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仙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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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仙爭聖!
    別了王重陽之後,許宣折向西方。
    既然金兀術的中軍在易州,便先往易州去看看。
    燕雲十六州久在遼人手上控製,後被金兵攻占,新近才為大宋以金銀贖回。
    城中百姓十不餘一,且多數都是契丹人。
    許宣還是前生的記憶,本沒有金人、契丹人、宋人的區別,在他眼中都是中國人。
    但金兵的做派實在太過份了些,在城中肆意的擄掠。
    所到之處,皆是血流成河與勝利者得意的笑容和絕望的呼喊交織。
    這裏不信神仙,沒有因果,百姓們的苦難皆是金兵一手造成。
    許宣不能以仙術出手挽救百姓,怕暴露身份引起金兵警覺,看到這些,他隻能痛苦的閉上眼睛。
    在易州盤桓數日,他又去往金兵的主要駐紮地蔚州、燕京,將這三地的金兵部署情況探知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說金兀術雖然縱容手下軍士胡作非為,是個人渣,但他確實是個優秀的統兵元帥。
    易州、蔚州、燕京三地互成犄角,將士兵駐紮在此三地,不論哪一處被攻擊,另外兩地都可以隨時前來支援。而出兵進攻時又可兵分三路,又可隨時合兵一處集中優勢兵力攻城。
    當然,這一切在晚出生一千年且身具仙術的許宣眼裏都不值一提。
    仔細勘察三地後,許宣定下計策,以少量兵力大張聲勢的攻擊金兀術中軍所在的易州,再以兵力在長城一線攔阻蔚州金兵,最後集中優勢兵力在燕京與易州的必經之路白溝河一帶設伏,全殲燕京前來援助的金兵。
    待完成全殲燕京金兵的戰略任務後,最終三處兵力合圍易州城。
    許宣將所有構思都設法送與汴京城後,再次前往易州。
    他要尋求機會,不經意的殺死金兀術,如能成行,將會省下很多事來。
    以許宣的修行,即便金兀術身邊真有能飛沙走石的修行之輩,想要殺他當不難。
    隻是,要巧妙的殺他,殺得滿天仙佛都以為他是自己死的,那便難了。
    隻因金兀術,是特殊的一個。
    有些人,死了便死了,如螻蟻一般,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影響,一如這世上的大多數芸芸眾生。
    還有些人,死了會對時局造成些混亂,但終究會有人取代他。譬如蔡京,身為宰輔,死了會發生新一輪的爭權奪利,但對世界不會造成太大影響,隻因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致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他死了會有新的奸臣來取代,所以天上的仙佛們不會太在意。
    但金兀術就不同了,攻宋是他曆來的主張,這個可是直接影響曆史進程的,他若突然死了,天道的運行,因果的輪回都會大受影響,仙佛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那自己便全然暴露得不償失了。
    風餐露宿多日,許宣想找個客棧洗個熱水澡吃頓飽飯。哪知這戰亂時候,誰還有心經營生意。
    想投個民居,可城中百姓懼怕金兵紛紛關門閉戶,哪裏還敢接納陌生人。無奈之下,隻好轉到城外去碰碰運氣。
    城外雖不似城中血流成河,卻也北風卷地白草折,愁雲慘淡萬裏凝。
    雖稀稀疏疏有些茅屋,但卻多半關門閉戶,有些還灰塵遍布,一看便是許久沒人住了。
    尋了半日,才遠遠見到一個老漢背著大擔柴自小山坡上吃力的下來,身後跟著個小女孩扶著木柴。許宣見狀,忙過去幫老漢將木柴擔在手上。
    初見陌生人,老漢有些驚愕,小女孩更是躲在老漢身後小心翼翼的探頭偷看。
    “老人家,你是住在這裏的麽?”憑著衣著與老漢臉上的皺紋,許宣斷定這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晚飯和熱水澡就都靠他了。
    老漢瑟縮一下,答到“是的,敢問客官從哪來來?”
    許宣便照實說來“老人家,我從汴京城來的。聽說這邊被韃虜攻占,我便來看看,不曾想戰亂之下沒有客棧,隻得出城尋民居投宿,懇請老人家收留容我一餐飽飯,我會給錢的。”
    “哦,”老漢仔細的打量一下許宣“東京城來的貴人,隻要不嫌棄鄉下人粗鄙,便跟我來吧。至於錢麽,還是算了吧,這時節到處都是戰亂,你給了錢老漢也沒處花去。”
    許宣大喜,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硬塞到老漢手上“戰亂會平息的,到時候拿這錢隨便買些東西就當是我的補償吧。”老漢推脫不過,隻得收了錢。
    一直小心翼翼的小女孩從老漢身後出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許宣問到“大哥哥,戰亂真的會平息麽?可我聽仙女姐姐說還會打很久呢。”
    仙女姐姐?許宣不知道她說的是誰,隻篤定的回到“會的,戰亂肯定會平息。”
    老漢看許宣的眼睛一亮,隨即便平淡的說到“客人請隨我來吧。”
    三人一起到了山坡下的一處小院,路上許宣和老漢交換了姓名,原來這老漢是宋人,姓金;小女孩是他的孫女,就叫小鈴鐺。
    小院雖破舊,但收拾得還算素淨,附近也有幾個差不多的院子,但都破敗不堪,金老漢解釋這些從前都是他的鄰居,但從宋軍與金軍第一次聯合攻遼的時候便都逃了,隻剩他一戶人家繼續在此生活到現在。
    許宣忙問到“老人家,你怎麽不逃呢?”
    金老漢無奈的歎口氣“老漢子媳都在戰亂中死去,隻剩下老漢與孫女相依為命,一個老不死和小孩子能逃到哪裏去呢。”
    許宣吐出一口濁氣,拍了拍金老漢的手,算是安慰。
    “爺爺,我們要是逃到別處,仙女姐姐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呢?”小鈴鐺插嘴到。
    又聽她說起仙女,許宣有些疑惑,難道這附近真住了什麽修行人士?
    金老漢忙解釋到“小鈴鐺說的仙女姐姐,是城中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一次偶遇見到我們祖孫生活艱難,便不時來接濟一下。”說罷又朝小鈴鐺到“乖孫女兒放心,有仙女姐姐照顧,我們不逃。”
    原來如此。
    此時許宣早已腹如雷鳴,便不再多問,隻待老漢生火做飯,飽餐一頓後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前往城中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