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怎麽不說了！”
    “繼續抽祂！抽到祂斷氣為止！”
    剛剛那棵大樹下，吞月看著被掛在樹梢下的黑狐吩咐道。
    “記住了！使勁抽！要鞭鞭見血！”
    “是！大王！”
    看著賣力抽打對方的手下，吞月滿意的轉過身，接著如同望夫石一般看向塗山。
    上一次雙方見麵，吞月剛出東方妖土，沒見過世麵，心性更是不佳，於是被這黑狐忽悠著來到了塗山。
    而在見到那女嬌之後，吞月更是舍棄了身為妖王的矜持，直接上塗山提親。
    其後果也不用猜想，隻是片刻就被女嬌轟出了塗山。
    當時的吞月還不準備使用武力，可在這黑狐的讒言之下，對方許諾隻要能攔住女嬌片刻，事後一定能讓吞月稱心如意。
    “此前是你提前動手！如若等待幾天，那女嬌早就是你懷中之物了！”
    黑狐有苦說不出，祂們約定的明明是苦情樹凋零之時，但這傻狗卻在凋零期之前動手，為了不幹涉後麵的計劃，祂們隻能袖手旁觀。
    “呦嗬，你還有理了！來！鞭子給我！”
    “今天我就給你算算利息！”
    那時的吞月雖然單純，但並不是沒有腦子，狐妖隻有三脈，這突然多出的黑狐讓吞月留心戒備了起來。
    也是在雙方約定好的夜晚，吞月趁著月色上山，準備把這個消息告知給女嬌，既是討對方歡心，也是為了告知對方危險。
    可當時的女嬌不由分說直接出手。
    這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吞月，於是雙方直接大打出手，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
    “你此次前來無非所為一事，就是想讓我幫你拖住那位龍君！”
    一鞭抽下，吞月雙眼之中都是精明。
    “此前女嬌雖然被我所傷，但有著苦情樹所在，她的傷勢一定不重！”
    “但今日我那麽出手對她的後裔，她都沒有出現，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久病未愈，傷重而不能現身！”
    在抽一鞭，這一次吞月用上了妖力，剛剛還能強撐的黑狐瞬間慘叫出聲。
    “你我各有所求，互相並不衝突，合作而為豈不美哉！”
    黑狐想要掙脫身上束縛，但體內妖氣如同封閉的瓶口，祂想要使用妖氣首先就要破除吞月的壓製。
    但雙方實力差距過大，祂根本無法掙脫這淩駕於修為上的壓製。
    “各有所求？是你們有所求吧！”
    “我所料不差，你們黑狐應該是為了那苦情樹而來！”
    兩次黑狐現身，都是在苦情樹的凋零期而來，這一點吞月記在心中，眼下對方言不由衷，吞月也不想與對方繼續打機鋒。
    手中長鞭化作彎刀，吞月準備就拿此獠性命當做利息收下。
    可在此時，周圍黑霧突然濃鬱起來，接著一雙黑色的霧氣大手向著吞月抓來。
    天空月色被遮掩，周圍的手下也沒了動靜，甚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同時耳邊也響起沉悶的警告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
    “吞月！你準備受死吧！”
    淒厲的哀嚎侵蝕著心神，周圍的黑霧也換做狂舞的雜草，吞月並不知道黑狐一族的寶術是什麽，但祂這百年時光可不是白過的。
    單手撫過雙眼，下一刻雙眼之中浮現兩輪彎月，精純的月華在體內流淌，吞月雙眼之中更是直接映照出一道神光。
    【太陰月輪法眼】
    法眼之下，周圍一切無所遁形，那背後的施術黑狐見此一幕，更是響起一聲驚呼。
    接著急忙卷起周圍霧氣逃離。
    絕品天賦寶術，遠不是祂這種妖王能夠應對。
    等周圍恢複原樣，吞月也看向了一旁的樹梢，那裏已經空無一物。
    “算你跑得快！”
    眼中神光熄滅，吞月在確認其餘月狼無礙後，祂在一次看向了塗山。
    思考片刻，吞月轉身對其餘手下說道。
    “你們先回山，我在這裏再留幾日”
    “希望這一次我的善意不會被當成無物”
    之前的吞月確實帶著複仇之心而來，而且是最為徹底的報複，可經曆剛剛那一幕，祂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女嬌的那一刻。
    如果李希仙在此，結合上輩子的經曆，他一定會認真的告訴吞月。
    老兄，你沒救了！
    苦情樹下，李希仙抬頭看著身前的奇觀美景。
    樹葉嫩綠，上麵纏繞著一道道紅色的絲線，絲線下掛著金中帶紅的書簽，這正是塗山的紅線簽。
    每一位塗山狐妖在成年後，都會來苦情樹下領取一道紅線姻緣，隻有完成了才能允許入世修行。
    如果完不成，那就隻能在塗山靜修。
    並在下一個十年後重新選擇一次。
    千百年來，塗山都在苦情樹的注視下完成著這些常人所不知的姻緣，她們既是修行，也是幫助世人。
