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築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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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仙重劫!
    公冶長春衝熊闊天一使眼色道“既然如此,咱們委托其他人便了,告辭了。”說罷,三人轉身便走。哈坤攔不住,三個人到了僻靜所在,諸葛鎮南道“據我所知黃檗這是躲避仇家才假裝退出江湖的,已經隱姓埋名,不好找了。”
    公冶長春道“莫非便宜了這家夥?”諸葛鎮南道“西北三州雨雪紛紛連大漠,壯麗雄奇,歸程霸天管轄,儼然封疆大吏,土皇帝一個,不如就近一觀,興許能有黃檗下落。”熊闊天沉吟片刻道“隻好如此了。”於是三個人離開珞珈城,一路向北迤邐前進。途徑滄州地界,亂葬崗子遇見黃檗,真是無巧不成書。
    突然諸葛鎮南頓足捶胸道“不好,說不定剛才那叫花子就是黃檗喬裝打扮的!”另外兩個人也一躍而起,公冶長春急忙道“此話怎講!?”諸葛鎮南道“那人雖然蓬頭垢麵,破衣爛衫的,一雙手卻是細皮嫩肉,光滑水嫩,叫花子指甲上一絲泥垢都沒有,這不是明顯的破綻麽!”
    熊闊天大罵“他媽的誆騙了老子四十兩銀子,還讓咱們哥們在江湖上栽了一個大跟頭!”公冶長春道“廢什麽話,追!”此時那黃檗才離開半頓飯的光景,昭通三友自然武藝不弱,隻是公冶長春體格胖大臃腫,落在最後。
    諸葛鎮南埋怨道“二哥平時早就勸你節食減肥,你老人家還死活不聽,現在好了吧。”熊闊天說“我倆先走一步,你慢慢趕吧。”話音剛落,諸葛鎮南和熊闊天身子一瓢,掠向亂葬崗深處。
    弟兄二人離開亂葬崗子,麵前一個大鎮子,人煙密集四五百戶人家,車水馬龍,十分熱鬧繁華。
    諸葛鎮南見街角一乞丐慌忙躲閃,急忙和熊闊天追去,看背影果然是那人,輕功也十分了得。諸葛鎮南道“此人武藝不弱,快追。”
    諸葛鎮南和熊大爺穿宅過院,飛簷走壁,那乞丐也發現了兩個人,於是腳底下加緊,甩開二人三條大街,兩個人緊追不舍,一眨眼六十裏路過去了。
    終於兄弟二人把黃檗堵在一穀口處,諸葛鎮南亮出峨嵋刺,熊闊天拔出鋼刀,攔住去路“黃大俠,別來無恙啊!”黃檗大吃一驚,知道東窗事發了,自己肯定露出了破綻,被昭通三友追殺至此地。
    黃檗道“莫非你們兩個是昭通三友的熊大爺和諸葛三爺麽?”諸葛鎮南嗬嗬一笑“不錯,正是俺兄弟二人,要給三頭蛇王寨主報仇雪恨。”黃檗道“三頭蛇在珞珈城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俺為民除害,有何不可,二位又苦苦相逼。”
    黃檗事已至此,無可奈何,一撩衣襟,拽出腰裏圍著的一口螣蛇劍,這寶劍硬中軟,為了不引人注目,黃檗丟了寶刀,帶寶劍防身。三個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不到三十回合,熊闊天被黃檗點中天突穴,不能動彈,諸葛鎮南被黃檗點中膻中穴,半山麻木,倒在地上。
    諸葛鎮南口中不住地叫苦,和熊闊天四目相對,兩個人眼神裏都是疑惑不解,看樣子這黃檗不失為一個厚道人,正人君子。
    黃檗道“現在俺要殺你二人易如反掌,不過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豈能痛下殺手,你二人穴道半個時辰後會自動失效,先躺一會兒吧。”話音剛落,黃檗朝穀口外走去,迎麵一胖大漢子,手裏拎著三節棍,二話不說照黃檗頭頂就是一棍“劃楞”,黃檗知道這是一個渾人,怎麽說都沒用,先把他製服後做計較。
    不到十個回合,黃檗一刀背擊中公冶長春後頸,公冶長春覺得天旋地轉,昏倒在地。黃檗一聲長歎“我早就厭惡了打打殺殺,你們為什麽還揪著不放呢!”
