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特殊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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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更何況李元吉、文秀小兩口本就相親相愛,所以更是難舍難分、形影不離。恰逢年關無事,李元吉便自然而然地把主要精力全放在了文秀身上,每天陪著她東遊西逛,雙宿雙飛,好不甜蜜。
    就在小兩口恩恩愛愛、卿卿我我之間,日子如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這是文秀嫁入李家的第一個年,所以大家都格外重視。一大早,一家人就熱火朝天地忙起來。這邊,李大人、李元修裁紙、磨墨,書寫春聯。那邊,李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和麵、摘菜,準備中午的團圓大餐。李元吉則搞起了特殊,背著手,一會兒跑到那邊看看,一會兒又來這邊搗搗亂,“遊手好閑”。
    就在大家忙得不亦樂乎之時,青竹突然跑進來傳話:“老爺,夫人,門外有客求見。”
    眾人齊齊停下手裏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她,大年三十走親訪友確實難得一見。
    青竹趕緊補充:“他說他是從武威城來的,特來拜謝恩人。”
    一聽這話,李夫人當即“騰”得站起來,大喊:“啊!小憐兒來了!”那小姑娘勇敢、頑強、百折不摧,還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闖勁兒,跟她年輕時一模一樣,而且那份堅韌勁兒更是遠在她之上,所以她格外喜歡。
    青竹趕緊回答:“不是,是男的。”
    “男的?”李夫人大失所望,於是便轉頭看著小兒子。其他人也都轉頭看著李元吉,很明顯,這人隻能是衝他來的。
    見大家,尤其是文秀,突然將目光轉到自己身上,李元吉陡然一驚。他剛才情緒的波動倒是沒有娘親那麽誇張,不過大體上也差不多,先是驚喜,知道不是憐兒後又感覺稍微有些失望。所以,他很慌張,生怕被文秀看出來,於是趕緊隱去臉上的表情,故作淡定地開口:“那就請他進來吧。”說完又信步地走到客廳中間,找了個椅子從容坐下。
    文秀則沒好氣地噘了噘嘴巴,夫君是什麽品性,有什麽習慣,她了如指掌,如果心裏沒鬼,絕對不會畫蛇添足,此地無銀三百兩。
    沒一會兒,青竹便領著客人進了客廳。大家立即抬眼打量,這是一位三十歲左右、臉上帶著少許憨厚相的壯漢,穿著一身黑灰色的勁裝,看起來很是威武健壯。後背還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裹,風塵仆仆,很明顯,是遠道而來。
    中年人一走進客廳,立即抱拳問安:“李大人好,李夫人好,元修公子好,豔梅夫人好,元吉公子好,文秀夫人好,祝諸位貴人萬事順意、福壽安康。”
    見這人一口氣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報了出來,大家又立即轉頭看著李元吉。
    哪知,李元吉臉上也掛滿了驚奇、迷茫,很顯然,這人他也不認識。
    中年人看出了端倪,趕緊解釋:“小的叫範德福,是威遠鏢局的鏢師,特奉憐兒鏢頭之命前來給諸位拜年。”
    李夫人喜出望外,立即喊起來:“真是小憐兒啊,哈哈,這姑娘有心了。對了,你稱呼她什麽?鏢頭?”
    範德福回答:“對,李公子走後不久,憐兒鏢頭就又把我們威遠鏢局開起來了。”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滿了驕傲,看得出來,威遠鏢局現在發展的勢頭還不錯。“我們憐兒鏢頭說了,這一切都是諸位貴人的功勞。我們鏢局剛開起來,事務繁忙,憐兒鏢頭抽不出時間,所以隻得命小的來傳話。鏢頭說,感謝諸位貴人的大恩大德,沒有諸位的幫助就沒有秦家的今天,諸位的再造之恩,秦家永生難忘。”說完便彎下腰去,深深一揖。起立後再單獨麵對李元吉,又是一揖。
    他沒見過李元吉,但臨走時憐兒鏢頭交代了,長得最年輕、最好看的那個就是,他剛才特意打量了一下,感覺肯定就是眼前這位一臉英氣的年輕公子,跑不了。
    李元吉趕緊衝過去扶起他:“憐兒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範德福“哈哈”一笑:“憐兒鏢頭說過,李公子風流倜儻、智勇雙全,小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元吉表情一僵:“嗬嗬,她說笑了。”
    範德福卻以為他不信,又趕緊補充:“真的,我們憐兒鏢頭真是這麽說的,還有我們武威城的百姓,他們都是這麽說的。伊列人當時圍城時我也在城裏,唉,可惜了,沒早點認識公子。”
    李元吉又“嗬嗬”一笑:“大家都過獎了,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家。”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笑嘻嘻的表情,不過心裏卻在暗暗叫苦,他真想提醒這家夥:“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提她。”
