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巴蛇吞象(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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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家的房子真的很大。
    高大的院牆足有三丈,以青磚壘就包圍一圈,遠遠看著好似一堵青色的城牆。
    在黑夜中放目遠眺,劉拙血光隱含的眸子,隱隱能看到院牆頂部建有類似角樓的建築。
    魏知雄站在魏家那隻能容許一人通過的狹小側門前,開口以某種不知何地的古怪語言,與守門之人進行了一段複雜的口令通傳後,側門才從內部打開。
    接著,兩人走進門內,就直接步入了一段不長的甬道。
    甬道裏布置著幾個貓耳洞,每個洞裏都站立著一名佩戴鐵麵、背弓持劍的黑甲護衛。
    在甬道的燈火中,這些鎧甲和武器表麵反射著或暗啞、或明亮的寒光,鐵麵上鑄造的凶惡表情,觀之讓人不由心生寒意。
    在麵具空洞的視線注視下,兩人出了甬道,又進入到一個天井狀,直徑一丈的狹小甕城內。
    在甕城裏拐了個彎,再次通報口令後,才正式進入到了魏家之中。
    劉拙回首看向身後黑暗中連綿的牆壁,覺得魏家一點都不像一個家,更像是一個小型的軍鎮。
    “院牆和院門處是我家的私兵在守衛,這些可都是以兵家秘術練出來的精兵,個個都有在戰場上以一當三的本事。
    住進如此銅牆鐵壁裏,劉兄弟就不用怕再遇到妖怪襲擊了。”
    兵家秘術嗎?看來魏家確實有點東西。
    戰場廝殺不同於江湖爭鬥,除非能有單人鑿穿軍陣的強大武力,否則有再大的本事,在人擠人的戰場上也施展不開。
    如果這些私兵真的有在戰場上以一當三的本事,那便代表著他們的身體和武藝,都接近了凡人能達到的巔峰。
    “魏大哥家裏竟然有這樣一隊精兵可供驅使,現在我對能逃出臨沅縣,就更有信心了。”
    劉拙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一邊努力記憶著魏家建築的結構和地形,一邊和魏知雄有說有笑。
    在道路橫平豎直、七拐八扭、宛如迷宮的院落在一路走過,地方豪強院落內常見的亭台樓閣絲毫不見蹤影,假山水係更是一樣都沒有。
    魏家占地巨大的院落裏,滿是一間間連窗子都沒有的高大屋室,和屋室縫隙間擠出的狹小巷子。
    這一路所見之景,更堅定了劉拙心中的想法:魏家的院落是為戰爭而建的。
    在這個沅水之畔的小縣城,需要防備什麽樣的戰爭呢?
    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桃花源降臨這樣的大劫了。
    由於今天時間太晚了,魏知雄沒有帶劉拙去拜見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臨沅縣縣尉魏爭先。
    而是在院子裏轉了一大圈,把他安排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落裏,就告辭離去,打算明日再安排相關事宜。
    ……
    等關上小院的院門,劉拙才推開主屋的房門,有空打量起這裏的布置。
    他發現主屋雖不算大,但常用的家具和鋪蓋都一應俱全,便放出一身血蜱,開始探查屋裏院落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才生無可戀的躺到了房間的大床上。
    自從昨晚見到魏知雄開始,劉拙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處在魏家這個防守堪比軍營的堡壘裏,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麽意外了吧?
    【順利存活一天時間,獲得一點劫運】
    對於屬性欄的提示,劉拙一點都不意外。
    這是子時到了的標誌。
    從半個月前桃花源釋放妖怪的那一天開始,在每一天的子時,他都會準時收到一點劫運。
    這半個月以來,他已經養成了將這點劫運的收獲作為舊一天的告別儀式的習慣。
    劫運一來,身體洶湧的睡意便再也無法克製。
    在血蜱的守護中,劉拙雙眼一閉,沉沉睡去。
    ……
    劉拙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
    在朦朧的睡夢中,他的鼻頭突然一聳,在一股不同尋常味道的刺激下睜開了眼睛。
    甜甜膩膩,聞起來像是流淌著的濃稠蜂蜜,讓人忍不住口齒生津……
    這是某種血的味道!
    “魏家的高手還真是多啊,應該是有高手路過這處院落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劉拙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但空氣中彌漫的血香味卻一直沒有消散,漸漸地,他又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啊……嗯……”
    那是女人的性感神隱聲,入耳時細若蚊吟,銷魂蝕骨,仔細回味又讓人百爪撓心般,心中不禁浮想聯翩。
    在挑動人心的美妙呢喃聲中,劉拙感覺自己的肉體在蠢蠢欲動,全身血液都在不自覺翻騰,充血的血管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爆裂開來。
    “能不能讓人好好睡一覺啊,連住在魏家都不能安生嗎?”
    劉拙感受到自己不爭氣的堅硬,一下子從床上半坐起身,氣憤的一錘床板。
    在他憤怒地驅使下,有血蜱順著空氣中的香味,悄無聲息地爬過隔壁院落,向有一院之隔的第二間院子爬去。
    他要看看,是誰在半夜不睡覺,擾人清夢。
    血蜱很快爬到了有神隱聲傳出的門縫,窺探到了屋裏的景象。
    此屋的布置與劉拙相差無幾,不同的是桌上的蠟燭被點燃了,燭光下,床上攤著一麵紅色的被子。
    被子外麵隻露出一男一女兩個腦袋。
    女人樣貌嬌媚,麵塗粉白米,眉描遠山黛,口點朱砂唇,一副典型的漢代貴女妝容。
    額頭上天然生長著的三塊彩色鱗片,更是昭示著她鬼神後裔的身份。
    劉拙聽到的歡笑聲,就是從女人口中喊出來的。
    而那個男子就普通多了,隻有一張平平凡凡的樣貌,一副結實強壯的身體而已。
    而且他的神誌似乎有些昏沉,在女人的笑聲中,隻會發出“嗬嗬嗬”的傻笑,顯然沉浸在歡樂中無法自拔。
    “哦……”
    突然間,女人發出了一真不同之前的堅叫。
    在較甚中,她用兩隻素手將男人的腦袋捧住,將朱唇湊到男人麵孔前深深一吸。
    嘶——
    有濃密的白色煙氣從男人七竅中飛出,主動湧入女人的口鼻。
    也有可能不隻是七竅,男人的整個身體都在快速抽搐著,就屬被子下的兩條腿抖得最為激烈。
    可能別的竅也在流失精氣。
    男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形銷骨立起來。
    女人額頭上的鱗片熠熠生輝,從裏麵鑽出幾條貪婪的蛇影,也加入了這場饕餮盛宴。
    在這樣的吸食下,男人不過片刻就暈厥了過去,一頭栽倒在女人胸口。
    女人見狀,便笑意盈盈地將被子往男人頭上一蒙。
    呼——
    一陣陰風吹過!
    轉瞬之間,仿佛被子下麵有一個無法填滿的空洞將男人吞沒了進去,整個被子霎時間塌陷了下去。
    接著,女人以慵懶的姿態從床上起身,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就赤著足一步步向屋裏的銅鏡走去。
    隨著她的步伐一步步邁出,在“丁零當啷”的清脆聲響中,有一塊塊骨頭不斷從她雙褪間掉落。
    看到這一幕,劉拙腦海中莫名閃過這樣一句話:
    “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