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喬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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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機智如我!”李元吉甚是得意,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隻是,哪能想得到,剛走上街頭,正要揚鞭打馬,卻突然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正俏生生地站在前方十幾步遠的地方。他傻了,那抹得意得笑容直接僵在臉上,整個人也隨之呆愣當場。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憐兒,此時她一隻手提著一個小木盒,另一隻手握著腰間的佩刀,正威風凜凜地矗立在街道的正中央。見李元吉看到自己,她立即揚起下巴,瞪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半得意半嘲笑地盯著他,嘴角上還掛著戲謔的微笑。
李元吉大呼“糟糕”,然後趕緊坐直身體,裝出一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模樣。
後麵的兩個部下倒是忠心,立即湊上去,小聲提醒:“將軍,快走,我們掩護你。”
李元吉嘴唇不動,嗚嗚囔囔地出聲吩咐:“退下,不要添亂。”發出聲音的時候腦袋也不敢動一下,視線更是一直鎖定在憐兒的臉上,始終維持著那副光明磊落的模樣。
兩個部下哪能都聽得清他嘟囔的是什麽,立即出聲詢問:“將軍,你說什麽?”
李元吉大感鬱悶,趕緊咬著牙,提高聲音:“閉嘴,不要說話。”
這一回,兩人總算聽明白了,於是立即坐直身體,也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見李元吉做完小動作,憐兒這才握著刀,得意洋洋地走過去。走到他馬前,突然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咦,這不是小李鏢頭嗎,小李鏢頭不是在裏麵方便嗎?怎麽一轉眼就跑到外麵來了?”
“嗬嗬。”李元吉尷尬一笑,“裏麵,裏麵不是沒位置了嘛,出來看看。”
“哦。”憐兒點點頭,“都說小李將軍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出門方便都帶著部下一起啊。”
李元吉老臉一紅,趕緊解釋:“他們剛好也想去,所以就一起,哈哈,一起。”
憐兒看著後麵的兩個人,開口問:“是嗎?”
這兩人自然是站在李元吉這邊的,張嘴就來:“當然。”
“哦,原來是這樣。”憐兒好像明白了,不過,接著表情又突然轉冷,“不過你背著大包小包的做什麽?難不成這是你們泰安人的獨特習俗,方便的時候還要帶著家當?”
李元吉的老臉直接紅到耳根,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編了。
見他還不說真話,憐兒心中的怒火當即“騰”得燃起來,然後果斷讓到一邊,賭氣道:“想走就走吧,小女子隻是一介布衣,哪裏能攔得住你靖西將軍。”
見她生氣了,李元吉哪裏敢走,立即跳下馬,慌裏慌張地解釋:“我沒想走,我就是想去那個,那個什麽礦山。”
憐兒又氣呼呼地後退一步:“去吧。”腦袋斜著,都不拿正眼看他。
李元吉又趕緊跟上去解釋:“我不是存心想欺騙你,我隻是覺得太危險了,不想連累你。”
憐兒這才轉過腦袋看著他,不過怒氣並未消多少,氣呼呼地反問:“你穿著我威遠鏢局的衣服,拿著我威遠鏢局的腰牌,好意思說不想連累我?”
李元吉又說不出話來了。
見他臉上滿是難為情,憐兒這才放緩語氣:“一句伊列話都聽不懂,路上碰到士卒盤問,你打算怎麽辦?”
李元吉弱弱地回答:“這不是有鏢局的腰牌嘛。”
“腰牌!?”憐兒又想發火,“人家問你是幹什麽的,你亮腰牌;人家問你叫什麽,你也亮腰牌;人家問你吃飯了沒有,你還亮腰牌,腰牌是萬能的啊?”
李元吉又不說話了,來的路上,他們也碰到過伊列士卒的盤查,他當時就隻是亮了亮腰牌,什麽話也沒說,他覺得出去大概率也是如此,所以就準備獨自去執行那什麽礦山的實地探查任務。這次去的畢竟是狼克人的地盤,危險還是有的,所以這才會刻意隱瞞,因為不想憐兒跟著自己以身犯險。
“還有,”憐兒繼續說,“你們這臉,一看就知道是楚人,你們當狼克人都是瞎子啊。”
李元吉輕聲嘀咕:“臉已經長成了這樣,還能有什麽辦法。”
憐兒眼睛一瞪:“怎麽沒有?”
李元吉精神一振:“什麽辦法?”
