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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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燃蕭明徹!
    春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沈雨燃手中的信紙沙沙作響。
    看完密信,她震驚地看向靈凡“信是誰給你的?”
    “是靜王的手下。”靈凡老老實實地答道。
    “你怎麽確定是靜王手下?”
    靈凡道“送信的人是當初在地宮關押我的人,我認得他。”
    “他怎麽找上你的?”
    “早上我去花市取定好的花,回來時駕車的馬夫突然開口說話,我才認出是他。”靈凡小聲道,“我本想製住他,可他武功比我厲害,反而給我點了穴,叫我務必把這封信給姑娘。”
    見沈雨燃蹙眉,靈凡忙問“姑娘,信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不是,我在想別的事,你先下去做事吧,倘若那人再來找你,你不要搭理。”
    等到靈凡出了屋子,沈雨燃看著手中的信,滿腹狐疑。
    天牢裏的靜王怎麽會想見她呢?還說要跟她做一筆劃算的買賣。
    靜王被蕭明徹打得滿盤皆輸,有什麽資格跟她談買賣?
    更何況,天牢是什麽地方,豈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也虧他想得出來。
    沈雨燃把信攥在手心裏,徑直去了廚房。
    廚娘剛把今兒的湯熬上,這會兒正在切菜備菜,如意坊裏人多,每頓都得做十來個菜。
    見沈雨燃走進來,忙跟她寒暄起來。
    沈雨燃同廚娘說著話,不動聲色地將揉成一團的信扔進灶膛裏。
    直到密信化成灰燼,她依然無法將密信的事拋諸腦後。
    靜王到底要同她做什麽買賣?
    他都被抄家了,還有什麽能跟她交易的東西?
    沈雨燃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
    地宮……
    靜王是唯一知道地宮裏所有密道的人!
    他知道她在查地宮的事?
    也是,那裏本就是他的地盤,沈硯和秦三兒進出的時候,應該已經驚動了他。
    隻是他被朝堂上一道又一道的彈劾奏折打得喘不過氣,無暇再管這些事了。
    倘若他拿地宮的秘密來交換……他要換什麽呢?
    不會是要她救他出天牢吧?
    沈雨燃倒吸一口冷氣,他真要提出去天牢劫獄這樣的要求,那隻能說明他真的被蕭明徹逼瘋了!
    “姑娘,你怎麽在廚房裏?”紫玉從外頭進來,見沈雨燃呆呆坐在灶膛前,“我在院裏找了你一圈。”
    “有什麽事嗎?”沈雨燃問。
    “公主殿下和雲小姐來了,我剛請她們到你屋裏去了。”
    “我這就過去,你先去沏茶。”沈雨燃站起身,這才發覺自己滿臉是汗。
    本來就熱,又在灶膛前坐了這麽久,她竟沒有察覺。
    她拿帕子擦過臉,這才出了廚房。
    一進屋子,原本坐在桌子邊的榮安公主和雲穎初都驚愕地站了起來。
    暮春的天兒已經很暖和了,她在如意閣不再佩戴麵紗,臉上和脖子上的紅疹一覽無餘。
    在榮安和雲穎初心目中,沈雨燃從來都是膚若凝脂、冰肌玉骨的大美人。
    “沈姐姐,你……”
    “嚇到你們了?”沈雨燃並不意外她們的反應。
    雲穎初連忙擺手“不是的,隻是想著沈姐姐此番染上火瘡,定然是遭了大罪。”
    “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找禦醫幫你瞧瞧?”榮安公主亦關切道。
    “你們別擔心,我已經痊愈了。”
    這話倒不是推辭,沈雨燃按照容蕊給的方子調養,體力和精神都更勝從前了。
    榮安看著她臉上的紅疹,頗為難過,“還是讓禦醫瞧瞧吧,明兒你就來公主府,不許推辭。”
    恰好紫玉奉了茶進來,沈雨燃道“別站著,坐下慢慢說。”
    雲穎初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望向她。
    “沈姐姐怎麽會突然離京去了平州?”
