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一身反骨，你誇我好聖孫！
    對於北元的阿魯台部來說，騎馬打仗早已是融入他們骨子裏的東西。
    從他們學會走路開始，他們就在馬背上生活了。
    放牧、趕路、運輸……
    這些都得在馬背上進行。
    所以，當二者都騎著馬的時候，單純的以騎馬的技術而言，大明這邊是遠遠不如北元阿魯台部的。
    畢竟對方幾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馬背上，不熟練此有鬼呢。
    故此，當阿金莫泰跟在朱棣騎兵營背後策馬狂奔的時候，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失敗或者會如何。
    因為在他的經驗當中，明軍也就是守城厲害、裝備厲害了。
    他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還可以跑的。
    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難不成放任這些剛剛殺了他們部落勇士的明軍走？
    那他這萬夫長可就當到頭了。
    想到這裏，阿金莫泰毫不猶豫的在馬屁股上又抽了一鞭子，胯下的戰馬速度再次提高了一絲。
    隻是，跑著跑著阿金莫泰感覺有些不對了。
    前麵那個陣地是什麽鬼？
    那不是明軍用來守城的火炮嘛？
    作為北元當中的老將，阿金莫泰自然是見過火炮的。
    可這東西固然威力不錯，可又笨又重還運輸困難，發射速度慢、準頭也不怎麽樣。
    為何明軍要把這麽費事兒的東西帶到草原上來？
    難不成以為他阿金莫泰的勇士會沒見過火炮，還是以為他阿金莫泰的戰馬沒聽過火炮的轟鳴？
    以前確實有草原勇士的戰馬，因為被火炮聲音震懾住了所以發狂的情況。
    可關鍵是他阿金莫泰不僅自己，連部落裏的戰士都是久經戰陣的啊。
    哈哈哈哈，明軍此番必敗！
    他阿金莫泰的勇士之名必將在草原上傳誦！
    衝！
    阿金莫泰半點沒在意即將麵對的對麵那密密麻麻的火炮陣地，反而一往無前的衝了上去。
    而此時已經熟練的分成兩列繞過火炮陣地的騎兵營，同樣也是一臉懵逼。
    他們倒是知道火炮這東西，畢竟這玩意兒在明軍本就是標配罷了。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次出來帶了這麽多火炮不說，還要用這玩意兒對付敵方騎兵？
    不是說這東西隻能用來守城嗎？
    這個不怪騎兵營的將士們沒見識，實在是這批弗朗機炮剛剛從兵仗局生產出來就被朱棣拉走直接往北方運了。
    要不是負責操作的是培訓已久的老炮手，朱棣還有可能讓其他人跟火器營合練一下。
    可沒時間的情況下，幹脆就直接拉走，到了地方直接用了。
    所以，當第一輪炮聲響起的時候，不僅阿金莫泰做好了無視損失繼續衝鋒的準備，連明軍這邊也做好了接敵的準備。
    畢竟眾所周知火炮的發射很慢嘛，扛過第一輪就沒事兒了。
    所以哪怕一輪炮火下來阿金莫泰損兵折將，可他依舊滿心篤定自己必勝，不見半點慌亂，反而再次一夾馬腹，衝的愈發猛烈了。
    此時的他，仿佛已經看到記憶當中那殺明軍如殺雞一般的場景了。
    他已經很久沒那麽幹過了，畢竟明軍如今在北境的防守比起前些年不知加強了多少，哪裏是那麽好突破的。
    草原勇士們引以為傲的騎術、彎刀、勇武，在麵對城堅牆高的邊關要塞時，根本用不上。
    原本阿金莫泰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跟明軍交手了呢。
    不曾想，明軍居然找到自己家門口來了，還敢主動跟自己對攻？
    那這豈不是送上門來的功勞？
    因此阿金莫泰壓根沒把眼前的損失放在眼裏，反而繼續往前衝著。
    可還沒等他喊出一兩句激勵人心的口號呢，又一輪火炮洗禮再次降臨了。
    這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
    怎麽明軍的火炮發射的這麽快了？
    難不成後麵還藏著一批火炮不成？
    這些明軍瘋了？
    他們難道不要運糧草的嘛？
    可惜……
    阿金莫泰已經沒時間也沒機會去琢磨這件事兒了，因為接下來狂嘯而來的第三輪火炮終於非常“幸運”的落在了他身上。
    肉體凡胎的阿金莫泰顯然沒有得到他信奉的長生天的庇佑，當場就被轟成了兩截，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火炮的轟擊並沒有因為打死了一個看似領頭的北元將領就結束，反而一輪很過一輪的不停轟擊著。
    哪怕一幫膽寒的草原騎兵們調轉馬頭落荒而逃也來不及了。
    其實他們早早的就進入弗朗機炮的射程裏了，可偏生朱棣在出征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必須把人騙進來殺。
    為的就是不給對方逃跑的機會，看你頂著這漫天的炮火怎麽跑！
    與此同時，看傻了的一眾明軍，在朱棣的喝罵下終於緩過神來了，興奮的滿臉通紅的從火炮陣地兩側繞了出去，劃下一個圈子之後直奔阿金莫泰剛剛出來的營地而去。
    那裏可是還有些渣滓沒打掃幹淨呢。
    更何況，還有他們的戰利品呢，怎麽可能放棄！
    此戰，開始的轟轟烈烈，結束的同樣轟轟烈烈。
    阿金莫泰駐守的這個營地，不僅給朱棣一部留下了大量的牛羊，最讓人驚喜的還是一大批優質戰馬。
    有了這些戰馬，那明軍又可以多出幾千騎兵了。
    這一戰，不僅是消滅了大批北元有生力量那麽簡單，這更是向所有明軍證明了火炮的威力。
    同時也是讓他們知道，以後的仗都會這麽打。
    此時不少站在營地裏忙活的老兵們，笑嘴都快合不攏了。
    “娘的，老子就沒打過這麽輕鬆的仗，啥都不用幹，光趕路了，哈哈哈！”
    “那你得多謝謝太孫殿下，咱們吃的用的，都是那位殿下掏出來的！”
    “要謝！當然要謝！哈哈哈，老子還以為這次北征沒法活著回去呢，如今看來不僅能安安穩穩、全須全尾的回去，說不好還能升官發財呢，哈哈哈哈！”
    越是在軍中呆的久的老兵，越是明白戰爭的殘酷。
    可他們沒得選擇，隻能拚一把。
    不少老兵此時也在感歎著，若是當年打蒙古人時就有這麽犀利的火炮，那麽多袍澤或許就能活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