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忍痛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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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仙爭聖!
    許宣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
    同前世一樣,都是父母雙亡。隻是這一世多了個姐姐,而且父母還攢下些許家私,可要比前世生活得輕鬆。
    最主要的,有白素貞。
    好喜歡她的笑容。
    或優雅,或和煦,或如盛開的白蘭花;
    而回眸一笑,更是百媚生成。
    昨日在船上那樣情形,今日再去,那便要洞房花燭了。
    雖然細節略有變化,但事情總體正朝著那方向發展,也許法海正在某個角落偷偷注視著。
    如此佳人,怎能讓她受磨難?
    苦思一夜,原本該到鐵線巷王員外的生藥鋪去幹活,但許宣卻帶著錢直奔雙茶坊巷裘王府隔壁。
    隔著許遠,他便感覺到異樣。
    定睛望去,卻是小青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他忙迎了上去。
    “哎呀,許相公來了。”
    許宣略施一禮“小青姐好。”
    小青上下打量了一下“真是信人,我家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許宣下意識問了一句“小姐等我?”
    “是啊,等你還錢呢。”
    呃,真是多此一問,隻得尷尬的說了句“多謝你家小姐昨天替我解圍。”
    小青輕笑一下“些須小事,何須言謝?”
    倆人並肩朝裏間的客廳走去。
    小青忽然神秘兮兮的說到“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許宣以為自己穿越過來的事情被她們的法力查探到,忙緊張的問到“什麽秘密?”
    “你父母早喪,無依無靠;我家小姐也是爹娘亡故,四處飄零,你看這是多巧的事情。這麽說來,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呢。”小青古靈精怪的說到。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許宣仍有些局促,低著頭腳步慢了下來。
    眼見他如此表情,小青了然於胸,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小聲說到“我還有一件大喜事要對許相公說。”
    雖然知道那大喜事是什麽,但許宣還是緊張的問到“什麽喜事?”
    小青左右看看,小聲說到“我家小姐昨晚歸來,在我麵前,道及相公,十分愛慕。”
    雖是注定,許宣仍疑惑的‘啊’了一聲。
    小青眨眨眼睛,繼續說到“小姐獨居無倚,欲把……”
    “欲把什麽,為何不說了?”許宣焦急的追問。
    小青暼了他一眼,說到“欲把終身相托。”
    許宣本想當場就應了下來,但按照考慮好的計劃,他委婉的說到“青姐,多謝你家小姐美意,但小生父母亡後,一身落魄,囊底蕭然,雖承你家小姐雅愛,然實難從命。”
    小青瞪了許宣一眼“許官人若說窘迫,我家小姐囊中自有,何必憂慮?我隻問你一句,你可喜歡我家小姐。”
    “喜歡。”許宣毫不猶豫的說到。還好還好,不用主動說出那三個字,實在難為情。
    小青滿意的點點頭“喜歡就行了,不過少頃小姐麵前,不要說我跟你說過話。”
    許宣忙答到“那是自然。”
    “青兒。”屋內傳出白素貞的呼喚聲,許宣聞聽這聲音,全身都要酥了。
    小青忙答到“小姐,許相公來了。”
    白素貞忙迎出來,她今天換了另一身白裙,蓮步移動間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把許宣看得癡了。
    小青在背後輕拍他一下,許宣忙施禮“昨日多謝小姐舟金,今特來奉還。”
    白素貞微微一笑,豔過這滿園的春色“些須小事,許相公何必記掛於心。”
    三人進至廳中談話,小青在許仙背後偷偷做了個手勢,白素貞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氣吹蘭可人意中,色如玉天生嬌寵,深愧我一凡庸,怎消受金屋芙蓉?
