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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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子乃是許國府許知事之妾——五夫人之子,許銘。”
    蕭墨池的話語在禦書房之中傳開。
    “許國府,五夫人之子?”武帝重複道,語氣中帶著些不可思議。
    怎麽又是許國府的人?
    許國府究竟是得了什麽樣的氣運?
    “是的。”蕭墨池點了點頭。
    武帝再看了看這一首詩,緊接著,武帝眉頭蹙起,臉色有幾分的難看:“他是一個庶子......”
    這麽有天賦的一個孩子,怎麽就是庶子呢?
    一百五十年前,先帝定下規矩,庶子不可參加科舉,不可繼承宗族家產。
    從此之後,庶子的地位極低,隻是比仆人之子高那麽一些而已。
    庶子與下三流所生的孩子,在地位上幾乎沒有區別,甚至有些不如。
    “可惜了啊......”
    武帝將這一張白紙合上,歎了口氣,神色中盡是無奈。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蕭墨池作揖一禮。
    武帝看著蕭墨池,輕笑了兩聲:“就算是我不讓你講,難不成你就不會講了嗎?說吧,什麽事情?”
    “臣請求修改武朝律法——無論是庶子,亦或是下三流所生的孩子,一切子弟,皆可以參加科舉。”
    蕭墨池的聲音於禦書房回蕩。
    在武帝身後的皇後嚇了一跳,臉色都有些發白。
    蕭柯連忙走到弟弟的身邊,麵對著武帝跪下:“陛下,墨池文人氣盛,剛出白鹿書院,很多事情都不懂,還請陛下恕罪!”
    武帝沉默地看著蕭墨池,久久不言,禦書房中的氛圍仿佛在此刻凝固。
    “墨池,朕允許你將剛才的話收回去。”武帝沉聲道。
    蕭柯捏了捏弟弟的衣袖,但蕭墨池依舊是搖頭:
    “既然墨池已經是說了出來,便再無收回的道理。
    於齊國,無論商賈之子,甚至於妓女之子,皆是可以參加科舉,齊國文盛,天下皆知。
    每個人都有盼頭,每個人都有翻身的機會。
    甚至於墨池在白鹿書院認識的兩位齊國好友,皆是妓女之子。
    他們的才華皆不下於墨池。
    科舉是一條登雲之路,若是將科舉加以限製,將會有多少人被埋沒?”
    “閉嘴!”蕭柯急的喊道,“墨池,你可知道你在說著一些什麽?!”
    蕭墨池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著姐姐那已經是泛紅的眼睛,隻能是不再言語。
    “陛下,墨池讀書讀昏了頭,還請陛下不要放在心上,陛下若是要責罰,還請責罰臣妾......”
    蕭柯對武帝再一拜。
    武帝搖了搖頭:“起來吧,這一件事,墨池你休要再提,朕也當做沒聽到。”
    “多謝陛下。”蕭柯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
    但是蕭墨池看起來依舊是有很多想要說。
    “墨池,想必你也乏了,你先下去吧。”武帝看著蕭墨池欲言又止的樣子,揮了揮手。
    “是,墨池告退......”
    蕭墨池作揖一禮,知道自己再說已無用,不如離開。
    等到蕭墨池走出禦書房,武帝笑了笑,對著蕭柯說道:“你說蕭墨池這個家夥是仗著你是皇後,有恃無恐呢?還是說他覺得朕已經是喜愛他到不忍心責罰?”
    蕭柯走到武帝的身前,頷首低眉:“墨池年輕氣盛,還請陛下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但不管如何,墨池真的一心為了武國,絕無二心。”
    “朕知道。”
    武帝歎了口氣。
    “否則的當年齊國以‘中書令’一職請他過去,他也不會拒絕......朕就是怕他過剛易折啊......庶子之事,看似簡單,實際上......”
    說著說著,武帝也是合上嘴,搖了搖頭。
    “墨池能夠讓陛下如此費心,是墨池的榮幸。”蕭柯連忙接話。
    “行了行了,你就不用說這一些客套話了。”武帝喝了一杯茶,對著門外喊道,“魏尋,你進來。”
    “陛下......”守在門外的魏尋趕緊是走進禦書房。
    “去讓聽風閣收集一下許國府五夫人之子——許銘的事情。”武帝命令道。
    魏尋自然是聽到了門內所有的對話。
    魏尋笑了笑:“若是陛下對許銘在意,老奴這裏,倒是有一件趣聞,可先說於陛下聽。”
    “哦?說來聽聽。”
    “回陛下,之前老奴聽聞在知行學堂,許國府正妻之子——許龐達與兵部尚書、侍郎之子打了起來。
    理由是兵部尚書、侍郎之子,侮辱許龐達的娘親。
    許銘也參與了這一場打架。
    不過陛下您猜怎麽著,那許銘問對方父親是何種官職,聽到是兵部之後,這才動手。
    蕭先生事後也以這件事單獨詢問許銘。
    這是聽風閣送來的消息。”
    說著,魏尋將一個折子遞了上去。
    聽風閣監察百官,乃至於監察百姓,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經過匯總,若是重要,則是會遞到武帝的手中。
    而知行學堂乃是武帝最看重的一個人創辦,自然少不了眼線。
    看著折子上記載著的關於蕭墨池與許銘的對話,武帝眼眸中更是流露出幾分吃驚:“此子竟然還讀《武朝法典》?他真當五歲?”
    “千真萬確。”魏尋笑著道,“此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思,實在不簡單,長大之後,不可限量。”
    “......”武帝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著這個奏折。
    越是看著“許銘”這個名字,他就越是喜歡。
    如果這樣子的一個人能夠從小放在自己的身邊培養......
    “柯兒,齊國在兩年後,會有使團來我們武國拜訪,伱說他們會不會帶那一個天生文膽的稚童過來。”武帝問道。
    蕭柯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陛下突然問這個,但蕭柯想了想後,認真地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會的,畢竟天生文膽,幾千年以來,也就這麽一個。”
    “那你說,到時候,朕讓許銘進入待客團,去接待齊國的那一些使者,你覺得如何?”武帝問道。
    “陛下......”蕭柯麵露難色,“他是庶子......”
    “......”
    聽著皇後的話語,武帝緊緊捏著這一張紙,看了一遍又一遍。
    “對啊......他是庶子......”
    武帝宛若自語。
    “他怎麽就是個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