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如癡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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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綠看見一團黑氣將夙溪團團圍住,嚇得大叫了一聲,她想伸手將對方從黑氣中拉出來,卻被風中吹出一縷像發絲一樣的東西割破了手背。
李南櫟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拉著苗小綠便離開了那塊黑氣籠罩的範圍。
圓月之下,黑氣包裹著整個輪椅,夙溪淺色的衣擺都被染上了墨色,直至她在黑色中消失,那團東西才化作一陣雲霧,原地散開。
空氣之中還殘留著魔氣,壓得人心口發悶。
李南櫟緩緩抬頭,朝圓月看了一眼,雙眼微眯,原來魔的力量,竟然可以大到如此地步。
去而複返的宿無逝回到了大殿之中,季靈兒見黑氣重新縈繞在長榻之上,也不見有其他人跟著,頓時鬆一口氣。
“神尊!”季靈兒幾步上前,還未靠近,肩膀便被隆遙拉住。
隆遙朝屋外空空如也的輪椅瞥了一眼,手上用了些力,扯得季靈兒半邊身子都麻了。
輕飄飄的聲音低沉道:“退下。”
季靈兒不甘,隆遙畢恭畢敬地將她一同帶走,兩人出了大殿,整座大殿便籠罩了一層結界,那結界漆黑一片,將這一處裹成了一個巨大的球狀。
季靈兒揮開了隆遙的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她如今隻穿了單薄的一條裙子,半邊胸脯露在外頭,頭發披散著,竟然有幾分妖媚之氣。
隆遙看著覺得不對勁,以往每次圓月季靈兒雖然都妖裏妖氣的,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魅惑,在她的身上,還隱隱能聞見妖界求歡時鴛鴦花的味道。
“你……”隆遙目光有些呆滯。
季靈兒撇過頭去,一聲不吭地往住處走。
苗小綠還捂著手正哭,站在她身邊方才無意間救她一命的李南櫟朝整座被黑氣籠罩的大殿看去,也聞到了空氣中除了魔氣之外,還有一股□□求歡的味道。他緩緩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在冷風中涼透了的輪椅扶手,有意思。
一瞬間歸於黑暗的大殿中,靜得連在地麵滾動的珍珠聲音都能聽得清楚,除此之外,唯有一處粗重的喘息聲一陣接著一陣。
黑霧逐漸化作人形,烏黑的發絲長長地垂在長榻之上,除此之外,那被漆黑籠罩住的夙溪也逐漸顯現出來。
她一直能看見一雙眼睛,就如同她在冷風中看見的一樣,金色的瞳仁,滿是思念與牽掛,深情的凝望著自己。
她終於看清了宿無逝的容顏,兩人之間僅有二十公分的距離。
他的臉很白,白得如玉如月,他隻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長袍,長袍領口大開,露出大片皮膚,下巴、脖子、鎖骨、胸膛,每一處夙溪都看得仔細。
她終於回到了這個人的身邊,按照她的記憶來說,分明隻有短短的幾十日,可又當真像是過了整整一年。
夙溪伸手貼著他滾燙的皮膚,她在冷風中吹得有些久,指尖冰涼的,每一次觸碰宿無逝的時候,她都能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的顫抖。
宿無逝的瞳仁逐漸化作一條細細的黑線,呼吸聲越發沉重了起來。
這一次的幻覺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真實,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入夢失敗了,為數不多是失敗次數中,宿無逝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一直沉睡下去。
夢境再也不是看見她在大浪滔滔的海水裏朝自己伸手求救,而自己又無能為力,不再撕心裂肺,不再痛恨內疚。
心跳得很紊亂,因為她的每一個眼神都讓他心跳驟停,又因為她的觸碰而重新活了過來,死活反複,像是折磨,又像是歡愉。
宿無逝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嘴唇貼在對方的額頭上,閉上雙眼,帶著極具的克製,虔誠又溫柔地落下一吻。
“我很想你,可是又害怕見到你……”宿無逝的聲音帶著顫抖,輕輕地在她的耳邊呢喃:“今夜的你好乖,不再折磨我了。”
夙溪的手掌貼在對方的後腦上慢慢地撫摸著,宿無逝將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很重,不過這種略微的窒息感反而讓她感覺很安全,很舒服。
“你的身體好冷,一定是海水太涼了。”宿無逝抬起頭,眉眼溫柔,他托起夙溪的雙手放在唇邊哈著熱氣:“師兄幫你暖暖。”
夙溪胸腔一熱,她收回了手,勾住了宿無逝的脖子搖頭:“我不冷。”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宿無逝看著她的雙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自責:“對不起,我到現在還沒有殺光玄天的人,還有幾個門派……我還沒查出來是哪幾個。”
他的眼神在提到玄天的時候驟變,那溫柔逐漸退去,周身籠罩著戾氣,狂躁的情緒越發不穩:“那些人都該死,若是被我找到了,我定要讓他們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再讓他們親眼看見我是如何把他們的心髒拿去喂狗!”
