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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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燃蕭明徹!
    沈雨燃別過臉去,沒好氣道“上回你在地宮救了我,韓秋芙的事就當是謝禮了。”
    說完,沈雨燃覺得自己虧了。
    靜王是抓了她,可她現在不也被蕭明徹關押起來了嗎?
    也就是被關押的環境舒適些。
    還好沒有告訴蕭明徹,靜王對韓秋芙的心意,算是有所保留。
    想了想,她問“傅大人說會徹底搜查地宮,可搜出什麽來了?”
    “你關心這個做什麽?那破地方你不會再去了”
    沈雨燃道“第一次見到帝陵,總歸有些新奇。”
    “他把地宮的地圖畫出來了,想要嗎?”
    當然。
    沈雨燃沒說話,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蕭明徹對這樣的目光非常受用,他低聲道“可以求我。”
    求?
    “求你做什麽?你說的話,沒一句準的。”
    “哪句不準?我說過,你隻要不逃走,想做什麽都可以。你好好做著生意,我幾時幹涉過你?”
    “你答應過沈硯,不踏進如意閣。”
    現在呢,非但登堂入室,還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床上。
    蕭明徹眸光動了動,理直氣壯道“如意坊不是在前頭嗎?”
    無賴!
    沈雨燃在心中暗罵道。
    蕭明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博古架上的那些陳設,“前頭的如意坊是你的,我不踏足。這間屋子怎麽著得有我的半間吧?”
    “那你現在就把東西拿走。”
    “我不拿,”蕭明徹慢悠悠地起身,“東西都擺在這裏,我什麽時候想欣賞了,什麽時候就過來。”
    “不行,你現在拿走。”
    這是她的屋子,他想隨進隨出的,絕無可能。
    蕭明徹看著她的眼睛,知道她不是在玩笑,心中一歎。
    “燃燃,每回我覺得離你近了一些,你又立刻把我推開。我們倆一定要這樣嗎?”
    “這句話該我問的,我們倆一定要這樣嗎?”沈雨燃眸光暗了下來,亦是歎了口氣,“橋歸橋,路歸路,不好嗎?”
    “不好。”
    蕭明徹說得斷然。
    炭爐靜靜散著熱氣,屋子裏暖融融的,兩人的臉頰都有些發紅。
    蕭明徹站了起來。
    “說過的話,我不會食言,今日是……發生了些事,我不知道該跟誰說。所以才過來,外頭天都黑了,你早些歇著吧。”
    他不是不知道該跟誰說。
    他隻想跟她說。
    他從屏風後頭取出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
    沈雨燃又是胸口一滯。
    進她的屋子又是脫衣又是上榻的,他是想做什麽?又是想幹什麽?
    難不成他真是要來留宿的麽?
    “好走不送。”沈雨燃起身替他開了門。
    外頭的風雪呼嘯著往門裏鑽。
    蕭明徹走到她身邊,瞥眼看著她。
    不管她如何抗拒自己,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譬如在地宮時的眼神,又譬如剛才圍著炭爐的一番傾談。
    她隻是嘴硬。
    蕭明徹抬手,飛快地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溫暖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他心滿意足了,反手替她將門關上。
    沈雨燃閉了閉眼睛。
    她跟他糾纏不清,這算什麽?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方止住了情緒。
    開關門的時候著實把她冷到了,明兒得跟紫玉說說,在廊下掛副厚竹簾。
    每逢臘八節,宮中總是格外熱鬧。
    皇帝在前朝賜百官臘八粥,後宮亦有慶典。
    今年的臘八宴是皇後親自主持,各宮各處都分外勤勉,盡心竭力。
    等到大宮宴結束,皇後攜嬪妃皇子們已經在後宮等候了。
    今日的朝會上,有大臣就今年遭受蝗災的州縣賦稅問題大吵特吵,皇帝頗為頭疼。
    這會兒聽著悠揚的樂曲,看著嫋娜起舞的美姬,品著禦膳房剛出爐的佳肴,總算了愜意了不少。
    皇帝掃了一眼到場的皇子皇女,微微蹙眉“蕭明承呢?”
    臘八家宴在宮中算是一年中比較隆重的時候,除了廢為庶人的蕭明徹之外,其餘皇子皇女隻有靜王不在場。
    皇帝既問起來了,溫貴妃忙恭敬道“承兒的身子還沒養好,如今天兒冷,臣妾便向皇後娘娘求了恩典,允他在家養病。”
    “如此。”皇帝微微頷首。
    皇後瞥了一眼溫貴妃,放下手中的筷子,緩緩道“承兒這到底是什麽病?前兒本宮派了禦醫去王府給他診脈,他也不讓禦醫近前。”
    皇後身為嫡母,皇子身體抱恙,派禦醫前去診脈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這麽說起來,皇帝的確覺得靜王已經閉門養病了好一陣子了,他看向溫貴妃“承兒到底怎麽了?不是說騎馬摔斷腿了麽?這麽些日子,還不能下地?”
    “這孩子他……實在是……”溫貴妃一臉的為難,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一個月前,他一時不慎從馬背上摔了下去,腿沒有大礙,就是臉擦傷了。他是個要麵子的人,不等著臉上那擦傷好了,不會出門也不會見人的。”
    皇後在心中輕蔑一笑。
    蕭明承一肚子壞水,偷雞不成蝕把米,裏子都壞透了,還要什麽麵子?
    “臉受傷可不是小事,承兒是皇子,若是臉上落疤,那就……”
    溫貴妃連忙道“不會落疤的,臣妾派人去看過,隻是擦傷,就是擦的地方大了點。”
    “皇後說得有理,還是讓禦醫去瞧瞧,宮裏的外傷膏總比外頭的強一些。”頓了頓,皇帝道,“明日請方院判過去看看。”
    方院判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禦醫,也是平常替皇帝請平安脈的禦醫。
    皇後揚起下巴,慢條斯理道“陛下對承兒拳拳關愛之心,希望承兒的擦傷能早些痊愈才好。”
    “臣妾替承兒謝陛下和娘娘隆恩。”
    皇後的眸光在眾人身上淡淡掃了一眼,哀愁地歎了口氣。
    “還是溫貴妃命好啊,梁王和靜王都身子康健,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大過節提起這樣的事,自然是掃興,但她是皇後,她要掃興,誰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旁人都不敢說話,連皇帝都沒有言語。
    被皇後誇讚命好的溫貴妃隻能陪著笑道“娘娘謬讚了,娘娘是中宮皇後,母儀天下,統率六宮,是萬凰之王,在娘娘跟前,臣妾怎擔得起這誇讚?”
    “怎麽擔不起了?”皇後道,“梁王和靜王平平安安的長大,這就是最好的福分。本宮呢?兩個兒子都夭折了,好不容易養大了徹兒,卻連麵都見不著。”
    姚妃已然明白皇後想說什麽,朝康王蕭明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千萬不要出頭。
    卻是不遠處的韓秋芙眸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