    伸手撫摸樹幹，李希仙能感受到這棵天地靈根的虛弱，同時還能感受到其中的惡意。
    如同蟲子啃食，那些害蟲已經遍布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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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麻煩啊”
    來的路上，李希仙心神溝通功勞簿，希望尋找到治療的方法，但功勞簿給出的幾個方法都不是李希仙能夠完成的。
    他隻是一介武夫，雖然略通醫術，但對於苦情樹來說並沒有大用。
    此時對方的傷害來自咒術，這需要術修才能根除，但現在時間緊迫，李希仙也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合適的術修。
    至於使用外物，功勞簿給出的幾個兌換物品都不是他能購買的，之前李希仙還覺得自己終於富裕了，但現在一看，還是太窮。
    “妖族可不會憂心這身外之事，更不會因為一點酬勞就上心它族之災”
    “說實話，我有些懷疑你的身份！”
    此時，女嬌從一旁走來，顯然，她已經在此站了許久。
    也觀察了李希仙許久。
    她之前使用魅術雖然沒有使用全力，但也足夠對方安穩的睡一覺。
    這一點，女嬌還是有信心的。
    除此之外，也就隻有那月狼一族能借助寶術法眼可以暫時破除她的魅術，其餘的妖族都需要沉浸在這股迷離中。
    但現在這位龍君不僅眼神明澈，身上更是炁息深厚，如此情況讓女嬌有些懷疑之前的判斷。
    她此前去詢問過雲芝，但對方寧願自斷神魂都不說，隻是說這位龍君沒有惡意，如此就更讓女嬌好奇了。
    “我的身份對於塗山來說並不重要”
    “你拿錢，我辦事，僅此而已”
    聖心根李希仙要拿到手，但這遇到的潛在麻煩他也要處理幹淨，不僅是為了塗山，也是為了大梁。
    換做曾經的李希仙可能並沒有這種心胸，可誰讓玉湖是恒帝呢。
    此時的他看待這片土地如同自己家的後花園。
    園中樹木出現了問題，他自然要管。
    “好一個拿錢辦事！”
    “龍君隻需守護幾天，剩餘的我有辦法！”
    狐族祖地名為純狐國，國度之中有一神水名為天一淨水，祂之作用能淨化世間一切汙穢，這就是女嬌想到的方法。
    這些年女嬌經常去往純狐國遊曆，如今她已經尋找到了天一淨水的蹤跡。
    隻要有人幫她守護塗山，她就能去尋那神水前來救治苦情樹。
    等苦情樹完好，她的傷勢隻是小問題。
    而且凋零期內，她和苦情樹之間的共生關係會暫時切斷，這也是女嬌可以使用自身實力自由行動的僅有一次。
    錯過這一回，再想救治苦情樹就成了妄想。
    “有方法就好，這些天我會留在這裏，靜待你的佳音”
    盤膝坐在樹前，李希仙看著女嬌說道。
    此前苦情樹的破敗都是由女嬌利用修為支撐，如果不是女嬌修為深厚，可能苦情樹早就枯萎了。
    現在聽到對方有辦法，李希仙也不介意在這當幾天護林員。
    不過在對方離開之前，李希仙還是好奇問道。
    “如果沒有我前來，你準備怎麽辦？”
    李希仙能來此地全是因為巧合，要不是當初救下雲芝，他也不會獲得塗山之危的消息，而此前看塗山艱難抵抗的樣子，她們好像也沒有尋找其他外援。
    如此就讓李希仙更加好奇女嬌的後手。
    “之前我準備向大梁求援，但對方國典將至，而且需要鎮守妖土，守護九州，所以思考過後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而青丘和有蘇兩族已經隱世多久，我也無法聯係”
    “所以隻剩下一個方法”
    女嬌沒有隱瞞，而是說出了自己之前的打算。
    如果李希仙不來，那麽女嬌就會把自身修為分成三份，然後分別交給雲暇她們，之後自己會和來犯之敵同歸於盡。
    到時苦情樹雖毀，但有著女嬌修為幫助，雲暇姐妹也能借此突破八尾天狐之境，有著三位八尾守護，塗山一脈足夠自保。
    能留下一點火種已經是女嬌最後的方法。
    而聽到對方這原本的打算，李希仙也是微微沉默，他沒想到對方的後手居然如此簡單，又如此慘烈。
    “玉石俱焚，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不過我既然在此，一切交給我便是！”
    聽此一言，女嬌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那不是之前虛假的微笑，而是感謝的笑容。
    “那就拜托龍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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