    說到熱烈處,小青接過話頭到“小姐,你昨晚說有什麽言語要對許官人講,於今許官人在此,你快說吧。”
    緊張的時候到了,許宣隻覺著心髒似被什麽東西勒住一樣。
    白素貞眼神迷離,麵色微紅,不敢看許宣,隻低頭到“奴家有一言相告。”
    24k純吊絲緊張得有些興奮,裝逼的本質一下子暴露“小姐但說無妨。”
    白素貞衣袖半遮粉麵“隻是不好啟齒。”小青上前勸到“小姐,你就跟許相公說說吧,不妨事的。”白素貞羞澀的側過了臉。
    這下可讓小青著急了,她忙說到“許官人,你既未娶,我家小姐又是隻身,況且二人年貌相當,到不如成就百年姻眷,卻不是好!”白素貞聞聽此話,背影微微顫抖。
    不如就此應了,與這如花美眷度似水流年吧。
    許宣剛張口準備說話,心中卻響起木魚聲,震得他一身冷汗,隻好答到“我對小姐的愛慕之心可昭日月,仔細尋思,銘感在衷,但家徒四壁,實難承奉。”
    小青衝許宣使了個眼色,走到白素貞麵前說到“小姐,許官人說,他愛慕你,隻為家寒,所以不肯應承。”
    白素貞轉過頭來,溫柔一笑,淡淡說到“這個何妨?囊琴壁立,長卿蓋世風流;椎髻釵荊,德耀人稱雅操。何必以貧介意。”
    雖貧不介意,但將來
    自己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拿什麽對抗法海?而且將來還會成為你的累贅。
    今日此來,隻是想讓雙方明白心跡,但成婚卻為時尚早。
    需得讓我神技傍身,不畏法海,才能成那秦晉之好。
    白素貞眼見許宣久不答話,隻得怔在原地。
    小青拍了下手,笑到“隻是家貧而已,這個好辦,不若讓小姐資助你些銀兩,你去尋一門營生,穩定下來後便再來迎娶小姐也不遲。”
    白素貞眼睛一亮,許宣卻是非常為難。
    我巴不得現在便與你成親,神仙美眷雙宿雙棲,但不能不為日後打算啊。
    小青以為許宣麵皮薄,便說到“許相公稍待。”說罷便小跑著去往內室。
    不一會兒,她便手捧著幾錠銀子出來,直往許宣手上塞“許相公,你先拿著銀兩去尋營生,小姐便在此等待,隻是將來富貴了可別負了我家小姐。”
    白素貞看到銀錠,轉而愕然的看著小青。
    而許宣看著銀錠底整整齊齊的刻著‘錢塘庫銀’立時明白,自己若接了這庫銀,回去便會給姐夫發現然後吃官司發配蘇州。
    雖說這進度跟電視劇相比快了些,但結局卻是一樣的。
    既是這樣,正不知如何應答的許宣將銀錠來回看了看,淡淡說到“大丈夫自當成就一番事業,封妻蔭子,倒也不負小姐一番深情。隻是小青姐這銀錠是何處來的?”白素貞也關切的看著小青。
    小青眼珠一轉,說到“這是我家老爺留下給小姐的,現今借與你去謀個營生,也好讓小姐將來有個依靠。”
    許宣將銀錠還到小青手上,繼續問到“昨日聞聽白老爺在世時乃四川總鎮,如何會有錢塘府庫的銀錠?況我姐夫在錢塘縣中當充馬快,這幾日不時聽說縣衙庫銀隔三差五便會無緣無故丟失,青姑娘可知道此事?”
    白素貞聽到這話眉頭微蹙,叫到“青兒。”小青慌忙將銀錠收起來,厲聲喝到“你這人真不識好歹,我家小姐資助你銀兩謀營生,你卻反誣為盜。”雖嚴詞斥責,但仍掩飾不住她臉上的慌亂。
    眼見一樁美好姻緣就要因這銀兩破壞,白素貞穩住心神,麵色恬靜的說到“許相公有所不知,所謂蘇杭熟,天下足。我爹在世時雖在四川為總鎮,但俸銀卻是這蘇杭稅收供給也說不定。”
    既是做了惡人,便索性做到底,許宣‘哦’了一聲便看著小青說到“青姑娘,可否讓我把這銀錠拿去給姐夫一觀,若確實是白老爺俸銀,小生改日再至府上負荊請罪。”
    小青目呲欲裂“你那庫銀被盜,與我家小姐何幹,憑什麽要把老爺的俸銀拿去給你驗視”
    “小青,”白素貞打斷小青,轉身歉意的對許宣說到“奴家治下不嚴,讓許相公見笑了。隻是府中家私多為小青保管,這銀錠究竟是庫銀還是俸銀,奴家馬上查清楚給許相公一個交代。”
    許宣舒了口氣,既然已表露心跡,不如就趁此機會離開吧,他一拱手到“如此我便靜候小姐佳音。”
    一直送許宣出門,待他走遠,白素貞默臉問到“小青,這銀子真是你從錢塘府庫偷盜出來的?”
