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托付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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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衛的事務李希仙暫時交給了李元芳,這位從一介巡坊校尉直到如今的禁衛都統,身份之變化可謂天地之別。
而趙大牛和馬超也是感覺到了什麽,此時也在尋找接替自己位置的人選,隻有梁重樓,依舊重複著每天挨打的挑戰。
這一天,李希仙在一次讓梁重樓陷入安詳的睡眠中,隨後接到了一位意外來客的拜訪。
四方衛的統領殿內,李希仙剛剛走進來就看到了背對他的梁千聖,在他身旁還有著一臉好奇的薛妍可。
此時對方東碰碰,西摸摸,有著屬於小孩子的好奇。
“李大哥!”
“妍可,你的狀況好些了嗎?”
“好多了,如今我再也不用每天吃那些酸酸的果子了!”
“那就好”
聽到對方身體無礙,李希仙也算鬆了口氣,依靠梁千聖這性子,薛妍可要是有什麽意外,這座活火山可是要立刻噴發的。
到那時,上京可沒有人能攔住這位老匹夫。
國典之前的事,梁千聖並不是安然無恙,恒帝依舊對梁千聖降下了處罰,那就是終生不能離開西方妖土,直到身死也要駐守邊疆。
這份罪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梁千聖也沒有反對,而是虛心接下了。
或許在確認薛妍可無礙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一直鎮守邊疆的準備。
可在此之前,他仍然有一個心願沒有完成。
“今夜子時,火君山上,我等著你!”
“隻憑借體魄之道,你我二人一爭高下!”
此時梁千聖前來,就是為了下戰書。
在見到洞天內李希仙施展的秘術後,梁千聖就一直念念不忘,除去親情之外,武道已經是他唯一的追求。
而那登神之境更是他的心魔。
他希望看到那個可能,然後去親自驗證那個猜想,為此梁千聖想要在李希仙身上尋找到答案。
隻以體魄論高低,此子已經足夠引起他的重視。
“定當赴約!”
梁千聖心中戰火不甘,李希仙又何嚐不是,他自從掌握渡苦海後,一直都想和對方在比一次,為此他每日都在幻鬥場內毆打梁千聖的虛影。
如今能拳揍真人,李希仙怎麽可能錯過。
聽到對方應下,梁千聖也是露出一絲笑容,但在笑容過後就是凝重,隨後梁千聖說道。
“北方為苦寒之境,我一人前去直到終老無所謂,但妍可不適合那裏”
“我沒有朋友隻有對手,沒有友人隻有可利用的工具”
“此刻唯一能放心托付的人反而隻有你!”
“你承擔血海道之傳承,你我之間也算有半師之緣分,如今我可以交出一生積蓄,換你庇護妍可直到成年!”
聽到此言,李希仙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驚訝,在對方帶著薛妍可登門時他就能猜出一二。
或許是上次在桃花林的保護落入了對方眼中,讓梁千聖覺得李希仙是個可托付的人,但實際上梁千聖是別無選擇。
對方這一輩子就如同那雙拳頭一般,唯我獨尊,這種人很少考慮別人的感受,就連那相處多年的公輸仇都是說殺就殺,更遑論他人。
但自從獨女死後,薛妍可成了梁千聖唯一的軟肋,為此他甚至願意去求一位敵人。
“何必呢,依靠您的勢力,妍可隻夠安穩的活一輩子?”
恒帝隻是讓梁千聖不得入京,不代表剝奪了對方所有的權力,隻靠那些家中武卒和親自培養的輔佐柱國,梁千聖就算身死也能夠給薛妍可留下一條退路。
“我樹敵太多,身旁之人也得不到我的信任”
“說實話,我看重的不是你本身的人品,而是你背後的李家!”
“李家缺人,影衛隊也隻夠庇護一郡之地,如今我把千鈞衛交給你,李家完全可以劃一州之地自治!”
缺人?李希仙搖了搖頭,他李家可不缺人,有著秦家財力幫助,李家分分鍾就能拉起一隊堪比屠羅衛的精英。
雖然李希仙不太了解家中具體的底蘊,但李家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手。
“還是拿出您真正的誠意吧”
一旁的薛妍可已經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麽了,但此時她明白了,爺爺是準備賣了她!
“帝心訣!我這些年全部的武道感悟和收藏!”
“還有千鈞衛的訓練方法和秘藥!”
但李希仙聽後隻是搖了搖頭。
“不夠!”
這兩個字換來了片刻的沉默,最後梁千聖一咬牙,隨後撩起了衣擺,接著單膝緩緩落下,但在下一刻,就被李希仙阻止。
“現在夠了,一位長輩的愛護之心比什麽都貴重!”
“您放心,隻要有我在,保證妍可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相見就是緣分,自從李希仙看到薛妍可的第一眼就特別喜歡,這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而是一種看到熟悉之人的溫暖。
尤其是對方的古靈精怪和他上輩子的妹妹一樣。
而且兩人的眼神都十分相像,每一次看見,他都仿佛回到了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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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就放心了”
大殿之外,馬超正在被趙大牛伸手攔住,同時嘴中焦急說道。
“拜托!那是大柱國,武聖啊!一巴掌能扇死你!”
“你一個鏤神將,不要命了!”
“我要為弟弟報仇,為那三百同僚報仇!”
“報仇也要有腦子啊,你現在去不就是送死嗎!”
趙大牛在聽到馬超要找梁千聖報仇時,腦袋如同被沸水澆灌,隨後又扔到了冰窟窿裏,那種刺激從頭到腳。
此時的梁千聖經過之前的幾次大戰,明眼人都清楚,現在的梁千聖就是大梁最強的那幾位,一人能應對數名武聖,並戰而勝之。
這種人別說馬超一人,就是整個四方衛齊上也隻不過是多出上百個墳包。
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高度上。
“放開我!”
