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上的果子搖搖欲墜，看著就像是在隨風擺動。
    薑小小收回手，眼神一凜，壓著古樹的威壓也隨之消失。
    她拿出一把靈劍就對著綠色果子揮去，古樹瞪大眼想要逃，樹身卻被死死的定在原地。
    隻能不斷發出求饒聲。
    “小仙師，不能砍，不能砍啊，饒饒小的。”
    “小的再也不敢了。”
    “啊！！啊啊啊！！”
    薑小小沒有半刻停頓，毫不猶豫的將劍氣揮向大樹。
    古樹不斷扭著樹身，樹上的果子一個個重重的掉落地上，開裂。
    裏麵流出鮮豔的紅色液體。
    徹底破開的果子裏露出人不人妖不妖的生物，它們被粘液包裹著。
    古樹下起了紅雨，“啪嗒，啪嗒！！”如同血水的紅雨落在地上，古樹扭曲啊啊大叫，樹枝沙沙作響。
    失去了那些果子的滋養。
    古樹原本的綠色枝葉開始變黃，枯萎。
    薑小小直視著古樹那一雙被裂開樹皮包裹的眼睛。
    聲音清冷如冰。
    “你因人類香火的供奉而開靈智，被人類奉為成為一方山神。”
    “可你心誌不堅，被蛇妖影響，成為禍害眾的邪妖。”
    “千年來你殺生無數罪孽深重。”
    “小仙師，小的知錯，還望小仙師饒命。”
    古樹嘴上認著錯，態度卑微誠懇，實則周圍的樹藤早已經在悄悄朝著薑小小靠近，眼神裏藏著怨毒，心裏十分憤恨。
    這個多管閑事的小人類到底從哪裏來的。
    至今他從未得到消息，此方大陸有如此強悍的獵妖師現世。
    若是有，那些人也絕不可能讓他們安全來到此處。
    古樹看著地上還未成熟的子孫，整棵樹被憤怒包裹。
    但它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繼續求饒，尋求一線生機逃跑。
    等傷勢痊愈，再與蛇老怪聯手向這小人類報仇。
    薑小小無視了古樹，它的那點小心思薑小小完全不放在眼裏，眼神朝著周圍淡淡一瞥，隨意抬手一揮，才靠近一半的樹藤瞬間斷成數節，在地上扭動枯萎。
    這一切，不過一息功夫。
    古樹意識不妙，想要金殼脫殼，卻被一道力量緊緊束縛著。
    樹魂都無法逃離。
    知道自己跑不了，它也不再繼續跟薑小小虛情假意。
    一張樹皮臉黑沉，壓低破鑼嗓陰森威脅道：“小友，你即已知曉本山神，本神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此界乃是本山神的地界。”
    “你若是此刻離去，本山神可以不與你計較你傷本山神之事，還可放過與你一同而來的其他幾位小友，若是小友你要強行繼續擅闖，別怪本山神不客氣。”
    薑小小嘴角微揚。
    死到臨頭還在強撐著嘴硬。
    就憑它一個修邪道的小妖還想威脅她，真是貽笑大方。
    這萬千世界除非她心甘情願妥協，否則沒有妖物能威脅到她。
    而且她討厭被威脅。
    古樹見她無動於衷，心裏不由的心慌沒底。
    它好不容易修煉了一千多年，眼見就要化作人形，根本不想就這樣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人類手裏。
    它還有那麽多大事沒做。
    這天下那麽多好東西，它還未來得及見識擁有。
    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消散於天地。
    不，它不甘心。
    “小友，可考慮好了？”古樹內心慌張麵上不顯，提醒道。
    薑小小嘴角依然掛著淡笑，深邃的眼神卻讓古樹不寒而栗。
    一股比剛剛還要更強大的威壓襲向古樹，讓它幾乎被壓的喘不過氣。
    這一刻古樹才有清晰的認知，眼前的人類根本不是它能鬥的過的，就算有十個，不，百個它也不是這個小人類的對手。
    古樹老眼瞳孔逐漸放大。
    “你，你……”
    古樹的話沒有說完，薑小小手持靈劍一把刺向它的妖丹。
    哢嚓！！
    哢哢哢的碎裂聲響起。
    “不，不……”
    蒼天古樹裏一道魂隨風飄散，蒼老的聲音帶著不甘回蕩。
    古樹燃起熊熊大火，從樹根蔓延至四麵八方。
    薑小小望向山裏的某一處，那裏依舊妖氣衝天，冒著黑壓壓的黑霧。
    駐紮地。
    車周圍屍橫遍野，全都是妖怪的屍體。
    蕭天澤全身是血氣喘籲籲的靠著靈劍站在一邊提防著周圍，以防還有未殺盡的小妖出現。
    而寒元州緊閉著眼倒一邊。
    心脈在緩緩跳動著。
    他因為耗損妖力過度，無法恢複成人形，大大的魚尾巴浸在血中。
    溫文祈在車上無法突破結界，隻能坐在車後座上心慌著急，他目光所及隻能看到寒元州的身體一半，見到血流成河的場景和那一半的魚尾，眼眶發紅心像是被一雙無形大手緊緊揪住，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著讓自己冷靜。
    要不是因為他的衝動，寒元州根本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文辛，不，蕭天澤，他，他怎麽樣了？”
    車外的蕭天澤目光不在車上，也聽不到裏麵他的聲音。
    他也沒有能破除結界的力量，打開車門，讓溫文祈下車。
    在確定周圍不會再有小妖出現後，蕭天澤就蹲下身為寒元州查看傷勢。
    寒元州身上的幾道刀傷發黑冒著淡淡妖氣，傷口依舊在汩汩流血。
    這些外傷對於鮫人族並不致命。
    但他前麵用修為強行提升了自身的妖力，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體內的妖脈枯竭。
    修為怕是隻能止步於此。
    不過，有小丫頭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吧。
    蕭天澤把視線看向車方向，他看不到車裏溫文祈的慌亂，也看不到他此刻正嘴巴一張一合，著急的神情。
    寒元州的眼皮跳動。
    虛弱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溫文祈的情況，還有薑小小的行蹤。
    他望著眼前屍山血海，像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眼睛要閉不閉。
    “無須擔心，他們都很好。”
    “倒是你，強行提升妖力，可有想過後果。”
    寒元州垂下眼沉默，後果他當然知道。
    但他不後悔。
    能救下溫文祈，就算要他這條命他也願意。
    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感覺冥冥中早就有定數，溫文祈就是他命定之人。
    這種感覺在危在旦夕的那一刻，尤其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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