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墜入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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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一片片花瓣伴隨著大雪落下,懸在半空中的赤石轟得一聲也一並朝山底墜落。
    白素隻見一抹紅光纏繞著赤石,眨眼般的功夫,禁地山底轟然迸發出衝天的妖氣,這妖氣像是驟然沒了禁錮,將這片天空都染得發紫。
    白素隻覺得腳底下一片震蕩,他立刻將季靈兒交給一名手下,對著族人們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去!”
    在場死的死傷的傷,也就白素能說的上話,一時間眾羽族人都聽了白素的話,飛身直往羽族境內趕。
    小月還站在禁地山口沒動,白素皺眉:“還不走?!”
    “可是……隆遙還沒上來。”小月道。
    白素一震,與小月一同站在禁地山口朝下看去,那山巒之中遍布紫色的濃霧,妖氣彌漫,他們是妖,自然不害怕妖氣,但是這突然從山底冒出來的巨大妖氣幾乎吞掉了整片禁地山巒,一定是生了變故。
    “這樣,你與族人回去主持大局,我在此地等候。”白素道:“畢竟是隆戟的兒子,即便如今跟了人類,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小月剛要說讓她來守著,結果衝上天空的紫色妖氣之中隱隱顯現陣法,似乎要將什麽東西全都吞噬進去一般,白素顧不了那麽多,拉著小月便離開了禁地的範圍。
    就在他們剛飛出禁地,那衝天的妖氣便被金色的陣法吸入其中,以眼見的速度入了禁地的山淵,那本來存在上萬年的光柱逐漸化作一粒粒金色的粉末隨風飄散,赤石不見了,禁地之火也熄滅了,就連如今的禁地也如同一座幹枯的火山。
    “方才那個是封印?”小月仰頭問了白素一句。
    白素沉思片刻,沒回答,隻拉著她一道離開。
    “等等,我們走了,那隆遙呢?”
    白素握著小月手腕的手一直顫抖,他啞著嗓音,道:“禁地封印一旦被打開,妖界必將大亂,隆遙……已經死了。”
    “什……什麽?!”
    “以血祭封印,若沒有人損自己的百年道行打開了山底真正的禁地,封印也不會解開,而他們之中活過百年的隻有隆遙。”白素說完,隻覺得頭昏腦漲,古譜有記載,禁地封印一旦打開,妖氣衝天,禍亂隨之而來。
    沒想到狄朗貪婪鳳凰的能力,帶回了這麽一群人,反而害的妖界即將麵臨大難。
    禁地封印被打開,夙溪一行人不斷下墜,他們之中隻有隆遙會飛,他剛想要展開翅膀帶著夙溪離開,便覺得背後一股強大的壓力壓過來,讓他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漫天的花瓣隨著白雪一同飄下,赤石的周圍環繞著一層粉紅色,也不過是眨眼般的功夫,眾人直接墜入山底,在山底還飄著一層青色的煙霧,越過煙霧的同時,下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承載著六人的土地仿若一張輕飄飄的羽毛,土地底層逐漸風化,他們腳下的土地越來越小,直至薄如紙片的同時,六人也平穩落地了。
    卞舞華抬頭朝上看去,入眼的是蔚藍的天空,上麵白雲朵朵,還有幾隻飛過的鳥雀。
    周圍綠樹成群,腳下又是柔軟的草坪,他們的確落到了禁地的山底沒錯,隻是這禁地除了山巒的布局與他們之前所見的一樣之外,其餘沒有半點相似。
    牧崇音眯著眼睛朝山巒周圍瞧去,每一座山上都立著一幢宏偉的建築,有的是宮殿,有的是廟宇,還有的是亭台樓閣與塔,每一幢建築都很完整,與他們在禁地山口朝下看的完全不同。
    隆遙突然張開雙翅,化身為一隻巨大的飛鳥,將眾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蔚藍的天空上落下了一顆顆猩紅的石頭,若非有隆遙護著,他們幾人恐怕得受些傷。
    等到石頭散盡,隆遙才收回了翅膀。
    卞舞華從地麵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每個大約都有拳頭大小,石頭裏麵紫光流動,牧崇音站在她身側驚奇地挑眉:“竟然是浮光靈石,這麽大顆真是少見,而且滿地都是。”
    卞舞華將石頭翻了一麵,上麵有一條漆黑的痕跡,她仔細想了想,隨後道:“是赤石。”
    “原來這赤石竟然是這麽多浮光靈石聚集而成。”牧崇音道。
    卞舞華挑眉:“可我也沒聽說過浮光靈石有什麽召喚天譴的神力啊。”
    浮光靈石本就不同於其餘靈石,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顆浮光靈石與穹蒼台湊在一起,便能讓人起死回生,那麽擁有其餘神力,也不是不可以,牧崇音知道浮光靈石的厲害之處,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朝夙溪與宿無逝瞧去。
    夙溪將宿無逝平穩地放在地上,伸手撥開了他額前的發絲,全然不顧那幾個人在商討什麽。
    卞芙蹲在她的身邊,拍了拍夙溪的肩膀,帶著哭腔問道:“你還好嗎?”
    夙溪被她拍了好幾下才回神,眼神之中逐漸聚焦,隨後扭頭看向卞芙,抿了抿嘴道:“我沒事。”說完這句,便用心清理宿無逝下巴上的血跡,將他的臉擦幹淨。
    卞舞華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問了一句牧崇音:“你有沒有覺得熱?”
    “是挺熱的。”牧崇音點頭,隨即脫掉了外衣,按理來說,即便他們掉入了山底大難不死,看到的也不應當是現在這副麵貌,且正是隆冬臘月,這天怎麽會越來越熱?