也在兩人爭執之際,梁千聖終於從大殿內走了出來,此時對方的眼眶微紅,但在看到兩人後瞬間恢複。
四目相對,馬超已經準備使用神圖,也在這時,梁千聖說道。
“我記得你,那個被我下令追殺的軍侯”
“我這罪責你有絕大部分的功勞,要不然恒帝也不會讓我禁足於北方!”
氣息外溢,那股淡淡的威脅讓兩人汗毛豎立,就如同在山澗內碰到了餓腹三天的猛虎。
那股尋人而噬的惡念讓馬超都沒了呼吸。
“我剛剛聽到你要尋我報仇,沒問題!”
“一切仇怨我都接著,但現在的你不配成為我的對手!”
“我在北方等你,希望你有前來斬我頭顱的那一天!”
來到馬超身邊,梁千聖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帶著外麵等待的江鼎盛離開,這位義子同樣落得了和梁千聖一樣的下場。
但這一次的江鼎盛卻收斂了很多,也平和了很多。
大殿內,薛妍可手中拿著一個堪比背包的乾坤袋,這是梁千聖一輩子的珍藏,也在此時,她才從剛剛的對話中回過神。
“我爺爺是什麽意思?”
“這你都不明白,你爺爺把你賣給我了!”
“童養媳?”
“怎麽可能,是小丫鬟!”
“不!我才不要當丫鬟!”
“我連洗碗都不會!”
當晚的火君山上,發生了一場大戰,據旁觀者說,那一天被稱為上京圍牆的火君山好像塌了,幾百裏的高揚山峰紛紛碎裂。
那高聳入雲的山崖也被夷為了平地。
同時山裏的礦脈也裸露在外,倒是省去了開采的步驟。
但那一天雷聲轟鳴,天災齊動,一座山峰的崩裂隻是最小的變故。
聲響持續到第二日的太陽高升,那股壓迫才慢慢消散。
也在那一天,上京居民走出城門後,發現眼前的視野開闊了許多,同時那火君山也要改名叫做平原了。
至此李家之中除了調皮搗蛋的李伶俐外,又要多出一個古靈精怪的薛妍可,雙壁聯合,整個李家瞬間呈現雞飛狗跳之勢。
眼見於此,李希仙也是準備把兩個混世魔王分開,於是他向著皇宮走去。
在路上,李希仙也回憶著李存孝帶回來的祖祠刻文。
旁人聽不懂,甚至是之前的他也聽不懂,但如今的李希仙確是聽明白了。
“妖庭,佛州,看來我周遊天下的旅程要延誤一段時間了!”
第二天,李希仙又去了神捕衙,並從周希白那裏領到了雍州總領金披的職位,借此他可以指揮一州之捕快。
想到不久之前蔣禮虎還是他的上司,如今局勢變換,李希仙更進數步,隻靠官位,他反而高對方一籌。
“虎叔啊虎叔,希望你沒有玩忽職守!”
“要不然第一個拿您開刀!”
手中拿著調令,李希仙樂嗬嗬的說道。
宮中一敘,李希仙從恒帝那裏得知了不少隱秘,同時那上古妖庭也讓李希仙想到了那個模糊的夢境。
雖然現在已經想不清細節,但那股壓迫感令他至今難忘。
新的旅途開始,李希仙也是在簡單收拾好行裝後來到上京城外,這一次他的身後依舊是那熟悉的幾人。
除去一直陪伴的趙大牛和馬超外,這一次還有薛妍可隨行,對方的身體依舊沒有根治,李希仙希望借此回到仙台的路上,去尋那天醫穀看看。
天醫穀規矩頗多,就連梁千聖都被拒之門外,但李希仙聽自家老爹說起過,天醫穀的穀主和老爺子有不小的交情。
早年間對方差一點就當上了李存孝的繼母,最後因為李乘風沉迷劍道,這份情誼才不了了之。
之前李希仙身陷龍魔惡念之中,也有這位穀主幫忙。
如今李希仙登門道謝,想來對方應該不會拒絕。
“倒是可惜了那玄武池”
玄武池是大梁的一處寶地,隻有立下功勞者才能進入,其有著脫胎換骨、伐脈療毒的作用,甚至能夠洗滌神魂。
此前李希仙受到龍魔纏身時,李乘風就想到了這個方法,但如今惡念早已經清除,李希仙倒是用不到了。
而且此時李存孝即將突破,也需要玄武池幫助,為了幫自家老爹一次,李希仙隻能放棄了玄武池的洗禮。
一行四人四匹馬,即將踏上回家的路程,李希仙拿出阿無留下的念珠,也是為了完成這份承諾。
等歸家之後,在前往雍州。
但不等他們啟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等李希仙回頭,正是梁重樓。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留下幫助元芳和白錦嗎?”
“他們用不到我,我一個武癡也閑不下來,沒了你,我去尋誰當對手!”
手拿白玉棍,此刻的梁重樓說什麽也不回去。
“對了,這是恒帝讓我交給你的書信”
見對方還想趕他,梁重樓隻能拿出殺手鐧。
書信打開,上麵隻有幾行字,但字數雖少,可情感珍重。
李希仙在看過後,視野遠眺,仿佛看到了那個衝他揮手的身影。
“我們走!”
收起書信,李希仙輕拍赤兔,隨後一馬當先向著東方離去。
等上京遠遠的被拋在身後,他才勒馬轉身,最後看了一眼這揚名之地。
過往一切化作風囂流過身旁,李希仙這才重新回身。
新的旅途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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