    這些話李夫人倒是極其受用,立即樂嗬嗬地開口:“哈哈,小憐兒真會說話,你們武威百姓也是,都是淳樸善良的好人,有時間我們一定去親眼看看。”
    範德福趕緊接口道:“哈哈,這不是巧了嘛,我們憐兒鏢頭也說了,一旦有時間,她一定會親自前來看望大家和李公子。如果大家得閑,她更歡迎大家和李公子去武威做客。”
    李元修眼睛一亮,立即插嘴:“欸,這主意好。”然後看著父親,“爹,咱們真的可以抽時間去雍州轉轉,去見識一下我們大楚最西邊的大好河山。”
    李大人點點頭:“嗯,可以。”
    範德福立即抱拳:“那我就替我們憐兒鏢頭提前恭迎大家和李公子的大駕光臨。”
    遊玩大家自然喜歡,所以都很開心,臉上甚至掛上了向往的神情,但是,這裏麵不包括文秀和李元吉。
    文秀麵無表情,眼睛忽閃忽閃的,直直得盯著夫君的側臉,好似打算從上麵看出些什麽。她不是妒婦,成親那晚夫君也表明了心思,所以她不會揪著不放。不過這範德福很是奇怪,說話時總是有意無意地突出憐兒跟夫君,弄得她總感覺心裏有些怪怪的,自然也笑不起來。
    李元吉雖始終看著前方,不過注意力卻一直放在文秀身上。他目不斜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文秀投來的審視目光,所以,一直精神緊繃,高度緊張。
    其實這範德福也沒有看上去那麽老實巴交,對於李元吉,他崇拜歸崇拜,心裏也藏著小九九。李元吉走那天,與憐兒鏢頭緊緊相擁,難舍難分,全武威百姓都看到了。結果這小子回去後連封信也不回,而且還成婚了,著實可氣。出發時憐兒鏢頭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說話注意些,千萬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可他偏偏句句都要把李元吉單拎出來,旁敲側擊,生怕其聽不出他的話外音。
    該說的都說完了,範德福又趕緊卸下後背的大包裹:“諸位貴人,我們憐兒鏢頭特意為諸位和李公子準備了些微不足道的小禮物,還請諸位不要嫌棄。”他怕大家推辭不受,也急著趕回去過年,所以禮物一放下便趕緊告辭離去。
    等人走後,李元修便樂嗬嗬地打開包裹,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封書信。李元吉立即躲得遠遠地,生怕跟信扯上關係。
    瞧他這樣,文秀真是感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便趕緊悄悄地拉著他的手,以示心跡。
    李夫人抽出信看起來,看完笑嗬嗬地開口:“嗐,這麽客氣幹什麽,話都帶到了還不放心,還要再親自寫一遍。”
    聽了這話,李元吉身體頓時一鬆,長出一口氣。
    文秀自然感受到了夫君的動靜,立即氣呼呼地在他手心上重重掐了一下。
    李元修又趕緊打開最上麵的小盒子,盒蓋打開,眾人感覺眼前一亮,隻見開麵赫然躺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玉手鐲、一支銀光閃閃的頭釵。盒蓋上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姨娘”兩個字。李夫人立即笑嘻嘻地取出鐲子,一邊看一邊讚歎:“哈哈,好看。”
    下麵兩個盒子是給豔梅、文秀的,裏麵裝的東西一模一樣,都是一對玉鐲、一盒胭脂,豔梅很開心,文秀的心裏卻是生出了些許內疚感,心想:我是不是太小氣了?。
    李大人、李元修的禮物也是一樣的,都是一方上好的硯台,兩人舉著硯台左看右看,甚是喜歡。
    上麵的盒子都打開後,就剩下放在最下麵的那個木盒了。這木盒比之前的五個加起來還大,說是木箱也不為過。李元修“嘿嘿”一笑:“我看看憐兒姑娘為弟弟準備了什麽好東西。”說著便伸出手去。
    不等他摸到盒蓋,豔梅就已經伸出手,在他後腰上掐了一下。
    李元吉立即收回手,一臉迷茫地轉身詢問:“怎麽了?”
    豔梅氣壞了,趕忙使眼色。她剛才一直站在文秀身邊,所以從文秀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大人、李夫人也總算明白了,立即朝文秀看過去。
    文秀俏臉一紅,並不解釋,當然也不好解釋,而是主動伸手打開盒子。
    大家總算看到了這份特殊禮物,是錦袍,四件,有厚有薄,很顯然,春夏秋冬,一季一件。
    大家又不敢說話了,因為這禮物確實特殊,可輕可重。輕,是因為憐兒也穿走了李元吉四件衣服,這完全可以看做補償。重,女子可是不能隨隨便便給男子做衣服的,能做的就隻有兩種身份,一個是母親,另一個便是妻妾。
    看見是衣服,文秀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於是便笑眯眯地拿起一件,溫柔地往夫君身上套。
    李元吉傻了,一動不動,任憑文秀施為。
    穿好了衣服,文秀後退了一步,一臉認真地評價道:“嗯,好看。”
    李夫人心中一疼,立即走過去抱住她,由衷地誇讚道:“好孩子。”
    文秀這番行為的確不是作偽,不過心裏也還是有些悶悶的、堵堵的,趴在娘的懷裏恨恨地想著:“哼,過完年我也去給夫君做衣服,做八套,春夏秋冬,一季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