    卞舞華也脫去了衣服,就連卞芙沒忍住,將小夾襖也給脫下了,幾人坐在草坪上由牧崇音扇風。
    牧崇音見夙溪還裹著大氅,臉色蒼白,半點兒沒有覺得熱,心裏有些不忍,於是走過去,蹲在了夙溪身邊,見她悉心地給宿無逝擦手後,小聲地說了句:“別擔心了,他死不了。”
    夙溪點頭:“當然。”
    宿無逝怎麽會死?他是書中的男二號,他應該能活到最後的!如果是以前,夙溪定當不會懷疑,可現在這故事劇情與她所熟悉的出入越來越大,連她都不確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那麽宿無逝的生死,就當真能按照原劇情繼續?
    牧崇音張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聲音細不可聞:“即便他死了,回到人間,我也自有法子能將他救活,屆時你找到三萬多浮光靈石,我借穹蒼台與你一用。”
    夙溪還有些發愣,沒反應過來牧崇音這話的意思,便聽見卞舞華遠遠地喊了一句:“牧城主,這麽多浮光靈石,你不要嗎?”
    牧崇音知道自己即將被卞舞華訓斥,抿嘴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又非常樂意地跑過去。
    夙溪的腦子有些懵,垂頭看了宿無逝一眼,他的臉色還是蒼白的,不過宿無逝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夙溪震驚了,震驚過後便是喜悅,她哈得笑出了聲,連忙伸手幫他拂去額頭的汗水。
    卞芙見方才還死氣沉沉的人怎麽現在就突然亢奮起來了,隻見夙溪沒顧得上自己已經淩亂的形象,直接解開了宿無逝的腰帶便要扒開他的衣服。
    卞舞華與牧崇音麵麵相覷,卞芙臉上的眼淚更多了:“你幹什麽啊!無逝哥哥都已經……你還要占他便宜啊!”
    夙溪不管,隻一個勁兒地脫宿無逝的衣服,等到將他的外衣全都脫下,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裏衫,裏衫已經被血浸透了,夙溪慢慢解開裏衫的衣帶,暴露在空氣中的,便是那撕裂的傷口。
    被一爪子貫腹而過,鮮血流了那麽長時間,靈力耗盡,難怪他會暈倒。
    夙溪抿嘴堅信宿無逝不過是暫時休克,現在最重要的是幫他治傷,他一定還活著,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天熱而流汗?一定是與從鈴鑼鏡中出來時一樣,缺的不過是合理治療。
    她先是割破了自己的手,將血滴在了宿無逝的傷口上,兩人的血液很快便融在了一起,宿無逝的傷口逐漸有止血的跡象。
    因為今日已經流了太多血,加上最近都沒怎麽吃東西,夙溪的臉色很不好看,她還穿著厚重的鬥篷,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遲緩。
    等到暫時將宿無逝腹部的傷口抑製後,夙溪抬頭朝卞舞華瞧去:“你們誰會取心頭精血?”
    卞舞華頓了頓,搖頭朝牧崇音瞧去,牧崇音抿嘴,幹咳一聲:“在下什麽都會,唯獨這法子……沒試過。”
    夙溪的目光一瞬黯淡了下來,如果在場沒人會取心頭精血,那麽她要怎麽救宿無逝?
    隆遙本來安靜地站在一旁,此時突然走到了眾人前麵,卞舞華問:“你會?”
    隆遙搖頭,說了句:“有人。”
    幾人頓時戒備了起來,這一處倒是空曠得很,樹木離得遠,若附近有人,應當不會察覺不出。
    不知從何處吹起了一地花瓣,一抹豔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李南櫟滿頭銀發在風中早已淩亂,他濃妝豔抹的臉上叫人看不出表情。落地時單膝跪地,手中緊緊握著一枚淡藍色的靈石,那靈石流光溢彩,遠遠地便能感覺其威力,竟然是世間從未見過的。
    李南櫟落地之後,猛地朝地麵吐出了一口血,鮮紅的顏色順著他慘白的嘴角滑到下巴上,見到麵前幾人都朝自己瞧過來,他反而不在乎地擦幹淨嘴角,慢吞吞地原地站起。
    “你是何人?”卞舞華率先問。
    李南櫟朝夙溪瞧了一眼,勾起嘴角,尖利的嗓音道:“你們的朋友。”
    牧崇音挑眉:“他是妖。”
    李南櫟隻笑,沒理會牧崇音,徑直朝夙溪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道:“我方才聽見,你要取心頭精血之法?”
    夙溪怔了怔:“你會?”
    “我會。”
    卞芙連忙搖頭:“牧崇音說了,他是妖!不能信他!”
    夙溪與李南櫟不止一麵之緣,這人雖然行為古怪,且是妖仙,但歸根究底,他曾為人類,也沒有過害她的舉動,如今在這關鍵時刻,除了他,夙溪不知道能信誰。
    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取我心頭精血,救我師兄。”
    李南櫟慢慢走到了夙溪身側,擦掉了嘴角的血跡,垂頭看了一眼宿無逝,隨後心中大震,妖異的瞳孔一瞬收縮,片刻之後,他才緩緩勾起嘴角,低聲嗬嗬笑了起來。
    畢婪那個臭老頭兒,果然是騙他的,他找了這麽多年,跟了這麽久,總算是找到了,跟對了。
    “你笑什麽?”卞舞華覺得這人古怪得很。
    李南櫟隻管笑,笑聲越來越大,那笑聲不如他刻意掩飾時的尖利刺耳的嗓音,反而渾厚有力,倒是好聽且富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