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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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燃蕭明徹!
    “瑾兒,過了今日,你就要搬去公主府了。”皇後看著眼前的榮安,一臉不舍。
    榮安跪在皇後跟前,鄭重其事地向皇後叩頭。
    公主不似尋常女兒家,即便大婚,也可以繼續居住在公主府。
    對公主而言,從皇宮搬去公主府,便是成年。
    “母後放心,兒臣會隔三差五進宮請安,到時候母後可別嫌女兒煩。”
    “你這孩子,本宮怎麽會嫌你煩呢?”
    雖在說笑,皇後的眼角仍然有了濕意。
    養大的兩個孩子,一個被廢為庶人,一個搬去公主府,往後都不是天天能見著麵的了。
    榮安見皇後仍然如此傷心,隻得寬慰道“我不隔三差五的進宮了,還是天天進宮給母後請安,這是不是就還跟從前一樣了?”
    見女兒如同哄小孩一樣哄著自己,皇後稍稍釋然,點了點頭。
    “罷了,你被禁足了那麽久,難得今日宮裏熱鬧,你去禦花園玩一會兒了。”
    下月睿安就要大婚了,所以皇帝決定讓兩個女兒一起搬去公主府,今日皇後特意辦了宮宴,要在宮裏熱鬧一番。
    “沒什麽好玩的,我寧可在這裏陪母後說話。”
    “蕭妙瑜都成婚了,你呢,還是這副孩子氣的模樣,你到底肯不肯跟本宮說說去江南的事?”
    這話皇後已經盤問過她無數回了,榮安答得也還是那樣。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母後就別心急了。”
    皇後嗔怪地看向她“你的終身大事,本宮怎麽可能不心急?”
    “母後在疊霧山不是見過他麽?”
    那時候榮安急匆匆地來商議蕭明徹的事,皇後也為蕭明徹而揪心,隻在離開行宮的時候,不遠不近地看了那少年一眼。
    是個幹淨清逸、瓊姿玉貌的少年郎。
    “他是出身高門嗎?怎麽本宮從沒見過?”
    “母後放心吧,他出身大族,隻是不是京城的世家罷了。”
    “怪不得。”皇後斜睨她一眼,“你不會被人騙了嗎?”
    “誰敢騙我?敢騙我,父皇和母後絕對輕饒不了他!”
    皇後拍了拍榮安的手背“去養心殿給你父皇請安吧。”
    “那我要不要在父皇跟前提一下皇兄?”
    “你提吧,他就算不愛聽,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當初蕭明徹被廢的時候,皇後不知道在皇帝跟前爭取了多少回,也爭執過許多回,夫妻情分也耗了不少。閱寶書屋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帝後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這個名字。
    但榮安不一樣。
    她是皇帝的女兒,皇帝也知道她跟蕭明徹的情分,她去提兩句,皇帝不會怪罪。
    “兒臣明白了。”榮安說完,小聲道,“母後,你別為皇兄擔心,他如今處境雖不好,可他並沒有被打倒。”
    皇後沒有言語,隻微微點了下頭。
    榮安起身告退,出了坤寧宮,徑直往養心殿去。
    門口太監見是她,忙進去通傳。
    片刻後,榮安進到養心殿內,皇帝正坐在禦案後批閱奏折,在他身旁站著個婀娜多姿的美人,那美人酥胸纖腰,嫵媚嬌柔,眉梢眼角盡是入骨媚意。
    不是旁人,正是宮中風頭一時無兩的美人韓秋芙。
    見榮安從重重簾幕後走過來,韓秋芙嬌聲道“公主殿下來了,陛下就別批閱奏折了。”
    說話間,她便將那支象牙羊毫從皇帝的手中拿了出來。
    如此大膽的行徑,皇帝竟然龍顏大悅。
    榮安忍著心中的不滿,垂眸上前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朕的兩個女兒,今日都要搬去公主府,朕實在萬般不舍啊。”
    榮安正要說話,韓美人道“睿安殿下和榮安殿下都是極孝順的,搬出去會常來探望陛下的。”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那是自然。”
    “父皇的教導兒臣從來不敢忘,莫說兒臣了,便是三哥,也是時時記掛父皇的。”
    提到蕭明徹,皇帝的臉色頓時一變。
    旁邊的韓秋芙見狀,唇角輕輕彎了起來,嬌聲道“公主殿下何必提那庶人,做出那等謀逆大罪,便是辜負了陛下的教導。”
    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這麽一直在父皇身邊吹枕邊風,父皇也不會跟母後爭執得那麽厲害。
    “韓美人進宮才多久,又不認識我三哥,怎麽會知道三哥侍奉父皇的孝心呢?”
    “臣妾的確沒見過廢太子,不過若真侍奉陛下至孝,又怎麽會做錯事讓陛下傷心呢?”
    可恨。
    真是會狡辯。
    榮安說不過她,一時情急,轉向皇帝“父皇,兒臣自幼跟三哥一起長大,怎會不知他的為人?所謂的做錯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夠了。朝堂上的事已有定論,不必再多言。”
    韓秋芙嬌聲歎了口氣,抬手為皇帝拍背順氣。
    “陛下息怒,依臣妾之見,就該下道聖旨,往後不許人再提廢太子。”
    “父皇,這韓美人分明是想讓父皇責罰兒臣?父皇從小教導兒臣要關愛家人,兒臣關心父皇,也關心三哥,這也有錯嗎?”
    “好了,好了。”皇帝素知榮安跟蕭明徹親厚,雖然他對蕭明徹已經徹底失望,到底不會遷怒到自己的女兒,“朕還要批閱奏折,你們倆都去禦花園那邊熱鬧熱鬧。”
    皇帝既開了口,榮安和韓秋芙都不敢再說話,默然告退。
    出了養心殿,榮安再也忍不住了,衝著韓秋芙大喊“你這惡毒的女人,平常便對母後不敬,你今天居然敢挑撥我和父皇的關係?”
    韓秋芙臉上笑意收斂,冷冷的眸子看向榮安,跟方才在養心殿裏嫵媚婉轉的尤物判若兩人,竟是一付冷若冰霜的麵孔。
    “公主殿下在陛下跟前直言不諱,臣妾也是直言不諱,何來挑唆之說?”
    “你到底在父皇跟前說了多少三哥的壞話,他跟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到底圖什麽?”
    “什麽都不圖,我做事,隻圖個開心。”
    “你……等著瞧!”丟下這句話,榮安氣呼呼地朝前走了。
    韓秋芙看著她的背影,唇邊掛起一抹冷笑。
    她抬手將披帛攏緊了些,搖曳生姿地往前走去。
    不過,她並沒有跟隨榮安,而是轉了彎往慈寧花園走去。
    這個時節慈寧花園的樹木已經蕭瑟了許多。
    沒有茂盛的樹蔭遮擋,韓秋芙遠遠地便看到了靜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