    黃檗揚長而去,身子如兔起鶻落,在一片荊棘林中掠向遠處。從此以後黃擘心灰意冷,看破紅塵,隱居在珞珈山避閑村搭了三間草房子,開墾了幾畝荒地,春夏讀書,秋冬涉獵,倒也悠閑自在。特別是黃檗這幾年精通醫術,自學成才,附近不少老百姓稱呼其位華佗在世。
    一日黃檗在草房子中讀書,看到達摩禪師麵壁的故事,喟然而歎“吾不及也!”忽聽門外一陣呻吟聲,黃檗放下佛經,衝出籬笆院子,見荒草叢生的路徑中躺著一個老和尚六七十歲的年紀,頭頂燒著戒疤,身穿灰布僧衣,手提禪杖,腰裏掛著戒刀,麵有菜色。
    黃檗道“和尚你這是怎麽了?”和尚道“貧僧是行腳僧雲遊四方,來到此地沒想到被毒蛇咬傷小腿,寸步難行,癱倒在此處。”黃檗仔細看看果然見和尚腿肚子那裏冒黑血。
    黃檗把老和尚背到床榻上,拿來匕首在火上燎了燎,黃檗要拿嘴給老和尚吸毒,老和尚雖然精神恍惚,但是意識還有一絲清醒,急忙製止道“施主不可,實在叫貧僧過意不去。”
    黃檗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嘴吸毒。不一會兒吐出大片黑血來,老僧已經昏死過去。黃檗漱了漱口,那火燎過的匕首把爛肉割去,然後用布條包紮傷口。
    三天後老和尚才蘇醒過來,“哇”的一聲要吐,黃檗早就準備好了痰桶,老和尚吐出半痰桶黃花綠沫,惡臭難聞。老和尚激動不已,要下床拜謝救命之恩,被黃檗攔住“大和尚不可輕舉妄動,好生歇息。”
    老和尚依舊麵色蒼白,說話卻逐漸有了力量,黃檗給老和尚做了一碗蔥花麵,上麵臥了一個雞蛋,一口一口喂將過去。老和尚一碗麵下了肚子,額頭出了汗,臉色也漸漸紅潤了。
    又過了幾天老和尚能下床走動了,瘡口漸漸愈合。老和尚一天和黃檗談到曆史上的帝王將相、英雄豪傑,黃檗滿腹經綸,出口成章。老和尚大吃一驚道“閣下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何必隱居此地鳥不拉屎的地方,憑您的才幹出將入相不在話下。”
    黃檗微微一笑道“在下不過一介武夫,談不上有治國安邦的大才幹,早已經心灰意冷,看破紅塵,願意寄情山水,老此一生。”黃檗說“老和尚精通佛法,可一講生死否?”
    老和尚道“一謂死後即滅,與草木同腐,持唯物論者,大抵主此。此在佛法,目為斷見。二謂死乃形器消滅,精神長存。此複有二說一則精神長存,存而不論。二則精神隨善惡等差別,或升天堂,或入地獄。前者為通常之見,後者為宗教之言,此在佛法,目為常見。三謂死後生前,渺不可知,但重現實人生,盡其人生本位之分,或主追求人世幸福。”
    黃擘道“善哉!老和尚可再談時間否?”老和尚點點頭道“施主,聽我貧僧慢慢道來。言時間則無始無終,言空間則無量無邊。生死如輪之旋轉於時空之間,生之與死,為生命之一變遷耳。言其整體,則與天地同根,萬物一體。生命變遷,如波分水合。故稱生死者,為分段式之變遷也。”
    黃檗聞聽老和尚高論,不由得喜出望外,接茬問“高僧,敢問大乘菩薩道如何?”老和尚道“涅盤與生死,如夢幻空花,兩不可執,執則終為病態耳。知此病態,見及本體,證入不生不滅。”
    黃檗喜不自勝,沉吟道“儒家宗門古德,無論在家出家,觀其臨生死患難之際,類皆從容不迫。至若坐脫立亡於指顧之間,尤難枚舉。平生行跡,取義成仁,尤為至夥。苟或事不得已,寧以身殉道,高山景仰,殊增企慕之思。如古德臨危之際,有偈曰“四大原無我,五蘊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似斬春風。
