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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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燃蕭明徹!
“當然,也怪本宮,當時若是留些人看著她,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不是母後的錯。”
在皇後身邊呆了十餘年,蕭明徹很清楚皇後的人品。
母後既然開了口,說的定然是實話。
蕭明徹抬眼,看向皇後,“小時候的事,我其實都記不清楚了,隻記得些細枝末節的事,隱約記得父皇是很寵愛母妃的,母妃她也一直都很疼愛我,她不會這麽拋下我的。”
“你懷疑她不是自戕?”
蕭明徹堅定地點了點頭。
皇後想了想,思索過後,卻依舊是搖頭“當年的的確確是江妃讓貼身宮人出去,還叮囑奶嬤嬤一定要照顧好你,就跟在交代後事一樣。不過,那時候本宮才失去了你二哥沒多久,心神恍惚,有所疏漏也未可知。”
蕭明徹斂眉肅容,沒有言語。
倒是過了一會兒,皇後續道“本宮知道的就這麽多,當年能查問的人,你也找了,沒問出什麽,其餘知情的人,也就隻有……”
“請母後明示。”
“姚妃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她跟你母妃一直是有往來的,或許她知道什麽,不過她絕不會向你吐露半個字。”
姚妃……
若說之前蕭明徹隻是懷疑母妃死因有異,牽扯到姚妃身上,幾乎可以斷定了。
“母後不必為此事在煩憂,眼下還不急著查此事。”
皇後點了點頭“除夕家宴,本宮會設法讓你進宮。”
蕭明徹神色一凜,望向皇後“父皇應該還在氣頭上,現在見麵恐怕不妥。”
“你被廢之後,他給靜王和梁王安排了不少差事,沒出什麽岔子,可聽兩位閣老說,陛下是不太滿意的。再加上靜王莫名其妙地病了,他心裏其實念起你的好來了。說到這個,徹兒,靜王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蕭明徹微微一笑,“沒什麽大事,就是臉被沈雨燃用鐵釺劃了一道。”
皇後和榮安詫異道“臉被劃了?那他豈不是容顏損毀?”
“尚不知劃得有多深,當時沈雨燃被他喂了迷藥,沒什麽力氣。”
“若是傷得不重,他為何閉門不出?我看定然是劃破相了,永遠無法恢複。”榮安一想到靜王處心積慮利用沈雨燃來算計蕭明徹,愈發生氣,“真想立即讓父皇瞧瞧,他如今是什麽模樣。”
皇後想了想,“養了這麽久的病也沒好,明日本宮遣禦醫過去給他瞧瞧。”
約莫在亭子裏坐了一個時辰,皇後擺駕回宮,蕭明徹也悄然離了公主府。
沈雨燃這日過得還算閑適。
下午陪著宋綺心在工坊裏轉了一圈,一切井然有序。
兩人如今算是合夥做生意,如意坊的事,宋綺心會過問,工坊的事,沈雨燃也要插手。
賬目倒不合在一處,還是各歸各的。
忙碌到傍晚時分,方回到如意坊用晚膳。
紫玉已經把她帶回來的梅枝都插了瓶,屋裏有花,立時便雅致了起來。
沈雨燃坐下來跟丫鬟們說笑了一會兒,便搭上披風往屋裏去。
風呼呼地吹著,天色陰沉得厲害,晚間興許還要下雪。
她一進屋子,趕緊把門關上,省得風灌進來。
隻是她轉過身,便見榻上坐著個陌生人。
屋子裏已經燃起了炭,玉爐香暖,他穿著一襲玄色錦衣,坐在她那張新鋪著厚褥的榻上,雙眸幽深,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閱寶書屋
雖然麵容變了,但沈雨燃知道是他來了。
“不是說了,回京便由著我怎麽做麽?你來做什麽?”
“看看你,順便給你送些炭。”
他這麽一說,沈雨燃方才留意到屋子裏雖然燃著炭盆,卻聞不到嗆人的味道。
燒得是宮裏用的紅蘿炭。
“等這些用完了,我再想法子給你送些來。”今日帶過來的這些,是順手從公主府拿的。
“不用那麽麻煩,我這裏有。”
沈雨燃依舊站在門口,並未進屋,預備著出門。
“你來,就為了送炭?”
蕭明徹搖了搖頭,一向端穩的身姿晃了晃,仰頭倒在榻上。
“你……”
沈雨燃沒料到他就這麽大喇喇地躺在自己的榻上。
榻上被褥是昨兒才新鋪上的厚褥子,正好趕著下雪的時候用。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就這麽躺下去,弄髒她的被褥。
沈雨燃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提起來,可又知不是他的對手,隻能暗暗生氣。
“燃燃,你站那麽遠做什麽?”
聽著蕭明徹這話,沈雨燃明白自己是趕不走他了。
隻能吸了口氣,“你想睡就睡,我走就是。”
“別走。”蕭明徹的語氣聽起來很疲憊,又有點可憐,但沈雨燃還是打開了門,朝外邁步。
蕭明徹猛然從榻上跳起來,幾步走到門口,又把她拽了回來。
天一黑,外頭果然又下雪了。
風雪呼嘯著吹到廊下,兩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蕭明徹猛然關門。
“我今天來,隻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見沈雨燃沒有再動,蕭明徹鬆了手,走回榻邊坐下。
沈雨燃坐在桌旁,依舊同他保持著距離。
“姑娘,”紫玉在外頭叩門。
“怎麽了?”
“廚娘今日買了好多栗子,說是等各屋都燃了炭盆,把栗子埋進去,慢慢剝著吃,我給你拿了些來。”
外頭風雪加交,坐在暖融融的炭爐旁,慢慢地烤著栗子剝來吃,的確舒適。
但她不想烤給蕭明徹吃。
“我晚上用得多,吃不下了,幫我留著,明兒再吃。”
紫玉剛要說“好”,便見沈雨燃的身後冒出個男人來。
“拿來。”
是個陌生人,不過看著有幾分熟悉。
紫玉瞥向沈雨燃,見她一臉不悅,卻沒有言語,轉過身就回了屋。
陌生男人笑了笑,從紫玉手中接過托盤,砰地一聲關上門。
紫玉心中五味雜陳,百般疑惑,卻隻能悄悄離開。
蕭明徹把栗子盡數倒進炭爐裏,拿鐵夾子撥著炭埋了起來。
兩人圍著炭爐坐著。
沈雨燃冷著臉道“你要說什麽,現在說罷。”
蕭明徹正撥著炭,瞥見她的神情,忽而笑道“你這屋子我怎麽瞧著很眼熟啊?”
沈雨燃呆了一瞬,反駁道“哪裏眼熟?”
蕭明徹拿著鐵鉗指了指牆邊的博古架“那個花瓶,還有那邊的銀盤,還有桌子上的筆架,沈雨燃,可都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