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師門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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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戒指通北宋!
    六月間的夜晚燥熱異常,還好周侗的這間居所四周都栽滿了各類苗木,因此微風吹拂之下倒也涼爽。
    可這又引來另一個問題,蚊蟲太多!
    不要說在外麵已經搭起長長的一桌酒席的王虎等人被咬的齜牙咧嘴,即使隨著王進和周侗進入屋內已小坐了片刻的許平,也感覺渾身上下被咬了好幾個包。
    “900年前的蚊子殺傷力竟然也不低。”
    “啪!”
    他一邊想著,一邊咬著牙手起掌落,已經又消滅了兩隻。
    這倒不是他眼疾手快,而是蚊子的密度實在太高。
    “沒辦法了,隻有噴點。”
    他想著,自係統空間裏取出了風油精與花露水。
    “呲呲呲”,渾身上下一通揮灑,感覺好多了。
    已在不遠處方桌兩側的高腳椅上分別坐定的周侗和王進,看到他這個舉動不由均是一陣愕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麽。
    可聞到彌漫在空氣中那怪異芬芳異常的氣息,一個個又頓感神清氣爽。
    “大人,你這是”王進透過帽簷,眼巴巴望著。
    “哦,防蚊蟲的,很好用,兩位要不要來點?”許平大方的伸出手。
    “哎!謝大人”王進欣喜地起身就要過去接。
    “咳!不必。”周侗卻響亮的來了一聲咳嗽“謝許大人美意,老夫自有防蚊蟲的手段,不需大人的珍奇。”
    王進聞言,也隻有訕訕地再次坐下。
    “這人如此精於奇技淫巧,現今還如此得官家寵信,將來未必是大宋之福呀。”周侗心中一邊暗歎,一邊起身去往隔壁臥房。
    他自幼受儒家正統思想教育,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愛耍弄小聰明的人,偏偏這許平,又最喜以稀奇古怪的東西嘩世。
    現今朝中本就奸佞當道,這倒好,老的還沒退,又來一個小的。
    不過思量間,他已經從臥房出來,手裏多了一個火盆。
    大號的火盆。
    許平看著那盆子不明所以,而不遠處的王進見到這東西顯然身子也為之一顫。
    “這是要幹啥?”
    “嗤”,還沒等許平看明白,那邊周侗已經蹲在地上點燃了火折子。
    好家夥,火星一起,盆子裏麵好大一團雜草一樣的東西瞬間便被點燃,看樣子顯然是先前就晾曬好的。
    眨眼之間,火盆燃燒而起的劇烈濃煙就迅速在房間內開始蔓延。
    “我靠!咳咳咳咳!”
    許平一陣驚悚,跟著,在濃煙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就開始了劇烈咳嗽,一時間,眼淚鼻涕那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咳咳咳咳!”
    不遠處的王進也好不到哪兒去,咳嗽的程度雖比許平要輕,可也幾乎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整個房間中,唯有一人始終都是氣定神閑——周侗!
    事實上,在濃煙之中雖看不清他的形貌,可影影綽綽之中,許平還是能夠看出,這老家夥竟然似乎對此還很是享受!
    “臥槽,變態!”許平一邊掐著自個兒的脖子一張臉漲的通紅,一邊心中暗罵。
    沒辦法,在這夾雜了艾草、枯枝,甚至還可能有一些雄黃氣味的濃煙中,他已經有強烈的窒息感了,而且意識都開始變的模糊。
    “太不人道了!不行,開窗、開窗!開門啊!”
    他下意識地以求生的意誌就要搶過去開房門。
    “哪裏去!”
    “嘭!”
    可還沒等他跑到門口就頓感一陣巨力猛地襲來,排山倒海般打在他胸口,直接將其幹回了原地。
    “臥槽!”
    許平心中激憤,都快哭了。
    開個門都不行嗎?
    “不知珍惜!這些東西知道耗費了我老人家多少心思才采摘晾曬而成的嗎?平時連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再說如此天材地寶燃燒起來,那還不趕快吸收精華!”
