咳,看起來像有可能咦!——還真的是絕佳品質的藥劑!”
    從剛才開始,伊麗莎白就不顧忌會扭到脖子的全方位的陷入了對瓶中藥劑的沉迷,繼而喃喃自語,最後發展為高八度的驚呼。
    塞進鐫刻著魔法紋路的瓶塞,少年以一種相當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位已經捂住嘴訕笑的大小姐。心底哀歎著(不就是僥幸煉製出絕佳品質的藥劑嗎,為什麽非得這麽不相信人,還一驚一乍)
    “給,隻能說是你的運氣好~”
    “這這怎麽行?不可以的~”
    像是燙手山芋,被少年塞到奧蕾莉亞右手心裏的藥劑瓶再次咦?給誰搶過去了?!
    “真是的,奧蕾莉亞就是不坦率!”
    蕾姆雙手緊緊握住藥劑瓶將其深深嵌入胸前的豐穀之中,樣子是說什麽都不可能再交給別人的決然,臉上卻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聖師大人,您的好意我代奧蕾莉亞愧領了。同時以塔斯梅利亞王國的第一公爵——巴伐利亞公爵的嫡長女身份熱情邀請您前往我的新領地,我將會讓您得到與之相符的最高規格的接待。”
    伊麗莎白的魔法耳飾又傳來了蕾姆的提點,而作為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女,她自然是心領神會,除了得體的發出了邀請外,甚至還自然而然的像是在父母麵前一樣的微微撒嬌起來。
    “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小女子可是十分期待回報你對我們做出的一切,可不可以嘛?!~”
    “這個”
    記憶裏的常識讓少年遲疑了。
    在這片大陸上,藥劑師的地位明顯低於治愈法師。畢竟後者是利用魔力素加速肌體自身的自我恢複能力,對於創傷等可以肉眼觀察到狀況,屬於立竿見影的神速。而藥劑見效就差強人意多了並且那口感還有待提高。再者人家治愈魔法還有可以持續一段時間的加持性,這點就足以把對手甩出十幾條街了。
    要知道這具身體的潛意識裏——自己隻是個勉強維持溫飽的底層藥劑師,甚至連考核中級藥劑師的費用都湊不齊。怎麽敢奢望那麽多?!
    對方是塔斯梅利亞王國的第一公爵——巴伐利亞公爵的嫡長女。
    公爵,那可是一人之下的貴族階層的。除了有龐大的、擁有自治權的領土,麾下更是嗯,簡單說就是王國的縮小版。高級的治愈法師都不一定能成為其專屬的首席法師幕僚,自己一個低階的藥劑師可是連一般的藥劑店都哎~不願雇傭的,要不也不至於蝸居在森林外師父自建的小屋裏。
    “聖師大人,我們是有著十二萬分的誠意邀請您。當然如果您還有什麽要求的話,隻要我們辦得到就絕不推辭!”
    蕾姆可不想放棄這或許能挽回大小姐命運的機會。
    “是啊,聖師大人,您再怎麽也得給小女一個薄麵盡盡地主之誼,而這區區金晶卡還請您收下!”
    金晶卡?!
    少年望著伊麗莎白雙手呈遞過來的紫金色的魔紋卡片,頓時一臉懵逼。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接觸到的貨幣單位,最高就到銀幣。金幣是曾見過,卻不曾擁有過的東西。至於這紫金色的魔紋卡片還真沒聽說過。當然另一個思維體的記憶裏更加不會有這東西。如果說是信用卡、支票、匯票啥的那倒不難理解,可這
    “這是全大陸通兌的,隻要輸入的魔紋陣列排比次序符合,卡裏的一百龍紋幣隨時可以提取。”
    「龍紋幣?!還是一百枚,這這下該怎麽辦才好」
    根據這具身體主人的認知,一枚龍紋幣10枚白金幣100枚金幣1000大銀幣。而他人生中擁有的最大麵值的儲蓄就是在迷霧森林裏及時救治個傭兵大姐姐的性命,為此獲得有史以來的最大收入——一枚大銀幣(雖然之後因為采購藥材花掉了,可這枚大銀幣還是愣被他死攥在手裏足有一年的時間,這期間和各種誘惑較勁的折磨簡直就是煉獄)。
    要知道對於口袋裏通常隻有大、小銅幣,偶爾持有一下小銀幣的少年來說,這龍紋幣簡直是連做夢都不敢想。也虧是師父的藏書夠多,也曾對他科普過貨幣,要不誰認識這種位於貨幣頂端的存在?實在是離普通人太遠了,就像是星辰一樣,可遠觀不可褻玩。
    如果按照掌控這具身體的思維體的認知,綜合比較兩者的記憶,這世界的物價大致和日本相差無幾。也就是說一個小銅幣相當於10日元硬幣的話,這龍紋幣就是千萬元的匯票了。而100枚就是十億,那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一筆巨款好不好?!
