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 紫綬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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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仙爭聖!
    果如呂洞賓所說,那自己前生真是白雲仙姑?
    卻為什麽下凡時偏偏投了蛇胎?
    恐怕真因為自己思凡種下惡因才得此惡果。
    白素貞輕輕搖頭“謝謝仙長,我苦心修行,確實是盼著有一天能得成正果。隻是由仙體變作蛇胎,恐怕還是有一番因果要受,所以我還是想著能自己修行,還完所有因果,無牽無掛的位列仙班。”
    呂洞賓輕輕皺眉“仙姑,修行到了自然可為仙,仙家可是不講什麽因果的。”
    白素貞還是搖頭“謝謝仙長好意,隻是我已決意自己修行,亦免有仙家妄言仙長與妖精沆瀣一氣,於仙長仙名有損。”
    呂洞賓見無法說服她,掃了一眼四周,故作疑惑的問到“是何人在此設下禁製?”隨即又揮手,一道金光飛向禁製外邊,他隨即冷笑一聲“佛氣?可是有不開眼的佛家與仙姑作對?”
    “沒,沒有,”白素貞再次搖頭“也許是這西湖邊靈隱寺的僧人設下防止鬼怪的吧。”
    眼見白素貞始終不接受好意,呂洞賓歎息到“仙姑你這又是何苦?不說你我的緣分,兩千年前我欠下你那麽大的人情,此時是真心真意想幫你,你就跟我回終南山讓我度化你吧。”
    白素貞淡然一笑,索性直說到“我知道仙長是真心,隻是我在凡間還有許多放不下的事,所以不能隨你去往終南山。”
    呂洞賓可惜的問到“仙姑修行數千年,難道還戀棧紅塵?”
    白素貞嫣然一笑“如仙長所說,當年我便是因為思凡才被貶下界,如今凡心未去,即便仙長能度化我,想必不久又會因為思凡被貶下界,浪費仙長的一片苦心。”
    呂洞賓歎息著搖頭“好吧,既然仙姑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多說什麽了。”說罷解下身上的蓑衣,披在白素貞身上。
    白素貞原想拒絕,哪知才輕扭兩下肩膀,蓑衣竟然化作一道紫光隱去不見了。
    見她詫異,呂洞賓忙解釋到“此乃紫綬仙衣,仙姑雖修行深厚,但畢竟是妖身,世間太多吃飽了沒事幹的修行人天天嚷著降妖除魔,所以我特贈此衣給仙姑防身。此衣雖不是什麽好法寶,不能加持法力,亦防不得法力欺身,但卻可防人接觸仙姑肉身,以免那些凡夫俗子碰到,髒了仙姑冰清玉潔的身子。”
    白素貞冰雪聰明,她怎不知呂洞賓送這件紫綬仙衣的意思?想來作為真正的上仙,他應該知道法海逼迫,所以特地來送這法寶。
    身為異類,一直為人所不齒的她有些受寵若驚“我怎能受仙長如此大禮?”
    呂洞賓忙說到“此衣不及仙姑當年大恩之萬一,又怎會受不起?”頓了下他又說到“除了鯉魚精,我也該上天向天帝複命了,仙姑若是有事,可來終南山南夢溪邊尋我,我隨時恭候。”
    白素貞躬身一禮“謝謝仙長。”目送呂洞賓衣袂飄飄,緩緩飛上天空。
    穿過雲層,卻有一身著金袍,白須墜地的老者等待,卻正是太白金星。見呂洞賓上來,太白金星迎過去問到“仙人,如何?”
    呂洞賓搖搖頭“白帝子,當年你這媒沒做好,白雲仙姑不肯隨我去往終南山。”
    太白金星疑惑到“成仙就在眼前,大好機會,白雲仙姑怎肯放過?”
    呂洞賓皺眉到“她恐是受了佛家蠱惑,如今竟講起什麽因果來。”
    太白金星忙問到“這可如何是好?”
    呂洞賓恨恨到“這佛家著實可惡,當年蠱惑齊天大聖、天蓬元帥、卷簾大將去取什麽西經成正果,竟將我仙家幾個一等一的高手給蠱惑了去;如今方又出了個白素貞,沒想到又被他們捷足先登。”
    太白金星接過話頭“所以西王母才派你去,實指望依著前緣能將她不著痕跡的接回仙界,沒想到她竟然受了佛家的蠱惑。想那佛家,因為齊天大聖亦是妖的原因在妖界頗有好評,如若白素貞再被蠱惑去,恐我仙家在妖界不能立足了。”
    呂洞賓想了想,說到“為今之計,隻有先向王母複命,請她老人家定奪了。”說罷倆人便朝昆侖山的方向飛去。
    有了紫綬仙衣,白素貞再也不用害怕法海會玷辱自己。方才呂洞賓打破結界時的問話,她之所以隱瞞,還是因在七寶琉璃塔內修行,參悟了一些佛法。
    法海雖然可惡,但當年盜他化形丹令得他修行緩慢也是不對的。他人犯錯,並不是你也跟著犯錯的理由。如今日日受他折磨,也算是當年盜丹的果報。
    如今純陽仙人送這紫綬仙衣,恐是果報還完了吧。不如就此離去,去往京城看看許相公,當然了,是偷偷的看。當初相國寺大火,觀音菩薩臨凡時還曾告誡自己要協助許宣曆劫哩。
    不行,不能走。想到相國寺大火,白素貞心中有許多疑團,必須要找法海問清楚。
    到得靈隱寺,尋到法海禪房,卻見他正端坐念經。
    雖然他心術有問題,然於佛法一項還是頗有見地。
    法海感受到門外有人,猛的睜開眼睛,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到“白素貞,你可是想通了?”
    白素貞推門而入,緩緩到“法海,當年我盜你化形丹,令你修行緩慢,如今被你日日折磨,也算是還了果報。若你再要不敬,可別怪我不客氣。”
    法海站起身嗤之以鼻“你怎麽個不客氣法?”
    白素貞話鋒一轉“我且問你,當日我與許相公明明降服了你,且法慧大師禁錮了你的法力,為何你卻突然恢複了法力?還有,相國寺的大火是否與你有關?法慧大師是否你所殺?”
    法海似笑非笑的回到“許宣為救你而殺我師兄火燒相國寺,老衲還未與他算賬,你竟然倒打一耙冤枉無辜。”
    白素貞冷冷到“許相公的法力我最清楚不過,雖不知他有何奇遇竟能放出火龍,但遠非法慧大師對手,是不是你施了什麽陰謀,暗害法慧大師?”
    法海隨即換了一副麵孔“是啊,師兄是老衲殺的,可是老衲也是有苦衷的。”
    果然是他,身上的封印雖被解,但法海隻給了白素貞一點法力能變做人形而已,但這絲毫擋不住她為法慧報仇的心情,嬌聲喝到“法海,你若不給我個交代,休怪我不客氣。”
    法海涎眉鄧眼的走到白素貞身邊“你怎麽個不客氣法?要知道,老衲忍痛殺死師兄可全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白素貞柳眉倒豎。
    法海淫笑到“是啊,老衲知道你思凡,可因為師兄的琉璃塔管束,令你不得自由,所以老衲才出手殺了他,如今天地之大,你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來來來,老衲先與你品嚐一下人間歡樂。”
    說罷法海便出手去拉白素貞,甫一接觸她的衣袖,手便似抓在刺蝟身上,他痛叫一聲收回手看了看,卻是什麽都沒有,他便再次伸出了手。
    “啊。”手又似抓在繡花針尖上,條件反射的收了回來。
    白素貞冷笑一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