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要劃清界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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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燃蕭明徹!
    傅溫書一襲水藍色錦衫,手中抱著一盆金燦燦的小桔樹,正站在鋪子外頭眉目柔和地看著她。
    “傅大人,你回京了?”
    欣喜漫上了眉眼,沈雨燃忙迎了出去。
    “昨日剛回京。”
    秋風拂過,傅溫書捧著桔樹,長袖藏風,衣角輕輕卷起。
    沈雨燃聽著他的回答,稍稍有些心虛。
    昨日剛回,那他或許還沒見過蕭明徹吧,所以待她還如之前一樣親和。
    “聽家裏人說你的鋪子開張了,特意備了薄禮,恭賀沈老板開業大吉,財源滾滾。”
    他手中那盆金桔修剪得十分漂亮,正是秋日,上頭滿滿當當的掛著金黃的果實,當真吉利得很。
    “多謝傅大人。”
    沈雨燃伸手去接,傅溫書卻沒有鬆手。
    “有點沉,我替你搬進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鋪子裏的顧客有紫玉她們招呼著,沈雨燃領著傅溫書穿過鋪麵,到了裏間。
    傅溫書將金桔放在桌上,左右環顧“沈老板這鋪子已經初具規模了。”
    “隻是一個店麵罷了,我想再聘兩個人幫忙做脂粉,往後要添置的東西呢。”
    說到這裏,沈雨燃小心地看向傅溫書。
    “傅大人怎麽突然回京了?是因為……”
    傅溫書“嗯”了一聲,歎了口氣,“沒想到短短幾月時間,出了這麽大的事。我還在縣令的任上,不敢擅離,拖到前幾日才告了假。”
    “那你見過他了嗎?”
    傅溫書搖頭,苦笑道“我一進京城就收到孫奇的警告,走到哪裏都有東廠廠衛跟著,回家一問,知道整個平遠侯府都被東廠重點關照。”
    侯爺和世子常年在軍中,蕭明徹的兩樁案子並未牽扯到他們。
    不過傅溫書是蕭明徹的伴讀,平遠侯府跟東宮一向親近,東廠巴不得抓到平遠侯府接濟蕭明徹的證據,好把侯府拖下水。
    沈雨燃替傅溫書斟了茶,等著他飲下,緩緩道“傅大人可知……”
    傅溫書放下茶杯,靜靜注視著她。
    “聖旨有言,東宮眷屬、仆從一應遣散。”
    “嗯。”
    “所以我和蕭明徹,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什麽關係了。”
    傅溫書聽著這話,自是萬分詫異。
    她知道傅溫書沒聽明白她的用意,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完是不行的。
    況且,從她這裏說出來,總比傅溫書從別人那裏聽說要好。
    “離開東宮時,我便同過去劃清了界限。”
    傅溫書眸色漸濃。
    同過去劃清界限,這個過去自然是指蕭明徹。
    是因為東廠的逼迫嗎?
    不會的。
    如果隻是因為東廠的逼迫,她的眼神不會是這樣。
    “能告訴我,是為何嗎?”
    沈雨燃垂眸道“從一開始我就是不樂意進東宮的。”
    “如此。”傅溫書答得簡單。
    沈雨燃沒有去看傅溫書的表情,隻繼續道“他很生氣。”
    傅溫書想象得到蕭明徹的心情,他的目光挪向沈雨燃“所以,你是要同我也劃清界限嗎?”
    沈雨燃脫口道“不是。”
    話一出口,她後悔自己答得這樣急,又道“自我跟傅大人相識以來,一直多得傅大人的照顧和相幫,我知道傅大人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幫忙的,我說出來,隻是怕枉費傅大人的好心了。”
    沈雨燃的目光落在旁邊那盆金桔上,恐怕這賀禮還沒焐熱,便要被拿走了。
    傅溫書見她定定看著金桔,忍俊不禁道“想讓我把金桔搬走?”
    “不是……我是怕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傅溫書輕笑。
    看著他的反應,沈雨燃心中鬆快幾分,望向傅溫書,“你不會把金桔拿回去嗎?”
    “當然不,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真的?”
    傅溫書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刹那間明媚起來,忽而有些失神。
    他別過目光,輕聲道,“不過,你剛才說的話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並不知蕭明徹跟沈雨燃日常如何相處,隻是瞧著蕭明徹說起她時的模樣,總不至於是一廂情願吧?
    不過,他們倆的事情,傅溫書不打算幹涉。
    畢竟,以他對蕭明徹的了解,即使沈雨燃要劃清界限,蕭明徹也絕對不會答應。
    “我之所以願意幫忙,並非看誰的麵子,隻是想幫而已。”
    沈雨燃心中歡喜,不知該說什麽,隻朝著他點了下頭。
    她一直很擔心因為蕭明徹的事,傅溫書不會再同她往來。
    倒不是為著什麽幫忙,隻是傅溫書這樣的朋友,誰會不想要呢?
    “沈老板。”
    “嗯?”
    “幫我挑幾罐胭脂,嗯,要五罐。”
    “這麽多?”
    傅溫書微微一笑,“這回回京匆忙,沒來得及給家裏人帶禮物,正好你這裏開張,替我省事了。”
    沈雨燃知道他在照顧自己生意,自是歡喜。
    “那我替你挑,你稍等。”
    “嗯。”
    沈雨燃很快選了兩盒上等的胭脂,拿過來給他“這一盒白罐子最是潤澤,給侯夫人最適合。這一盒青色罐子給世子夫人,剩下三個藍色罐子的給侯府裏的三位姑娘。”
    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傅溫書接了胭脂,遞了銀錢給她。
    “如意坊這樣忙,我不耽擱沈老板做生意了,先告辭。”
    今日開業,事情的確很多。
    當下她沒有留傅溫書,將他送出如意坊,繼續招呼起顧客。
    傅溫書出了如意坊,便朝梨香閣走去。
    梨香閣其實離如意坊不算遠,穿過兩條大街就是。
    還沒走近,傅溫書便感受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
    東廠鷹犬果然盯得很緊。
    大白天來見蕭明徹的確是不智之舉。
    傅溫書目不斜視地從梨香閣門前走過,在前頭一家糕餅鋪子裏稱了一斤桂花糕,一斤薑汁糖,徑直回了侯府。
    已經入秋,侯府的花園裏菊花盛放。
    世子夫人穆亦瑤正陪著婆婆散步賞花。
    侯夫人寬厚大氣,穆亦瑤性情溫婉,婆媳倆相處得極為融洽,賞著花兒笑語不斷。
    傅溫書提著點心走過去的時候,便見到婆媳二人其樂融融的場景。
    “母親,嫂子。”傅溫書上前恭敬一拜。
    這回傅溫書匆匆從魏縣回來,侯夫人明白他是為了什麽。
    東廠的人三番幾次上門警告,不許接濟廢太子,侯夫人就怕傅溫書忍不住。
    “沒出什麽岔子吧?”侯夫人不禁擔憂起來。
    太子被廢雖然可惜可歎,但侯夫人不想傅溫書因此受到牽連。
    “母親放心,兒子隻是在街上逛了會兒,給你們買了些東西回來。”
    說著,傅溫書將手中包好的東西遞給侯夫人身後的丫鬟。
    穆亦瑤看向那些盒子,眸光一動,瞥向傅溫書“如意坊?”
    一早出門,不是去見蕭明徹,而是去了沈雨燃的脂粉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