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一身反骨，你誇我好聖孫！
    “陛下，有來自歐羅巴的書信。”
    “歐羅巴？”
    朱高煜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當即便警覺起來。
    這是大明，不是後世，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數千裏之後，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消息傳遞。
    別看大明有八百裏加急，但那是大明境內，是一座座驛站構建的體係。大明之外的許多國家沒有官道，驛站體係也匱乏，根本做不到如此快捷的信息傳遞。
    於是朱高煜第一時間將書信當做是笑話。
    但下一息，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笑話。
    大明膽子大的人很多，但敢欺騙自己的人，絕無僅有。
    倒不是沒人敢，而是風險跟利益並不對等。
    “信送上來，送信的人也送上來。”
    來人是大明軍士，他一身戎裝，紅著眼眶道“小人霍星，拜見陛下。”
    出國小一年，原本皇帝是朱元璋，回國之後皇帝都成了朱高煜。
    這讓霍星心中歡喜，他們這些當兵的，更喜歡朱高煜，而非朱元璋。
    現在見到偶像，他眼中泛起淚水“小人幸不辱命，此番船隊先破葡萄牙，將其收為朝貢國，再破奧斯曼，已經威震歐羅巴。”
    他並未娓娓道來，而是將此次出行最值得炫耀的戰爭公布出來。
    “戰爭倒是小事，你是走那條路回來的？”
    “回稟陛下，小人是穿越馬穆魯克，走紅海回來的，並未繞行整個非洲，因此回來的更快。”
    “馬穆魯克？也就是說你們去了埃及，走得是蘇伊士。”
    朱高煜一下子就興奮起來。
    “陛下聖明，小人走得便是蘇伊士，走得沙漠。”
    朱高煜隻是道“此地至關重要，你將所見所聞一一道出，記錄下來，權作參考。”
    “小人遵命。”
    船隊歸來並非是一人，但此人身份不高不低，從廣州灣登陸後，便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歸來。
    船隊的話，此刻或許剛剛過了福建，還在浙江，距離京師還有幾日的路程。
    邊上自然有人記錄，朱高煜便趁這個時間，拆開信封，裏麵是長信。
    但即便是長信，裏麵包含的內容也不算多，其中大部分都跟霍星所言相差無幾。
    多出來的僅僅是鄭和個人的感悟，體會。
    身為總督，鄭和所見所聞，對許多人跟國家的分析自然是遠勝過尋常人的。隻不過這一部分記錄並未隨著快馬送往京師，而是在船上。
    這些歐羅巴的第一手資料很重要，對大明而言，是一個研究敵人的手段。
    朱高煜很相信鄭和的判斷，對國內連歐羅巴在哪兒都不知道的官員的建議，是一點都不相信。
    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想要去歐羅巴做事，都得弄清楚對方的真實情況才行。
    不然的話，去了還是白去。
    驕傲，才是一個人最大的敵人。
    “四百萬兩銀子？奧斯曼蘇丹默罕默德一世提出的數目？”
    朱高煜看到最後，不禁一愣。這一數目對大明而言，毫無意義。
    但對於奧斯曼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奧斯曼沒大明想象的那樣強大，在鄭和的描述當中，這是一個靠著大海的部落製度到封建製度的國家。
    奧斯曼的強大在於他們用有大量騎兵，並且戰術高於其他國家。
    在財政上麵，他們壟斷了一部分的黑海，以及愛琴海的貿易，有錢養兵，但絕對稱不上強大。
    不然的話，鄭和也不會稱之為四百萬白銀，是奧斯曼人能夠拿出來的最大數字。
    但問題不在奧斯曼人想要什麽，而是大明想要什麽！
    朱高煜毫不遲疑的駁斥了奧斯曼人的想法，四百萬兩白銀對大明而言，不算什麽。
    但要是的一千萬兩白銀的話，足以將奧斯曼壓垮，讓其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喘不過氣。
    哪怕是他們想要複仇，一直在積攢力量，那也得等幾十年之後才能對大明複仇，那個時候的大明，絕對不是那個時候的奧斯曼人能夠碰瓷的。
    實力從來都不是憑空出現，而是一點點積攢而來的。
    “銀子之外，還要土地。”
    朱高煜想了想，將奧斯曼在愛琴海上的幾個據點圈上，這些土地按照地理，都屬於亞洲。
    大明在歐羅巴最好的據點，實際上是馬穆魯克治下的埃及地區。
    隻要掌控蘇伊士，哪怕沒有運河，大明也能輕鬆將自己的軍隊，物資輸送到歐羅巴，並且能夠保證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大明能夠獲得幾十倍的利潤。
    一旁記錄的禮部官員見說，不禁提醒道“陛下，我大明在歐羅巴初來乍到，若是要的太多，隻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然，大明在歐羅巴諸多國家眼中是異教徒，但大明能夠帶來足夠多的利益，就足以讓歐羅巴的國家對我大明心存警惕，而非敵意。”
    朱高煜搖搖頭，錢財之外，自己要的是大明在歐羅巴的存在感。真要土地的話，直接在歐洲亂殺不行嗎？
    單單是大明海軍，就足以讓歐羅巴籠罩在恐懼之下。
    但這一次，自己要的並非是隻將恐懼帶入歐羅巴，還要將來自於大明的文明帶入歐羅巴。
    擊敗葡萄牙是為了立威，擊敗奧斯曼割地，則是為了告訴歐羅巴，大明是可以成為歐羅巴的保護者的。
    一旦獲得大明庇護，再小的國家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還能跟大明直接貿易，好處多多。
    再說了，歐羅巴的國家說著異教徒如何如何，可身邊的衛隊，卻幾乎都是異教徒組成的。
    卡斯蒂利亞國王的衛隊是阿拉伯人，奧斯曼人的衛隊是東正教，以及天主教徒為主。
    宗教，隻是一種愚民手段。
    歐羅巴國家真正擔心的是奧斯曼是否會卷土重來。
    至於大明的威脅，他們已經坦然麵對。奧斯曼是他們能夠擊敗的對手，但大明不是。
    一旦戰爭發生，整個歐羅巴的海軍也不夠大明消滅的。更別說歐羅巴那麽多國家，根本不可能團結在一起對抗大明。
    胡蘿卜加大棒，足以讓這些歐羅巴的小國家欲仙欲死，反抗沒有好處，但合作的好處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