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考題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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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我一身反骨,你誇我好聖孫!
    主考官裴玄的這番話冠冕堂皇,無比正確,任誰也挑不出什麽錯漏。
    科舉本來就是為大明選拔人才,要是考慮其他東西,反而落入下成,引人不滿。
    裴玄很是自信,這樣說。絕對不會惹得皇太孫殿下不快。
    朱高煜聽了這話,滿心冷笑,卻一擺手,難懶得再多話了。
    要是之前,他還說不定真的信了。
    可他親眼所見,在大街上被進士樓的夥計,拉著問話,明著暗示,早就改變了心思。
    主考官裴玄,在他心裏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裴玄見朱高煜的態度變化,心中一驚,背心出了一層冷汗。
    但他表麵上卻依舊風輕雲淡,絲毫不露破綻。
    就在這時。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衣袍上還沾著點點血跡,匆匆進宮而來。
    “殿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求見!”
    有太監上前稟報。
    朱高煜揮揮手,示意太監帶他進來。
    很快。
    蔣瓛便腳步匆忙,來到大殿。
    看到蔣瓛的身影後,裴玄不由心中大駭,腿腳有些發軟。他隱隱的擔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要牽扯到他。
    錦衣衛的威名,在大明絕對是聞者色變,能止小兒夜啼的。
    裴玄如何能不怕?
    更何況,還是心裏有鬼之人!
    不過,他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惶恐,沒有說話,準備先聽一聽蔣瓛到底要幹什麽。
    蔣瓛卻完全無視此人,而是一把拜倒在朱高煜麵前,大聲稟報。
    “殿下,查出來了!”
    “進士樓的那些人已經全部都交代了,並且他們說出了這次科舉的考題!”
    蔣瓛話音落地,場麵頓時一靜。
    考題泄露了!
    這可是大明四年一屆的科舉!
    是無數大明讀書人,走上仕途,進入朝堂的唯一路徑!
    要是考題泄露的消息,傳了出去,定會讓整個天下,都一下子沸騰起來。
    朱高煜抓住椅子背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
    而戶部尚書裴玄的反應,則更是劇烈。
    他猛地跳出來,伸手指著蔣瓛的鼻子,大聲唾罵。
    “蔣瓛指揮使,你不要血口噴人!”
    “考題隻有老夫一人知道,絕對不可能泄露出去!”
    如果考題泄露,毫無疑問,所有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主考官裴玄。
    所以,他表現得比誰都憤怒,幾乎陷入瘋狂。
    蔣瓛看著陷入瘋癲的裴玄,卻不屑一顧,咧嘴冷笑。
    他撣了撣衣袍上的血跡,不屑的開口。
    “考題泄露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從別人口中審問出來的!”
    “進士樓的夥計店主,還有一個裝神弄鬼的道士得,在嚴刑峻法之下,吐露了這個秘密!”
    錦衣衛辦事,還是很可靠的。更何況,這是皇太孫殿下親自交代的事。
    他們不僅迅速抓住了進士樓的所有人,連帶背後出麵的野道士,都送入詔獄,進行拷問。
    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了結果。
    主考官裴玄聽了這話,更加憤怒,羞惱無比,花白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他死死盯著蔣瓛,大聲控訴。
    “蔣瓛,你這是陷害忠良!”
    “錦衣衛的詔獄中,不知有多少殘忍酷刑,要什麽樣的口供沒有?”
    “定是你屈打成招,逼迫他們如此說的!”
    “殿下,臣請斬殺此殘惡之賊,以正視聽!”
    裴玄說著,聲淚俱下,一把跪在朱高煜麵前,砰砰砰的磕頭請求。
    他的話,咋一聽還真有幾分道理。三木之下,何不可得?
    不論錦衣衛想要什麽樣的口供,隻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有人熬不住拷打,主動交代。
    在過去,錦衣衛玩這樣的手段,已經是輕車駕熟。
    然而,朱高煜卻知道,蔣瓛不會如此。
    作為皇帝最信任的人,錦衣衛可以對所有人說謊,唯獨不敢欺瞞他!
    這是錦衣衛的立身之本!
    破了這條戒,錦衣衛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皇帝開口,也都會迅速死無葬身之地。
    過去無中生有的口供,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皇帝的暗示!
    比如之前的胡惟庸案,朱元璋要殺胡惟庸,不管有沒有證據,隻要把這個意思透露給錦衣衛,錦衣衛一定會辦的妥妥的,將其做成鐵證如山。
    所以。
    朱高煜絲毫不懷疑蔣瓛,他隻是冷眼看著裴玄的表演,沒有任何表示。
    哪怕裴玄把額頭磕得鮮血淋漓,也沒有半句阻止。
    “裴玄,你不必急著喊打喊殺,不如先等等,聽蔣指揮使把話說完?”
    “這件事起因,可是本殿下昨天興起去逛金陵城,被進士樓的夥計拉著,說有人能夠‘掐算’到今年考題的!”
    裴玄聽了這話,頓時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一下子化為了冰雕,僵硬在原地。
    要是但憑錦衣衛的片麵之詞,他還可以繼續狡辯,但若是皇太孫殿下親眼所見……
    蔣瓛卻不理會早已呆傻在原地的裴玄,繼續開口。
    “在我的親自拷打之下,幾人承受不住,將一切都吐露了出來。”
    “他們說,這次的考題是——東唐!”
    當東唐二字從蔣瓛口中說出之後,裴玄還在不斷磕頭的動作一下子僵住,再也磕不下去了。
    而朱高煜更是猛地站起身來,死死盯著裴玄。
    “好好好!”
    “考題是東唐,這野道士‘算得’可真準啊!”
    朱高煜在‘算得’二字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真是恨極了。
    說這次考試的考題,隻有他自己和主考官兩個人知道。
    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道士,竟然能夠一口就算準,還獅子大會張口,敢收200兩銀子天價房錢。
    真當他是傻子呢?!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朱高煜雙眼之中,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猛然抓起龍案旁邊的一座花瓶,狠狠朝下麵的裴玄腦袋上砸去。
    “砰!”
    一聲脆響,花瓶沒有命中,裴玄下意識的躲了。
    但地上四處亂飛的碎瓷片,還是將他的老臉劃傷,留下一道血痕。
    朱高煜的怒火,卻絲毫沒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熾烈。
    他如猛虎一般盯著裴玄,聲音幽冷至極。
    “裴玄!”
    “你給本殿下解釋一下,那野道士是怎麽算中考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