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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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明月暗龍惜霧!
    俞廷傑人生前二十多年對女子有多不感興趣,在見到夕霧之後就仿佛突然開了竅,若不是滅海盜之事迫在眉睫,他恨不能時刻在夕霧麵前大獻殷勤!
    俞廷傑隻覺得雲小姐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多麽美好的詩句仿佛也不足以形容雲小姐的美貌,一見傾心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年輕有為,一向被人譽為青年才俊;他雖然不及丞相大人般俊朗如天人,但也劍眉星目,走出城主府經常讓大姑娘小媳婦臉紅心跳;碧波城每年創造巨額財富,身為城主的他身家頗豐!這麽一盤算,俞廷傑覺得要想成為丞相雲大人的乘龍快婿,似乎也是可以爭取一下的!不由咧開嘴笑了起來,心中默默覺得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上天為他送來了最好的妻子人選……
    於是俞廷傑開始搜腸刮肚的想討夕霧歡心,晚膳後偷空親自去了庫房將自己搜羅來的首飾等等全部挑了出來,庫房中還有一粒異族人的神藥,說是吃了可以讓人三日內進入龜息之中,不需飲水進食也能維持身體機能不壞。這神藥他偶然得來,一直沒有舍得用,正好用來討雲小姐歡心!為了給雲小姐留下好印象,他還特意換了身月白的長袍這才動身去見夕霧。
    恰好雲致君不放心夕霧,擔心她會不會水土不服、氣候不適應,特意到女兒房裏來看看。
    夕霧見到爹爹過來,就跟爹爹撒起嬌,說著碧波城讓她覺得很新鮮很有趣,就是太熱了,這種熱和皇城比起來更加難熬,不想這時門上傳來敲擊的聲音,夕霧不由奇怪地瞪大雙眸偏頭看著父親。
    門外,俞廷傑手中拿著一個製作精美的木匣子,匣子裏裝的正是他剛才從庫房尋到的異國神藥。
    “雲小姐,在下碧波城城主俞廷傑,冒昧來訪,請雲小姐開門一敘!”
    雲致君起身要去一看究竟,結果門外就傳來了俞廷傑的聲音,聽他的口氣,雲致君暗暗咬了咬後槽牙,這麽著急獻殷勤,看來是給他休息的時間太長了些……
    渾然不知已經被丞相大人抓包的俞廷傑整了整衣冠,一貫運籌帷幄的城主,俊朗麵容上也透出了幾分窘迫緊張之意。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內站的人卻不是心心念念的雲小姐,而是丞相雲大人!俞廷傑愣了會兒,隨即恢複了往日的從容不迫道“參見雲大人!”
    雲致君冷笑一聲,這俞廷傑在他麵前還能這麽快恢複不卑不亢的態度,也算是個人物。“你這麽晚了,求見小女有何要事?”
    俞廷傑立即恭敬地將手中的木匣子呈給雲大人道“大人,下官辦事不利,勞煩大人和小姐千裏迢迢從京城趕來,內心實在難安!這是下官偶然從一異國商人處得來的靈藥,據說服用後可以龜息三日,不需飲水進食,如此神奇之物,下官想送給小姐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雲致君麵上波瀾不起,隻用一雙仿佛能看透他人心思的眼打量著俞廷傑。
    “爹爹,城主大人是來找你的嗎?”
    屋內傳來雲夕霧如黃鶯出穀般的空靈嗓音,雲致君這才接過木匣子道“那就多謝費心了!”
    “時辰不早了,不耽誤丞相大人和小姐休息,下官告退。”俞廷傑雖然頗為遺憾沒有見到佳人,但不敢在丞相大人眼皮底下放肆,匆匆告退走了。
    “爹爹!”夕霧走到門口,見隻有父親一個人手中卻拿著個木匣子,“這是什麽呀?”
    雲致君見女兒好奇地打量著木盒,美麗無瑕的小臉上滿是純真可愛,不由在心裏感慨道“這才見了一麵就趕著將寶物送來討女兒歡心,幸虧女兒不常出現在人前,否則他們丞相府的門檻估計得被踏平!”
    “這是城主俞大人送來給你的龜息丸,說是服用後能三日無需飲水進食!”女兒還小呢,他可不希望早早的讓女兒跟別的男人太熟,特意說是俞大人送的,擺明了不想他們過多交流。
    “噢!”夕霧好奇的看了看,匣子內一顆白色的藥丸,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呀,何況自己懷裏還揣著一片龍鱗呢,相較起來,這藥丸確實普通得多。
    雲致君見女兒並沒有表現的多好奇,不由笑了笑“不喜歡?”
    “喜歡,既然是城主大人的心意,女兒自然收下。”夕霧對著爹爹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道“隻是女兒已經有了龍鱗呀,旁人或許覺得龜息丸非常神奇,但對女兒來說卻隻是普通而已啦!”
    雲致君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夕霧也很喜歡跟爹爹親近,不由得蹭了蹭爹爹地大掌。
    “爹,你經常外出辦公,女兒覺得這個龜息丸更適合你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夕霧說著便去自己的行禮中找出一個小小的荷包,將龜息丸裝了進去,笑嘻嘻地遞給雲致君。
    雲致君看女兒像個小蜜蜂似的忙來來去,眉眼間一直飽含笑意。他沒拒絕女兒的好意,接過荷包就放進了袖中。
    接下來的幾天,雲致君和城主俞廷傑等人,都埋頭在城主府的書房內商議怎麽攻打海盜,牧野親自跟著碧波城的將軍宋觀海搭乘軍船出海了解實地情況,務必要將海盜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雲致君也不拘著夕霧一定要呆在城主府內,隻要多帶些護衛,她隨時可以出去玩。女兒家也隻有年少這段時光是屬於自己的,碧波城臨海,無論是建築風格還是百姓的口音、飲食口味統統都與皇城有極大的區別,加上舶來品眾多,可以想見女兒逛街的樂趣一定大大提高!雲致君一向認為眼界開闊自然胸有丘壑,讀書明理自然不會糾結於家長理短。女兒聰慧機靈,讀了萬卷書,本就和普通女子不同,如今再行萬裏路,為她的人生閱曆再添些精彩……
    到城主府幾日,夕霧都挺開心的,每日都有不同的瓜果,香甜可口,得知丞相大人和小姐都已茹素多年,城主府的廚子也變著方法的給他們做素菜;碧波城氣候炎熱潮濕,他們父女倆的房內都擺放著解暑氣的冰釜,一切都挺愜意的,隻除了……
    望著桌上的各種異國首飾、香粉等等,雲夕霧就有些頭疼!