    老和尚會心一笑“看來施主已經開悟了。”黃檗急忙跪倒叩頭“弟子願意出家為僧,師父收了我吧!”老和尚道“你意誌堅決否?佛法不能輕傳。”黃檗轉身到廚房拿過一把菜刀,斬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以示其心如鐵石,不可動搖。
    老和尚道“先受戒剃度罷。”老和尚吹了一口仙氣,黃檗頭發盡落,忽然感覺頭頂一涼,用手摸了摸,老和尚露了一手神通,黃檗欽佩不已。
    老和尚看了看黃檗的斷指,兀自流血,於是口念六字真言“瑪尼唄咪哄!”念畢,流血止住了,傷口愈合。
    黃檗突然恍然大悟“敢問師父中蛇毒一事……?”老和尚大笑“子虛烏有的事情,貧僧所使障眼法而已,可見你慈悲為懷,與佛有緣。”黃檗道“原來如此,師父有意度化弟子,感激不盡。”
    老和尚一擺手道“起來吧,誰告訴你,貧僧乃五台山的空空羅漢,擔任方丈職務,如今已經一千六百多歲了,知道你一心向道,所以才點化於你。”
    話音剛落,老和尚左手一指地麵,升起一朵蓮華來,師徒二人上了蓮花台,騰雲駕霧破空而去,直奔五台山而走。黃檗見腳底下群山環抱,連綿起伏,仙鶴一飛衝天,乃喟然而歎“不想人世間真有仙佛一說!”
    到了五台山雲虛洞,空空羅漢說“此地便是貧僧的修行所在地了,裏麵有石室三十多間,存放一些個靈丹妙藥,比如駐顏丹、辟穀丹、築基丹一類。”空空羅漢用手一指,“轟”的聲音響起,兩扇石門開放。
    兩個人邁步進了石室,香氣撲鼻。三個月後,黃檗已經和空空羅漢學會打坐參禪,一日空空羅漢把黃檗叫到方丈內說“徒兒,最近打坐如何?”黃檗道“一念不生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空空羅漢點點頭“很好,你已經大有長進了。”黃檗嘴唇微微張開,不等他說話,一粒丹藥已經到了他的喉嚨裏,食道猛然堵塞,忽覺得難受時候,那裏丹藥已經到了肚子裏麵。
    黃檗道“敢問師父,這是……什麽東西?”空空羅漢道“不必多說,快去打坐,三天後自有分曉。”黃擘不敢再問,隻好回到自己石室的禪房中盤膝而坐,口念《金剛經》。
    不到半個時辰忽然覺得丹田發暖,腳底心也瘙癢難耐,一股熱空氣在奇經八脈裏亂躥遊走。黃檗努力運用內功想要壓製住這股熱空氣,不想適得其反,肚子還大起來了。黃檗有些害怕,暗思“自己是不是要斃命了,生不如死啊這種該死的熱空氣。”又一尋思“仙佛之事哪有那麽容易,興許師父在考驗自己的誠心。”想到這裏,他便不再抗拒那股熱空氣,而是緩緩吐納導引。
    黃檗打坐到第二天頭上,忽然覺得腹痛,肛門處堵塞的難受,黃檗急忙從石室出來,到了一片曠野地帶,四下無人,脫了衣服“呲”的一聲,屎尿聚下。黃檗拉了一泡屎侯,整個人舒坦了很多,抬頭看見一輪明月當空,滿天星鬥。
    黃檗二次回到禪房,繼續打坐入定,忽然眼前一個美女帶著耳環,雲鬢烏黑金步搖,杏臉桃腮,眉如春山眼似秋波,鼻如懸膽,一嘴小銀牙,沒有說話喊疼了起來“哎呦小師父,人家腳崴了。”黃檗睜開眼睛,見一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倒在地上,有沉魚落雁之姿色,閉月羞花之貌。
    黃檗道“這一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快離開了罷。”女子道“好和尚人家腳崴了,走不了,你扶我一把嘛。”話音剛落,那女子便拉黃檗僧衣,俏麗臉龐直要往黃檗肩頭靠攏。一股體香襲來,黃檗心神一蕩,隻覺得女子秀色可餐,嬌豔欲滴,黃檗右手剛要攔女子入懷,忽的恍然大悟“石室風雨不透,怎麽會有女子闖進來,怕是自己的幻想心魔!”
    黃檗急忙閉上眼睛,把女子推到一旁道“何方妖孽,亂我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