    “聖師大人如果覺得不滿意,小女子抵達領地後自然會竭力補足差額,這點還請您放心~”
    看到少年陷入思索的茫然狀態,伊麗莎白小心的揣測著對方的心思。
    “沒沒那麽一回事!這這這太多了~”
    少年幾乎是一激靈的回過神後,原本下意識伸向前的雙手如觸電般快速收回,順勢在自己的腰間藥草圍裙上肆意摩挲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惶恐。
    “聖師大人過謙了,單憑這絕佳藥劑就不是這區區百枚龍紋幣可以相提並論的,何況您之前還伸出了援手,這點心意實在是微薄,怎麽當得起您如此謙讓呢?!”
    “太多了,真的是太多了。那個我最多隻能收大銀幣一枚~”
    少年側身閃避過再次遞上來的金晶卡,不過在看到對方仍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趨勢後,鉚足了勇氣怯生生的提出了自己認為的一個較大金額的報價。
    「一枚大銀幣?!——」
    在場的人全都懵了,看向少年的眼神大多充斥著不解,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好似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笑話一樣。
    如果說沒有兩百多年前那場波及整個大陸的魔物潰湧的話,如果那場慘烈的生存之戰中沒有那麽多的城市淪陷,沒有那麽多的各族精英隕落的話,那麽現在的魔法文明就不會出現斷層。當然戰爭破壞還不止於此,魔力元素的斑駁和衰減、部分地質地貌的改變,以及各種遺跡、迷宮的出現,氣候和自然災害的頻發這都讓文明倒退了不止幾個世紀那麽簡單。
    就如同適才的黑嵐牙狼,之所以沒有發現少年的存在。不僅僅是處於上風處這麽簡單,要知道狼族的嗅覺靈敏度可是人類十數倍,就算是少年身上那件要草裙功不可沒,也不能抹殺之前施展的幾個魔法陣的功勞。
    『穿林』是使人在森林中的移動變得輕鬆的魔法陣,能讓人不會被樹枝和灌木叢阻礙。屬於相對簡單的小型魔法構築。而『氣息遮斷』就如字麵意思一樣,是能遮蔽氣息和魔力,讓人更難以被魔物憑借本能天賦感知和捕捉到。當這和『迷惑』一起使用的話,基本上都能逃過大部分的追蹤和魔物了。這些都是之前那個時代,熟練的獵人一般會擁有的,算不上是技能的技術。是通過訓練調整自己的身體機能特征與森林環境相協調的自我鍛煉技術加上一點對法則運用的魔法技巧而已。
    然而時至今日,這些曾經家喻戶曉的簡易輔助魔法陣,早就隨著魔物潰湧的爆發而湮滅於民間,縱使還可能留存,也是被各國視如珍寶,被稱為古代文明的遺產。更別說這其中有些在兩百年前大部分就已經失傳了。
    雖然魔法陣列的構築根據效果不同對材料的質量有一定的要求,但是隻要用溶解了魔石粉末的墨水畫出來,誰都能使用其效果。隻是,如果圖形做不到完美無缺,魔法陣就無法發動,畫出的外圓隻要稍有一點歪斜,就無法發揮正確的效果。
    無論畫得多麽仔細,也畢竟是人手繪製的,總會有哪裏畫歪無法發揮本來的效果。所以很多時候,魔法陣隻要能發揮出一半的效果就謝天謝地了。另一方麵,記錄魔法陣的書也都是手寫的『抄本』,並不一定精確到成為教科書的範本。也不存在可以臨摹複製這種可以取巧的手段,所以像少年使用的這種,用其他技能、魔法能替代的,或是通過訓練就能做到的,隻是借用四周元素就能構築的,這種程度的魔法陣,自然是會慢慢失傳了。
    其實這是窮人為了在魔物森林裏生存被逼著鍛煉總結出來的成果,不過勝在實用簡便,其效果甚至遠超一些專門的魔法陣。
    至於『煉製空間』這種在那個時代都屬於極具天賦的藥劑師才有可能接觸到的領域,現在大概隻存在於世界的記憶《文明的記錄》之中了吧。
    這也是少年被蕾姆和伊麗莎白傾心結交的最主要原因。如果說一瓶絕佳品質的中級藥劑的價值根本抵不上十枚龍紋幣的話,那麽一個擁有『煉製空間』天賦、隨手就能煉製出絕佳品質藥劑的藥劑師,那其價值就絕對不是區區百枚、千枚、萬枚龍紋幣可以衡量的,是絕對的曠世珍寶!
    “大小姐,那些牙狼的魔核都在這裏了。”
    從遠處匆匆趕到,恭敬地鞠了個騎士禮的家臣,雙手奉上了紮緊口的小皮袋後再次低聲的請示道“那些牙狼的屍體是不是就地焚化?!”
    “別、別、別啊!那可是肉耶!——”
    突兀響起的聲音讓所有人再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