    小青不答,隻是搖身一變,變做一個翩翩美少年,上前牽住白素貞的手說到“姐姐,那許宣一個凡夫俗子,雖親承喜歡姐姐,但他又能陪伴姐姐多久?況這迂腐書生,美色金銀在前,居然還想著衙門公案。”
    “不若我與姐姐回清風洞雙宿雙棲,我與姐姐是同類,正好陰陽雙修。即便不能成正果,也能完完整整的陪姐姐一世了。”
    白素貞輕輕搖頭,微微抬眼望著天上漂浮的白雲悵然說到“你說的都對,都是極好的,隻是我不喜歡;隻一眼便喜歡上這呆頭呆腦的小子,奈何?”
    此時門外的許宣心頭也頗為惆悵。看著白府的朱漆大門,他默默念叨,娘子,且不論你是人是蛇,不論我是否對你有恩,我都喜歡你。
    喜歡你的溫柔,喜歡你的恬靜,喜歡你的笑容。隻是為了保護你的溫柔恬靜,為了能讓你笑容永駐,我必須要強大之後才能娶你。
    我發誓,這一生不做懦弱的許仙。
    隻是若為許宣得知,白素貞不似電視劇上那樣為報恩尋他成親,隻是一見鍾情,感情基礎非常不牢靠,他會做何感想?
    小青看著白素貞無奈的麵龐,變回女人之後惡狠狠的說到“既然姐姐喜歡,那我便擄了他來,到時候也不由得他不從。”說罷便飛了出去。
    白素貞急切的伸手“小青,你別胡來。”
    原本電視劇上,是許仙上門拿傘,卻被小青逗得害了相思病。
    此刻自己沒有害相思病,卻故意與小青發生矛盾,可比相思病更嚴重。
    用力拍了下額頭,我不是懦弱的許仙,我是許宣。
    低頭前行幾步,一身綠羅裙映入眼簾。
    許宣慢慢抬頭,卻見小青一臉怒意的望著自己。
    “青姑娘。”
    剛打個招呼,卻見一隻粉拳迎麵襲來,許宣躲避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痛得他‘哎呦’叫喚一聲。
    小青可不管這些,衝上來便繼續拳打腳踢,邊打邊數落“我家小姐一片真心待你,你卻反誣她為盜。告訴你,那些銀子是我偷的,和小姐沒關係。你趁早回去給小姐道歉,與她成就姻緣,不然我就殺了你。”
    好在小青打得並不太重,許宣忙辯到“許宣知道小姐真心待我,我也一片赤誠想與小姐成就百年姻緣,隻是庫銀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對待。”
    小青怒到“難道我家小姐還沒有庫銀重要?”
    其實根本不關庫銀的事,可是許宣卻無從辯駁。
    難道告訴她,我知道你們是蛇精,我和娘子成親後會有不懂愛的法海前來報複,然後將娘子鎮在雷峰塔,逼我在金山寺出家?
    不能說啊。
    不然是跟她解釋自己是穿越過來,不是原來的許宣;還是說自己能未卜先知?
    “小青,不要胡鬧。”
    白素貞的聲音在旁響起。
    小青暫時住手,大聲喝到“姐姐,這許宣狗咬呂洞賓,且容我教訓他一下。”
    許宣慢慢抬頭看著白素貞,隻見她泫然欲泣的說到“既然許相公無心接受好意,我們又何必強求。”說罷便過來拉開小青轉身欲走。
    “誒,”許宣伸手叫了一聲,白素貞停下腳步。許宣‘誒誒’幾聲,終於還是不知道怎麽說。白素貞便拉著小青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