    沈雨燃道“那會兒阿硯在外遊曆,一直沒有消息,我有些擔心就出京去尋他,陰差陽錯被困在平州。”
    不能明說的事,隻能全推到沈硯身上了。
    “真是陰差陽錯,沈公子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沈姐姐卻……”
    “我也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沈雨燃認真回憶了在平州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從自己染疫,到她跟容蕊一起並肩作戰,這一個月裏見過的生死比之前兩世見過的都要多。
    也是那時候,她明白了容蕊舉手投足間那種從容和淡定是如何凝練出來的。
    古人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倘若有的選,她真想似容蕊那般行遍天下。
    “去平州這一趟,我並不後悔。”
    “你真的不在乎臉上這些疹子嗎?”榮安公主擔憂地問,“你不怪沈硯?”
    她亦有些自責,若非她來找沈雨燃說了沈硯的事,或許沈雨燃也不會離京。
    “怎麽能怪他?”決定離京跟沈硯其實沒多大關係,但這黑鍋隻能讓沈硯先背著了。
    沈雨燃轉了話頭,含笑問“穎初,你的親事議得如何了?跟那個盛修遠定下來了嗎?”
    雲穎初沒料到沈雨燃會突然反過來問她,一時語塞,白淨的臉龐漲得通紅。
    “沒有……我跟他沒什麽關係。”
    榮安公主道,“你若真不喜歡,就讓世子幫你回絕了。”
    從前帝後給榮安張羅婚事的時候,榮安煩的要命,隻覺得這種事應當快刀斬亂麻。
    雲穎初眼神微黯。
    “大哥才不會去回絕呢,他和我爹都很欣賞他。”
    “侯爺知道此事了?”沈雨燃問。
    “是啊,那人也不知道怎麽地,居然自己跑去北疆,向我爹提親。”
    “去北疆提親?”這回不止沈雨燃驚訝,連榮安都大吃一驚,“他居然跑去北疆提親?可真是精誠所至……”
    雲穎初卻是垂眸道“若當真有誠意,不該去找我爹。”
    “那該找誰?”沈雨燃笑問,“應該直接找你談婚論嫁麽?”
    “我隻是……”雲穎初沒了聲音,“想問他幾句話。”
    揶揄過後,沈雨燃認真思索了起來。
    雲穎初不會武功,但她外柔內剛,又在北疆長大,某些方麵跟雲崢有相似之處,自己的婚事要自己拿主意。
    那位盛大人依著京城這邊的規矩登門提親,不敢唐突佳人,卻不知因此惹得佳人惱怒。
    沈雨燃與那盛大人沒有交情,隻盼著他自己能頓悟過來。
    “要不讓世子請他過府一敘?”沈雨燃道。
    離京這段時日,雲崢在外剿匪大勝歸來,得了皇帝的嘉獎,在京城中聲名大噪。
    雲穎初搖頭,沒有說話。
    大哥自己也煩著呢,她哪裏能因為自己的事去找他?
    沈雨燃察覺到她眼中細微的表情,知道事涉雲崢,不好多問。
    榮安撇了撇嘴“往年春天,京城裏可熱鬧了,馬球賽、賞花、紙鳶會,日日宴飲都不帶重樣的。今年時疫鬧得太凶,宮裏宮外都停了宴飲,也沒給盛大人機會見你。”
    “已經找到了醫治火瘡的解藥,或許不久後便能跟從前一樣了。”
    榮安搖了搖頭“時疫是平息了,靜王那邊才剛開始呢。”
    靜王犯的是謀逆之罪,皇子謀逆,誰敢在這時候宴飲呢?
    “你們都不知道,我那四哥成日在天牢裏鬧呢。”
    “他鬧什麽?”沈雨燃好奇地問。
    “罵天罵地,罵皇家無情,說他下獄了,沒一個姓蕭的人去探他。”
    “溫貴妃總會去探望吧?”
    “她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暈過去了,病得厲害,這些日子一直躺著呢。”
    “梁王呢?”
    “他怕惹火上身,才不去呢。”說到這裏,榮安長長歎了口氣,“梁王都不去,母後居然讓我去天牢看看。”
    沈雨燃不動聲色地看向榮安“那公主要去嗎?”
    榮安哼了一聲“他把三哥害得這麽慘,我才不想探望他,回頭找人給他送些吃喝進去就是了。”
    想到那封密信,沈雨燃忽然意識到,靜王鬧這動靜就是為了讓她有機會去天牢……
    他到底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