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明悟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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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日行一善到信手斬龍!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
    成於家室,我都攸昌。
    此為塗山歌,訴說的是大禹之妻女嬌。
    女嬌是大禹的妻子,更是深受愛戴的祥瑞天人,在大禹治水期間,更是幫助大禹良多。
    此等存在化作神圖流入劫世錄內,其本身的力量也是非凡莫測。
    上古之時,此界人族遭遇妖族危難,當時的劫世錄尚沒有確定其劫主,但因為其自身的作用,其內的萬仙浮屠化作助力來到此界之中。
    在與那妖庭一戰後,所有仙神紛紛化作神圖流入此界,這也是神道的由來。
    而作為最特殊的幾位存在,女嬌在很早以前就脫離了劫世錄,並在一片虛無中開辟了純狐國,建立起一座聖殿後供自身修行。
    但因為其本身就出自劫世錄,於是在仙、妖大戰之時,她也如約到場,也正是因為這場戰鬥,才導致現在的局麵發生。
    重傷的女嬌受到妖族禍亂之氣的侵蝕,滋生出了磅礴的惡念,惡念如同心魔足夠把她拉到妖族的陣營中。
    身為九尾天狐,女嬌是純潔和高貴的代名詞,她絕對不會允許自身落入這種境地,於是她利用聖殿所聚攏的諸多氣息分化自身。
    最後形成了善惡兩麵,善身因為其躁動的傷勢被迫分裂成三位子體,這也就是塗山、青丘、有蘇三脈的來源。
    三條支脈都有一位善身存在,同時每一位都是九尾天狐的化身。
    塗山的九尾天狐因為繼承了真正女嬌容貌的存在,她同樣也獲得了女嬌之名。
    與此同時,善身統領著由女嬌創造的狐妖一族,而惡身則被女嬌封印在靈識界內,企圖用此地的特殊消磨掉這永固的惡念。
    可無數歲月過後,這份惡念不僅沒有被消滅,反而開始越發高漲。
    現在,李希仙身為劫世錄的持有者,準備收回這份流離在外的真靈。
    “我感知到了你身上的炁息!那是劫主的天命!”
    “被命運束縛的感覺不好吧?”
    “她是不是與你說過,要拯救這個世界?要改變那份未來?”
    “嗬嗬,這就是你的命運!”
    黑狐王的身體很快就已經愈合,此地沒有元氣,沒有禍亂,但卻有足夠的惡念供她吸收,身處此地,她雖然沒了自由,可卻沒有人能殺死她。
    身軀化作一道道魔影在李希仙身旁盤旋,她企圖利用語言攻勢消磨這個敵人的意誌。
    天命,未來。
    李希仙做過兩次預知夢。
    第一次是預感到大梁破滅,罪魁禍首就是那梁衡所為,於是他在帝廟前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第二次是在得知上古妖庭即將歸來後,李希仙在夢中站在了那妖庭麵前,並踏入了那個妖窟一般的深淵。
    兩次預知夢,都是在告訴李希仙未來的災難,而他每一次的選擇都相同,直麵而為,並毫不猶豫的拔出手中之刀。
    所以當聽到黑狐王所說時,李希仙沉默片刻後說道。
    “我是個胸無大誌的人,尤其是在明白自己的家世後”
    “混吃等死是我的願望,仗勢欺人是我的準則,收納奉,閑空崗,這些都是我之前的想法”
    “甚至是我一直在做的事”
    青魚街當差三年,李希仙得了一個不動佛的名號,雖然他私下裏也會去練刀,去修行,但這些都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舒服一些。
    直到去往上京之前,他修習武道的意願還是為了自己能夠舒服的活著。
    責任兩個字跟他無關,天命什麽的更是嗤之以鼻,真要有救世主出現,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
    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這麽一個外表威武,實則內心鹹魚的人,最後發現自身一直懷揣著這個世界的未來。
    在明白功勞簿的真實後,李希仙有那麽一瞬間準備丟掉這個麻煩。
    他雖然日行一善,但卻不是個真正的善人,更無法承擔如此重的職責。
    可過往曆曆在目,李希仙還是答應了女嬌前往靈識界,更是默認了對方劫主的稱呼。
    “哦?可現在的你好像不如描述這樣頹廢?”
    黑狐王環繞李希仙而行,在那無數魔念擴散的黑霧中,她準備讓這位劫主墜入心魔之中。
    事實上黑狐王並沒有信心能解決眼前這位存在,對方的氣勢正盛,身為劫主又很容易壓製她這位曾經的仙神真靈。
    而且對方的刀鋒銳利無窮,直麵其鋒,她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她隻能希望這位的意誌自覺潰散,同時她也開始加以引導,在她的視野中,對方正在慢慢經曆心魔的侵蝕。
    “人是會變的,隻不過變化的方向不同”
    當獲得自身命格的那一刻,李希仙就明白自己的道路已經別無選擇,無上之命本就是為了應劫而生,所有的過程都不是意外,而是既定的巧合。
    從獲得功勞簿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峰頂就已經出現在眼前,剩下的隻是克服上山的障礙。
    這種被操縱的感覺確實讓人厭惡,厭惡到你根本反抗不了。
    縱然此時的李希仙體魄無雙,自身所持真功絕無罕有,但在所謂的命運之下,他依然要按照這條道路攀登山峰。
    此時無數的魔念侵入李希仙的身體,穿透了那萬法不侵的身軀,最後進入到了那神魂靈識之中。
    眼見於此,黑狐王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什麽劫主,不過是一個心智薄弱的玩偶而已。
    但當黑狐王想要借此控製李希仙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驅使這具身軀。
    “我常聽過一句話,叫做規則就是要被打破的,同理,命運也是一樣”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看似狂妄,但卻是我之前所想”
    “可當我觀看眾生百態,萬般人生之軌跡時,我發現,既定的命運也不是一種煩惱”
    “如果這份命運所行是為善事,那麽我願意走下去!”
    在流離淵前望眾生念,李希仙的感悟遠比想象的多,他曾經在修煉塔內枯坐百年,在悟道塔內沉默百年,如今得這眾生感悟,他怎麽會敗於這小小的心魔中。
    伸手抽出靈識內的心魔惡念,李希仙當著黑狐王的麵握緊捏碎,這一刻,他輕聲說道。
    “我的前路已經明悟,你的死法想好了嗎!”
    劫世錄的主人,為萬劫曆練之主,如今李希仙選擇繼承這個名號,去試試那波瀾壯闊的未來。
    但在這之前,他需要解決眼前這個小小的麻煩。
    刀身上映照著李希仙明亮的雙瞳,下一刻那剛剛驟停的雷鳴再次響起。
    這一次名為冬雷霹靂。
    寒意籠罩殘餘的半邊山峰,這許久沒有寒冷出現的靈識界居然迎來了寒冬。
    而見到那在一次舉起刀鋒的身影時,黑狐王畏懼的退回了高台。
    她感知到了自身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