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一身反骨，你誇我好聖孫！
    從商賈之事上率先動手，既是為了先易後難，也是出於穩定財源的考慮。
    朱高煜以前雖然經常聽人說大明窮，可到底窮到什麽地步，他其實是不知道的。
    可等他這的坐上這監國的位子，打開了這個帝國最真實的賬本以後，他心都寒了。
    他當時就一個想法娘咧，咋這麽窮啊？
    沒錯，他看來看去就隻看到一個字，窮！
    實在是這個時代一個國家的財源太過於狹窄了。
    基本上大頭就是農稅以及人丁稅，然後就是官鹽的收益。
    可以說，別看讀書人一口一個憫農、憐農的，嘴裏更是口口聲聲的喊著無農不穩之類的話，可實際上，對於農民的壓榨和剝削從未放鬆過。
    因為整個國家的財政壓力，實際上都是壓在這些可憐巴巴、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身上的。
    不僅僅是國家的稅賦，還有地方的苛捐雜稅層層加碼以後，其實全落在了他們頭上。
    這種狀況實際上古已有之，並不是大明才有，但隨著生產力的提升、人口數量的擴大以及天災的降臨，讓這種矛盾爆發的尤為激烈。
    朱高煜要做的，則是給早就喘不過氣來的華夏百姓們鬆一鬆脖子上的韁繩，讓他們喘喘氣的同時，也能抬起頭過幾天稍稍舒心點的日子。
    農稅、徭役，這兩個東西朱高煜是絕對要取消掉的。
    但如果跟那些係統文的無腦主角一般大手一揮就說不要了，那整個國家都會亂起來的。
    未勝先思敗，考慮好退路、替代品以後，再去考慮如何去解決問題。
    這才是他這個大明新的領頭人該去做的。
    而眼下的商稅改革，便是他踏出的第一步。
    隻不過，他曾經以為這幫子商賈會稍稍老實一點來著。
    不曾想，這幫人膽子大到這種程度，罷市？
    換上一身便裝，帶著同樣換裝了的蔣瓛走在應天府原本繁華的大街上，聽著蔣瓛的奏報，朱高煜不屑的撇了撇嘴。
    “老蔣，你說這幫人是覺著咱舍不得殺了他，還是覺著他家的銀子太多了，咱們上門搬會不好意思？”
    蔣瓛聽到這話嘎嘎笑，笑得跟個老鵪鶉似的。
    眼下的他確實高興，作為緊跟著朱高煜腳步的錦衣衛指揮使，他其實非常喜歡朱高煜這一係列的搞法。
    有理有據卻又痛下殺手，關鍵是還不用遮遮掩掩，突出的就是一個壓根不在意名聲之類的玩意兒。
    這種人多好啊！
    有章法卻又要做事，這是表示需要他們錦衣衛幹活。
    不在乎名聲、不在意遮掩卻又有理有據，這就表明朱高煜隻要你把活兒幹好，他壓根不需要你們背什麽黑鍋。
    說實在的，蔣瓛要不是心底裏最後留了一絲清明，他都覺著要不小爺直接當皇帝算了，簡直不要太好。
    主仆二人在街上逛了兩圈，看著因為一係列大商賈關門罷市而冷清了不少的街市，朱高煜嘴角一挑，輕聲吩咐道。
    “老蔣，安排一批人，領著稅務院的人換套衣服以後，把這些關了門的店鋪都給記下來！”
    “等這事兒過去了，咱總得給人個驚喜不是？”
    “不然人這事兒豈不是白幹了？”
    蔣瓛一聽這話，獰笑著點了點頭。
    就該是這樣，爾等不過商賈末流罷了，敢跟煌煌大勢作對、跟小爺作對，固然此時收拾你們不方便，但不代表放過你們了。
    嗬嗬，事情記在小本本上，絕不冤枉一個也絕不放走一個，到時候一個個的點名收拾去。
    “小爺，那這事兒您打算怎麽處理呢？這老關著不是個辦法啊，一兩天問題不大，可要是十天半個月的，那事情就鬧大了啊！”
    “要不我上門跟他們好好聊聊？”
    聽著老蔣惡狠狠的說著“聊聊”二字，朱高煜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你那是最後一招！”
    “這種逼人開業的事兒，咱們一旦幹了就落了下乘了！”
    “哪能咱們先開口啊！”
    “得讓他們先開口，還得求著咱們才行，不然咱們豈不是顯得很掉價？”
    蔣瓛聞言有些無語。
    他當然知道這樣才是最有麵子的，可這事兒能做到這個地步？
    但凡這次關門罷市的，哪個背後沒個權貴站著？
    這幫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就是仗著背後有人才有恃無恐嘛。
    要做到如小爺所說的，讓他們先開口，那怎麽可能呢？
    看著一臉迷茫的蔣瓛，朱高煜也不多言，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走吧，帶你去燕王府吃個便飯！”
    “順便帶你家發個小財，以後有些燙手的銀子別拿了，我帶你發財，掙了錢愛怎麽花怎麽花！”
    這話一出蔣瓛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滿臉驚恐的看向了朱高煜。
    可朱高煜明明在前方走著，卻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頭都沒回隨口解釋道。
    “別緊張，你那些破事兒，我提醒你這一次就行了。”
    “你若是以後再幹，那殺你我也是名正言順、正大光明的殺！”
    “至於說帶你發財，那也是真的！”
    “畢竟沒好處，誰跟你混啊？”
    “我的規矩曆來是這樣，聽話辦差的升官發財，陰奉陽違、偷奸耍滑的人走茶涼。”
    “都說我那殺性跟皇爺爺一樣重，這點我認！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有一點跟皇爺爺不一樣，我比他大方！”
    “走吧，這話我就說一次，錯過了就錯過了！”
    說完不管臉色不斷變幻的蔣瓛了，當先朝著遠處走去，並安排人提前去燕王府報個口信。
    而蔣瓛糾結了片刻後，忽然咧嘴一笑。
    嘿嘿，似乎小爺不說這個咱也得跟著辦差啊，如今有好處，給咱就接著是了，想那麽多幹啥，想來想去啥也不是！
    想通以後的蔣瓛，臉上重新露出了如之前一般的笑容，快走幾步跟在朱高煜的身後，眯著眸子不斷打量著周圍，似乎總覺著周圍有人要衝上來行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