    也許城主俞廷傑為了討好父親,每天都命人送來不同的禮物,他們非親非故的,怎麽能收他這些禮物呢?要是朝中禦史以此來彈劾父親,這豈不是不妙?但是城主總是在她推拒之後,再送來更多的東西,讓她苦惱極了。
    她告訴父親,父親臉上帶著笑意,目光卻泛著些許冷意對她說,隻管收下便是,其他的交給父親去處理,隻有一點要記住,不能單獨與城主相處……
    她有些疑惑,但也乖巧地點頭應下。
    海盜頭子自然也收到了大夏國丞相大人帶著精兵強將要來剿滅他們的消息,原本因縷縷得手,讓碧波城一眾將領吃癟的不可一世,到了此刻難免心中有些發虛!
    這一日海盜頭子和手下幾個頭目商議一番之後,開了幾壇好酒豪飲一番,又召了幾名從異國商船上劫來的女子逞了一番獸欲,看著那些弱小的女人哭哭唧唧地隨他們擺弄,全無反抗的能力,海盜頭子隻覺誌得意滿,剛剛那點心虛早已被狂妄給壓了下去!
    隻待大夏國的水軍攻來,他必叫他們有來無回,全部做這海域的亡魂!
    石頭壘成的房子裏,火光明明滅滅,酒氣混合著歡好後的濁氣,頗為難聞。
    海盜頭子半夜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蹬開了幾個空酒罐,東倒西歪地走出了屋子,到了一塊巨大的礁石旁解開褲袋……
    一道血紅色的光緩緩從礁石後升起,海盜頭子渾身一個激靈,酒意瞬間就嚇醒了大半。慌忙提起褲子,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血紅色的光依然還在,似乎是朵黑色的蓮花?!
    他怪叫一聲撒腿就想跑,奮力奔跑了半天,身體卻沒能離開原地半步,嚇得他滿頭大汗地吼道“何方神聖?小的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都願意拿來獻給您,您大發慈悲放了小人吧……”
    “嗤!”
    空氣中傳來一聲令人發毛的嗤笑聲,若不是剛才尿過,海盜頭子肯定要尿褲子……
    黑蓮漸漸模糊變成一團濃霧,濃霧裏身著黑袍的魔王波旬在月光下顯出身形,海盜頭子目睹這玄幻的一幕整個人毛發皆豎,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神仙饒命呀,神仙饒命呀!”海盜頭子不停地磕著頭。
    “哈哈哈,你剛剛不是還神氣得很嗎?那些女子也在你麵前這樣哀哀祈求,你可有饒過他們?”魔王不屑地問道,人類這欺善怕惡的行徑還真是讓他這個魔也看不過眼……
    海盜頭子心裏一個咯噔,隻覺的完了完了,這怕不是哪個神仙看不過自己作惡多端,要自己小命來了!
    “我知道錯了,求大仙饒小的一命,我必定改過遷善,多行善事……”
    “不必了!你最好多做些壞事,越壞越好,哈哈哈……!”
    ……?!
    海盜頭子懵了,這是什麽意思?
    魔王波旬猖狂地笑聲驚起了沙灘上一群飛鳥,翅膀撲棱地聲音嚇得海盜頭子越發瑟縮起來。為什麽這神仙讓他多做惡事,他反而更害怕了些?
    “大夏國的丞相有個獨生女兒,愛若至寶,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魔王波旬手中升起一朵火焰,在他指尖跳來跳去,海盜頭子一臉不解地看著魔王手中的火焰,腦子還是懵的,又聽魔王繼續說道“明日三更,我助你和手下進城主府將這漂亮得如同仙女的丞相千金偷出來……”
    “啊?”海盜頭子驚掉了下巴。
    “怎麽,你害怕?”魔王冷哼了聲。
    “不,不,不敢……”海盜頭子哪裏敢不服從?“小人隻是不知道要偷丞相千金來做什麽?”
    “就你這腦子還能做海盜頭領?”魔王險些被這蠢笨的人類氣到,黑袍下很沒有形象的翻了個白眼道“你隻需將這丞相千金抓來做人質,你說大夏國的水軍還敢不敢來攻打你?到時候豈不是你要他們怎麽做,他們都要乖乖照做?”
    海盜頭子一聽,喜出望外地伏地磕頭起來“多謝大仙,多謝大仙,待過了這難關,小人等在這裏給你建廟立碑,日日香火不斷……”
    “哼!”魔王冷哼一聲,“給本尊建廟立碑,哈哈哈!”
    海盜頭子被魔王笑得心裏發毛,不住叩首,生怕惹得大仙一個不高興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魔王化作黑蓮隻餘血色的光明明滅滅,空中傳來沙啞的聲音道“明日準備船隻,集齊你的手下,準備三更進城主府,不得有失……”
    海盜頭子跪在沙子上半晌見不再有異樣,這才腳攤手軟地拍了拍身上的沙粒,跌跌撞撞地回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