“對了,你知道嗎?我在後院養了一池的魚,上次我丟了個金沙派的弟子下去,不消半刻便被吃光了,滿池子都是紅色的,可這不夠!他們死再多也不夠!誰的命也抵不了你,縱使這人間大陸傾滅,也換不回你了……”
夙溪聽著耳邊這仿佛魔咒一般的話語,脊背發涼,宿無逝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向另一個人,表情一會兒溫柔,一會兒殘暴,正邪轉換,仿佛瘋了一般。
“師兄,你怎麽了?”夙溪的手貼著對方的臉,他的臉上一片滾燙,溫度高得嚇人。
宿無逝眉頭皺成了川字,鼻子貼在她的臉上磨蹭,喘息越來越重,嗓音帶著暗啞:“夙溪,我想你,我好想你。”
宿無逝的唇順著她的臉頰落在了她的唇角,夙溪能感覺到他伸出舌頭舔自己嘴唇的時候,還有稍微長了一些的獠牙。她閉上雙眼,緊緊地摟著宿無逝的脖子,享受這久違的吻,闊別多日的情感,在心中翻滾得發燙。
宿無逝的手指尖利,指尖泛著漆黑,指甲修長,輕輕一割便將她的衣服割開一條口子,衣帶甚至都不用解開,三兩下便鬆了。
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互相交換彼此的呼吸,夙溪顧不得矜持,在宿無逝用牙輕輕咬著她的肩頭時便弓起身昂著下巴低吟。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的體溫也在急劇上升,衣服淩亂地掛在了她的身上,胸前更是一片坦蕩蕩。
宿無逝的手下沒個分寸,指甲在夙溪的身上留下了好多劃痕,不消一會兒便消失了,淡淡的血腥氣讓他腦海中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咬在夙溪鎖骨上的那一口異常用力,像是要將這塊肉給咬下來。
夙溪痛得發抖,偏偏不發出任何聲音,宿無逝咬完之後舔了舔她的傷口,整個人跨坐在了她的上方,黑色的長袍掛下半邊,他漆黑的頭發映著雪白的皮膚,嘴角還有夙溪的血,金色的瞳孔中滿是危險氣息,整個人仿佛一個邪魅妖嬈的魔神,單單是那狷狂的笑,便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夙溪粗喘著氣,也不顧自己的傷口,抬起身子便抱住了宿無逝。
再痛也好,再瘋也罷,她此刻隻想要擁抱對方,隻想要把自己交付出去。
這世上,不會再有一個人會像宿無逝這樣愛她如癡,也不會再有一個人能讓她拋開一切,隨他癲狂。
宿無逝本已沉迷下去的穀欠望在夙溪主動擁上來的那一刻有些猶豫,他的眼底閃過了危險,伸手扯著夙溪的頭發逼迫她抬頭看向自己。
他的嘴唇被血染得鮮紅,聲音沙啞地問:“你是夙溪嗎?”
“我是。”夙溪的下巴幾乎繃直成了一條線。
宿無逝的眼神有些慌亂,手上鬆開了力氣:“對不起,對不起……師兄不是有意要弄疼你的。”
夙溪怔住,如果說她方才還因為這疼痛中帶著曖日未的穀欠望而燥熱,那麽此刻,她就像是被冷水從頭淋到尾,徹底愣住了。
宿無逝的眼神中倒映不出她的影子,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聚焦,他像是自說自話一般低頭喃喃,從他身體裏湧出的黑色魔氣也越來越多。
夙溪慌張了,她根本無法預料宿無逝下一刻會變成什麽樣子,對待她又是什麽性格。眼前的宿無逝的身體裏仿佛住了好幾個人,殘暴、膽怯、溫柔、猜疑,各種性格不斷轉換,他的世界裏似乎沒有別人,就隻有他自己,和他腦海中臆想出來的種種。
他並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那些對話,都是他與他‘眼前’的‘那個人’說的。
夙溪頓時覺得,宿無逝可能根本看不到她,摸不到她,或者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夙溪的傷口愈合了,方才的疼痛比不上她心頭的萬分之一,她眼眶發燙,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了淩亂的衣領上。
宿無逝的手輕輕貼著她的臉,指甲無意間割出了幾道口子,他眼神中滿是柔和與疼惜:“別哭,你哭得我的心好疼……”
“海裏麵冷嗎?等我殺完了這些人,就去陪你好不好?”
他將她緊緊抱住:“夙溪,你不會孤獨的,我會一路殺到東海,和你在海底重逢,永生永世,再也不分開了。”
夙溪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肩膀顫抖,帶著哭腔道:“師兄,我沒死。”
“乖,讓我吻一吻你。”宿無逝將嘴唇貼在了她的唇角,吻得很認真,很小心。
夙溪能嚐到血腥的味道,她的心底一片冰涼,宿無逝果然隻是吻她而已,並沒有多餘的舉動,吻完之後,雙手環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他的身上。
她能聽到宿無逝的心跳聲,就連他的呼吸也平穩了許多,這一刻大殿很安靜,宿無逝一遍遍輕撫著她的背,手指在光滑的脊背上流連,卻意外地沒有傷到一寸皮膚。
“我夢到過很多次你。”宿無逝突然開口。
夙溪朝他看去,他的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刻不離地盯著自己,嘴角掛笑著說:“每一次都很真實,我分明沒有親眼看見,卻總是能夢到你在我眼前死去,淩遲一樣,一遍又一遍重演。”
夙溪將臉在他的胸前蹭一蹭,見到自己所愛的人在眼前死了一遍又一遍,很痛苦吧,她光是見到宿無逝瘋癲就已經很痛苦了。
“不過今夜真好,你這麽真實地躺在我的懷裏,沒有讓我給你報仇,沒有斥責我救不了你,就這麽抱著我,真好。”
夙溪聽著耳旁從他胸腔裏傳來的聲音,緩緩閉上眼睛:“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像現在這樣陪著你,我不會責怪你,我隻會愛你。師兄,好好休息吧。”
總有一天會好的,這個世界會平靜下來,到時候我們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度過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