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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登的回憶，他人自然無法知曉。
    至少，江白注定無法得知，畢登當年到底問了所長什麽。
    隻不過，結束回憶之後的畢登，心情顯然不錯。
    所長告訴江白，當年的自己太年輕了。
    對於畢登而言，他何嚐不是一樣？
    正是因為年輕，也正是因為風華正茂，意氣風發，才有了種種往事。
    往日因，今日果。
    心情不錯的畢登，決定多說兩句，
    “姓江的小子，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不管你有什麽底牌，都不需要浪費在這裏...你走吧。”
    【天下無敵】還在生效，隻要江白願意，隨時可以撤離戰場。
    “瞧你這話，我江白是這種人嗎！”
    走什麽走，換做其他時候，江白要跑起來才行！
    但凡能走，江白都不會在這裏多停留一秒。
    江白向天邊瞥了一眼，一位老和尚懸空坐著，慈眉善目，看向江白，腳底的屠刀，正對著江白。
    二代魔子不會放他離開的。
    至少現在不會。
    前有偽神，後有地藏，手裏還提著個地藏的腦袋，身邊還有個敵友不明的畢登。
    江白無奈歎了口氣，
    “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分屍難...”
    他真正頭疼的不是怎麽解決這些敵人，而是解決這些敵人之後呢？
    明麵上的敵人永遠是最好處理的，隱藏在幕後的黑手才致命。
    一般人，走到江白這個局麵，都會覺得山窮水盡，該放手一搏了。
    由於江白有點小病在身上，他忍不住懷疑，萬一還有人想要害自己呢？！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立刻不受控製。
    肯定還有人想要害自己！
    江白不想走，也不能走。
    事到如今，畢登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江白，天門已開，偽神不請自來，這次的局本身就是為了殺偽神，當然，祂們也很清楚這一點，不會輕易現身。”
    為了引偽神上鉤，畢登拿出的籌碼不可謂不誘人，
    “獄天帝天災，秦漢關地藏身死，我鎮守的死亡禁地動亂，天災地變人禍同時發生，再開天門，又把你放在天門最近的地方，才讓這些家夥按捺不住，本來我以為，在空天帝的威懾下，最多來七尊偽神...”
    聽到七這個數字，江白眉頭一跳，大事不妙，追問道，
    “現在來了多少？”
    “不多。”
    畢登的目光看向天門，在他說話的同時，又有十道身影緩緩顯形，同時出現。
    “十三尊。”
    江白：......
    三尊變成十三尊，新手教程直接化身地獄難度開局。
    累了，毀滅吧。
    江白趁機問道，“天外一共有多少偽神？”
    畢登嗤笑道，“有多少序列能力，就有多少偽神，這你也不知道？”
    天係36，地係72，人係108，鬼係216。
    江白臉色一沉，在不算【神係】的情況下，偽神竟然多達432尊？
    江白又問，“偽神的戰力如何？”
    “有高有低。”
    畢登隨口答道，
    “弱的像你一樣弱，強的像我一樣強...第四次神秘潮汐是人類第一次和偽神打交道的時代，按照他們的劃分，偽神最弱也是龍級，龍級之上居多，蟲級數目不詳。”
    這可不是好消息。
    哪怕到這種情況，畢登都不忘嘲笑江白兩句。
    畢登和所長的觀念不同，在畢登眼裏，龜縮一地，修生養息，積攢力量，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在這種框架下，頂尖強者，要麽鎮守一方，要麽四處奔波救火，前腳剛剛平息下來，回頭一看，又是烽煙四起，疲於奔命，最終隕落。
    人類最頂尖的強者，並不弱於偽神，隻是數量上占了絕對劣勢，以及要守護的東西太多，牽掛太多，弱點也就多了。
    在畢登看來，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集中力量，主動進攻天外，殺死更多的偽神，在戰火中培養出更多的強者，以戰養戰，才有希望獲得最終的勝利。
    這一次引天外偽神降臨，就是畢登一次瘋狂的嚐試。
    十三尊偽神，如果能夠一口吃下，至少能換來半年的風平浪靜！
    而且，偽神的隕落，不僅代表敵人力量的削弱，更能為人族增添強者。
    空出來的偽神之位，能夠為人族培養至少十三位龍級強者！
    隻不過，這個計劃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江白敏銳捕捉到畢登言語之中的漏洞，
    “老畢登，你的意思是，本來空天帝應該出場的？！”
    該來的人沒來，還是己方最強戰力...
    玩砸了呀！
    “對呀。”
    畢登露出一個笑容，笑容之中滿是不屑，
    “我若單人迎戰，三尊偽神也不能奈我何。若是空天帝在此，與我聯手，七尊偽神也不足為慮，可如今來了十三尊，又隻有你我二人...”
    說著，他看向江白，沉思片刻，得出結論，
    “你我二人聯手，一尊偽神都打不贏。”
    江白：......
    “那我走？”
    “你走呀。”
    “你別走。”
    江白做勢欲走，畢登想讓他走，二代魔子讓他別走。
    江白也沒打算真走。
    看著十三尊偽神，江白有些躍躍欲試，“讓年輕人先來？”
    畢登點頭，同意了江白的建議。
    “好。”
    “我先來。”
    畢登向前邁出一步，身前懸浮著一本書。
    當這本書出現的那一刻，江白眼中忌憚之色一閃而過。
    單就一本書而言，給江白的威脅感，比偽神還要足。
    蒼老的手按在書上，一頁又一頁白紙飛出，畢登體內的不滅物質以不計代價的恐怖速度瘋狂燃燒。
    每一頁白紙飛出後，懸浮在畢登身後。
    白紙上漸漸浮現出文字，一頁紙，就是一本書。
    江白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書籍，無窮無盡，如同文山文海一般。
    一共，三萬七千六百二十四本書。
    “恩師，學生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畢登自言自語。
    他有能力把一句話傳遞到全世界的強者耳邊，此刻，卻不願意和恩師多說一句，隻肯在這裏自說自話。
    身後的三萬七千六百二十四本書，是當年恩師送他的所有書，每一本，畢登都看完了。
    畢登右手向前一點，漫天的書籍如同海嘯一般向前飛去，將十三尊偽神淹沒。
    “學生今日...”
    畢登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可弑神？”
    在三萬多本書的簇擁下，畢登神色冷漠，麵如止水。
    可惜，聽不到恩師的回答了。
    畢登身邊不遠處的衛星電話，忽然傳出所長的聲音，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