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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狠狠地甩開抓住他的手，緊接著聽到妻主悶哼的聲音。
    扭頭見妻主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表情痛苦。
    他剛剛甩開的人是妻主不是乳父？怎麽會？妻主此事不應該在鋪子裏？為何會突然回來？
    如意扶起顧曹，林氏也想去扶，卻被顧曹一把推開。
    “家主，您沒事吧？”如意關心的問。
    後麵的小侍中有眼尖的瞧見了顧曹裙子上的血跡，“血，血……”
    顧管家分別派人去請顧家住著的趙大夫和顏槐，又和如意一起將顧曹送回臥室，自知犯錯的林氏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趙大夫很快就來了，一番檢查後搖頭歎氣，“恕趙某無能！”
    這句話讓眾人的心跌落至穀底。
    沒多久，顏槐也匆匆趕來。
    “這孩子，已經沒了！節哀！”
    如果說原來趙大夫的話讓他們還抱有一線生機，顏槐的話則是判了死刑。
    顧曹沉默著將所有人趕出去，一人獨處。
    傍晚時分，一直住在祥安寺禮佛的毛氏聽聞顧曹流產的消息匆匆趕回。
    他抱著顧曹一陣淚流滿麵，“我兒啊，是父親對不住你，父親應該在一聽到懷孕的消息就應該回來照顧你的！”
    說完又罵對著天罵，“佛，信徒一心一意的供養您，但您都不保佑我兒順利產女，信您何用？”
    “您這是存心讓我顧家斷後啊！”
    說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並在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信佛。
    哭夠後才想起問，“好端端的，怎麽會流產？”
    沒人說話。
    毛氏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新抬的四側夫如意身上，“是不是你，不懂節製才讓我兒流產的？”
    毛氏不喜如意，故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他不喜如意的原因倒也簡單，他寶貝女兒自正夫陳氏後的十多年裏沒有續弦，亦不曾納妾，但是這規矩被如意打破，故其認為如意是狐媚子。
    倘若不是他兒懷的是個女兒，她絕對不會允許這麽一個男人進門。
    如意搖頭否認，“不是奴，那孩子亦是奴自己的孩子，奴怎麽會……”
    “不是你？”毛氏冷笑，“就算不是你，沒有盡力保護好自己的妻主，亦是不該！”
    毛氏欲再責備，被顧曹打斷，“是林磊推我才導致流產！”
    毛氏愣住，久久才反應過來，捶胸頓足，“磊兒糊塗啊……”
    “林磊是您的侄女，怎麽處理他，您自己看著辦！”
    說完賭氣將頭扭過，不去看他。
    曹兒是真的生氣了！
    毛氏心裏明明白白，她讓自己處理，表麵上是給作為磊兒姨父的麵子，實際卻是讓自己難做。
    懲罰重了，如何向駕鶴西去的父母親交代，懲罰輕了，又如何向自己的女兒交代。
    為難！
    毛氏顫顫巍巍的出去，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他去找林氏，自知犯錯的林氏稱病避而不見。
    毛氏執意闖進去，見到林氏，聲淚俱下，“磊兒，你糊塗啊！！！”
    林氏亦是聲淚俱下，委屈道，“姨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抓著我手的是妻主，否則就算是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推開懷孕的妻主……”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待兩人情緒穩定一些後，毛氏道，“曹兒將此事交給我處理……”
    林氏雙眼一亮，“可是真的？”
    說著討好的拉著毛氏的雙手，“那姨父你可不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胡鬧！”
    “善妒致使妻主流產，擱其他人身上，這是要被休棄的！”
    林氏一聽會被休頓時整個人都奄了，突然想到什麽像拉救命稻草一樣拉著毛氏，“姨父，您是我親姨父，你應該不會讓妻主休了我吧？您可答應過祖父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
    毛氏歎氣，“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那麽縱容你，讓曹兒也縱容你，你又怎麽會犯下此等大錯！”
    “我答應你祖父要好好保護你不假，可如果我不懲罰你，我又如何對得起曹兒？”
    “你知不知道曹兒因為沒有女兒在外麵被別人戳著脊梁骨嘲諷？受了多少白眼？被別人多看不起？她有多不容易你可知道？”
    林氏聽毛氏這意思沒得商量的語氣，淚如雨下，“我不想被休，我不想……”
    毛氏想了許久後道，“這樣，你先去外麵的莊子裏住上一段時間，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再讓人接你回來！”
    去外麵的莊子住？那不就是將他趕出去？這和被休又有什麽區別？
    林氏不願。
    毛氏冷著臉，“被休，和去外麵的莊子住一段時間，你自己選！”
    末了還補充一句，“沒有第三個選擇！”
    林氏別無他法，隻能選擇第一個。
    毛氏擔心顧曹會不滿意這個處理結果，馬上派人將林氏送了出去，不給她不同意的機會。
    估計林氏快到莊子，他這才去顧曹那裏。
    “事情為父已經處理好了！”他將處理結果說了一遍。
    果不其然，顧曹並不滿意，皺眉，“隻是將他趕到莊子裏就罷了？”
    “不然你欲如何？休了他？”
    顧曹並不是沒有這個想法。
    毛氏一咬牙，狠下心，“休了他也不是不行，不過，到時候你得替我準備一口棺材！！！”
    “父親，你這又是何必……”
    “讓磊兒去外麵的莊子，是我最大的讓步！”
    顧曹沉默不語。
    毛氏又接著道，“曹兒，你當真沒有一點良心？對磊兒是，陳氏，亦是如此……”
    陳氏，這個顧家人十多年未提過的名字再次被提及，顧曹臉色一黑，摔碎了麵前的藥碗！
    這件事，最終以毛氏顧曹兩父子各讓一步而結束，林氏被送到郊外的莊子裏，顧正陽去看過他幾次，都被拒之門外。
    近幾日，連續下了好幾天雨，稀裏嘩啦的，一直沒停過。
    顏宅去往懸壺堂路上漲了水，過不去，幹脆休息幾日。
    顏槐捂著手臂，躲在廚房裏不肯出去，灶台裏燒著火，是家裏最暖和的地方。
    柳亦招呼她去吃飯，她搓搓手臂，“還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要不咱就在廚房吃罷！”
    柳亦感覺到了異常，“你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