    濃煙滾滾之中,隱約就見到周侗有如天神一般擋在門口一聲厲喝,聲音中,又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這踏馬,有毛病吧!”許平絕望了。
    漸漸的,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白眼都翻了起來,不斷咳嗽著,而且愈發感覺這個世界似要離自己遠去,也有可能,是自己要遠離這個世界
    “唉!看來許大人要受苦了,剛才好端端的何必要跟進去?”
    門外院子裏本來正美美喝著酒的王虎察覺到屋內有異,轉頭聞到那股刺鼻的氣味兒後又放下心來,不過又同情的朝屋子看了一眼,心中暗歎。
    他一聞飄散出來的那氣味就知道定然是民間常用的驅蚊土法子無疑了。
    也就是采集艾草、蒿草、浮萍、迷迭香之類的晾曬幹,然後再配以雄黃之類點燃,為了達到最好的驅蚊效果,點燃這些東西之前,門窗之類也一定是要全部緊閉的。
    不過說起來,一般人家點燃這些東西的時候人一定是要先跑出來的,因為那個氣味兒著實
    可看現在的架勢,屋子裏的三個人好像要與蚊子同歸於盡啊!
    主要看不遠處的房子已經好似著了火,明顯周侗老爺子用的劑量還比一般人家多的多!
    周老爺子自己也就罷了,畢竟一代宗師一身內功深厚,可著實就苦了其他兩個人,尤其是許大人
    “唉!”
    這麽想著,王虎又一聲長歎。
    這次不隻他,其他所有皇城司還有西軍的眾銳卒們,瞧著那屋子裏滾滾而起又無處得出的濃煙,一個個也不由得一臉慘然。
    屋內,一直到許平咳的都快氣若遊絲了,眼睛也已然翻起了白眼,周侗這才舍得將門窗一一打開。
    “總算沒有浪費我這些藥材天寶,要不然豈非自損福報?”他邊開門還邊喃喃著。
    “呼”
    終於,恍惚間感受到屋外曠野那清新的氣息絲絲而來,許平的意識,這才感覺悠悠有些回轉
    “周老先生,咳,昔年您不辭而別,一去就了無音訊,不知,咳咳咳!不知何以離開的如此匆忙?”
    等到許平意識徹底醒轉過來時,才發現不遠處高腳椅上的兩個人已經又交談開了,王進正問向周侗道。
    不過顯然,王進經過方才一陣的折騰,也著實大不好受。
    他可能不想咳的太過明顯,可又忍不住,頭低的厲害,幾乎是鬥笠的帽尖正對著周侗。
    “說來話長。”周侗則麵無表情的白他一眼,似乎對這家夥如此的不經熏很是不以為然
    “我雖一直在禦拳館教拳,可也在時刻留意著昔年恩師慘死的內幕,直到數年前,被我偶然得到一則消息,我才秘密離開汴梁四處尋訪的。”
    “哦?咳咳。”王進顯然一奇,霍地抬頭,失聲道“令、師尊?金老爺子!”
    周侗麵上依然古井無波,隻是凝著眉點了點頭。
    許平聞此也不由心中猛地一震,一下坐直起來。
    金老爺子?
    金台!
    那可是一位集古今大成於一身的武學大行家呀!更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後世一直有所謂‘王不過項,將不過李,拳不過金’之說,足見此人了得。
    可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落得慘死的結局呢?
    他思量間,那邊王進也已然開口,不可置信道
    “老先生,朝廷,不是一直都說金老爺子是得享天年、自然死亡的嗎?還在他的家鄉義務佛堂鎮修築了寺廟以示紀念,難道,另有隱情?”
    他連珠炮般發問,聲音都有些急促,已經把胸口間的不適都給忘了。
    “哼,這說起來,還要講起另外一個人了。”周侗冷笑一聲,似在強壓住心中的激憤,沉聲道。
    “誰?”王進不由問。
    “蔡京!”
    “啊!蔡太師?”
    王進愕然之下許久方才失聲“他怎會”
    “嗬,想不到吧!如今的堂堂當朝太師,當年,卻竟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背棄師門的奸邪小人!”
    嘭!
    周侗說到此,胸中激憤已然再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他的眼中,更似在噴出無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