憐兒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然後抬起左手,將那個小盒子遞給他:“這就是辦法。”
李元吉趕緊打開,發現都是女子梳妝用的脂粉胭脂,眼睛頓時亮起來:“你打算把我們化成伊列人。”
憐兒狠狠地瞪他一眼:“算你還沒笨到家。”說完便轉身往客棧裏走。李元吉想幹什麽她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同時也猜到了隱瞞自己的原因,所以生氣歸生氣,但是並沒打算抓住不放。
見一切準備妥當,李元吉立即興衝衝地跑過來坐下,準備見識她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法。
憐兒卻是一瞪眼:“走開。”然後把他那兩個部下叫過來,打算先拿他們試試手。
先把兩人的大楚發髻拆開,梳成伊列樣式的小辮,然後再描描眉毛,畫畫眼角,最後再塗一些白色胭脂。當然,她也是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所以但凡會跟他們產生接觸的活兒都由李元吉代勞,而她隻是站在一旁指導。
弄完後,這個兩人立即去照鏡子,隻看了一眼,便驚得目瞪口呆。因為鏡子裏呈現出來的哪裏還是自己,那分明就是一個頗具伊列風格的陌生人,他們自己都差點沒認出來。
“哈哈,該我了。”待這兩人起身,李元吉立即興奮地坐下。
憐兒臉色微微一紅,不過還是很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他的頭發。
李元吉大驚:“別別別,這個讓他們做就行。”
憐兒眼睛一瞪:“他們笨手笨腳的哪裏弄得好。”
站在旁邊的兩人哪裏聽不明白,趕緊接口:“對對對,俺們隻會舞刀弄槍,哪裏會梳頭。”
另一個更懂事,直接開口告辭:“哎呀,好渴啊,憐兒姑娘,我先去喝口水,有事您再叫我。”說完轉身就跑。
見此情形,這個也急忙附和:“還別說,我也渴了,小李將軍,我也去喝水了啊。”說完也跟著衝出房間。
憐兒自然聽得出兩個家夥的言外之意,所以兩張臉蛋“騰”得就熱了起來,然後趕緊轉到李元吉身後,以免他看見。
李元吉的身體也突然繃的筆直,不敢再說話。
弄完頭發,憐兒開心地拍拍手,猶豫一下後,還是鼓起勇氣,繞到他的正前方。
見她突然跑到自己眼前,李元吉趕緊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
其實在轉過來前,憐兒也特別緊張,見眼睛閉著,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緩緩落下。不過,一想到他這般無視自己,又感覺有些氣憤,不禁暗暗一哼:“哼,既然如此,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於是就拉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前,拿起一支黑色的畫筆,在他的臉上大肆塗抹起來。
塗了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了,當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李元吉趕緊睜開眼睛:“怎麽了?”
憐兒大驚,趕緊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準看,還沒畫好。”
李元吉隻得閉上眼睛,不過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異常,立即問:“你笑什麽?”
憐兒沒好氣道:“想到了有趣的事,不行嗎?”
李元吉自然管不了她想什麽,所以無話可說。而且他現在的腦子也亂成了一鍋漿糊,也想不出什麽要說的了,因為他與憐兒之間的距離確實有些近了,他都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突然悄摸摸地深深吸一口,然後與文秀的體香比較起來:“很好聞,不過跟文秀不一樣。”想到這裏,心頭一震,又赫然驚醒,接著就趕緊把這種旖旎的想法趕出腦海,然後耳觀鼻鼻觀心,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但是,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心髒跳動的速度不僅沒有得到減緩,反而越跳越快。
又過了一會兒,總算大功告成,憐兒憋著笑道:“好了,睜眼吧。”
李元吉趕緊睜眼照鏡子,這一看,直接呆愣當場,這裏的是什麽東西?獨眼龍?刀疤臉?絡腮胡?這是什麽?土匪嗎?
見他整個人都傻了,憐兒再也憋不住了,立即趴在桌子上,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李元吉大感鬱悶,苦著臉道:“你,你幼稚不幼稚。”
憐兒依舊笑個不停,仿佛聽不到一樣。
李元吉又趕緊伸手推她的肩膀:“好了,別鬧了,辦正事要緊。”
憐兒這才忍住笑,坐起來,哪知一看到他這張臉,又“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李元吉鬱悶地擦掉臉上的口水,無奈道:“你,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一直笑到肚子隱隱作痛,憐兒這才成功憋住笑,見李元吉一臉憤懣地瞪著自己,趕緊出聲安慰:“好啦,別生氣了,我錯了,可以吧。來,閉上眼睛,我這就給你改過來。”
李元吉一臉嚴肅地出聲叮囑:“這次可不許再胡鬧。”
憐兒立即答應下來:“當然,我保證,這次絕對好好化。”
李元吉又氣呼呼地瞪她一眼,這才重新閉上眼睛。
憐兒則笑嘻嘻地拿起錦帕,小心地在他臉上擦起來。
李元吉本來還有些鬱悶,不過,當那股清香再次鑽入鼻孔,剛冷靜下來的心髒又再次“噗通,噗通”地、沒出息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