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思想不能太肮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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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夙溪的心裏隻有兩個字:尷尬。
她剛才扭曲的模樣一定被這人全都看到了啊!!!
還怎麽保持在他心中高冷如冰山雪蓮的潔白形象啊!!!
師兄你好好的為啥要睡在她身邊,還敞開衣領抱著她睡啊,這很讓人誤會好嗎?!!!
夙溪眨了眨眼睛,頭依舊在往後縮,她越後退,宿無逝越靠近。
對方眼神中似乎透露著他此刻所想的東西,直白且深邃,夙溪避無可避,隻能眼看那張臉在自己眼前放大,於是兩人靠得異常近,隻差一個揚起下巴或者低下頭,便可以觸碰到彼此的嘴唇。
夙溪鼻尖環繞的全都是宿無逝吐出的氣息,她心裏微漾,眼睛閉合好幾次,才慢慢垂下,已然是默許了這種行為。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氣息一直在她的臉頰周圍環繞,宿無逝傾身過來,卻不吻她,似乎是在享受這纏綿旖旎的氛圍。
大門還是敞開的,山間的風挺大,吹得床上的紗帳不斷搖擺,好幾次帳幔被吹開,隱約能看見裏頭躺著的兩個人貼得有多近,姿勢有多曖日未。
宿無逝的鼻尖在夙溪的臉頰上蹭過,夙溪肩膀一顫,睫毛抖動了好幾下,他的指尖冰涼,有意無意地滑過她的臉頰,耳廓,隨後順到了下巴,輕輕挑起。
蜻蜓點水般,夙溪察覺到了唇上的柔軟,這感覺很快便消失,隨後又覆了上來。
宿無逝的指尖四處撩撥,從她的下巴滑到了鎖骨,食指輕輕勾開了她的衣領,掌心覆上肩頭,正好能感覺到夙溪的微微發抖。
他方才還沉浸於享受,此刻便睜開眼睛,夙溪雖然不抗拒,但那張臉上怎麽也看不出與他一樣的歡愉。
一下失了興致,甚至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有些氣悶。
他鬆開了夙溪的腰,隨後撐著胳膊坐起來,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間,幾縷掛在額前。
夙溪察覺到環繞著她的熱氣消散,這才睜開眼睛,眼看宿無逝麵無表情地整理了衣服,隨後大步越過她,掀開帳幔道,朝外走去。
瀑布邊,水流打擊著石頭嘩啦啦地從高山上流下,瀑布底下剛好有個潭,積攢了不少清水,潭水分成了好幾個分支往山下而去。
夙溪就盤腿坐在潭水旁邊的一塊青石上,單手撐著下巴,嘴裏包著水,正咕嚕咕嚕地漱口。
她盯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瞬陷入了沉思,兩次被宿無逝抱在懷裏親吻的場景不斷在她的腦中徘徊,那水中的影子似乎也變成了兩個人,正糾纏在一起,肢體互碰,香豔旖旎。
她呸地一聲將嘴裏的水吐出,水花濺起,水麵上出現的正在那啥的兩抹人影也隨之消失,一層層漣漪平靜之後,她又舀了些水繼續漱口。
人還真是食肉動物,在一直吃素的時候,就想著這世上恐怕沒有比素更好吃的東西了,但聞見了肉香,還能保持淡定吃素的人不多。更何況夙溪覺得,自己不單聞見了肉香,還嚐到了肉沫了。
宿無逝那樣擁有完美外形地男人有力的雙臂抱著她親吻這感覺都體會了,她腦中就開始胡思亂想著接下來那些有的沒的。
夙溪覺得自己還挺可恥的,以往的那些年裏,她也從來沒喜歡過誰,更沒想過要和誰那什麽,即便看到喜歡的明星,也頂多誇一句好帥,肉體接觸這種事,她沒肖想過。
可她偏偏就可恥在,不過是被宿無逝親了兩下,便開始想寫亂七八糟少兒不宜的場景,尤其是今天早上宿無逝的手觸碰到她鎖骨的時候,她的腦子裏已經開始勾畫曾經在小說中看到的所有和諧部分的各種姿勢了。
一早上便在這期待與厭惡的兩種感情中不斷交織,直到宿無逝停下。
夙溪再度吐掉嘴裏的水,從身邊拿起一顆石子百般無賴地往潭水中央砸去。
隆遙撲扇著翅膀落在了夙溪的身邊,渾身漆黑的烏鴉正啄著水,夙溪伸手在他的頭邊輕輕地撓了兩下,隆遙便抬頭看向她。
“主人有心事。”隆遙道。
夙溪耷拉著眼皮,啊……她現在連有心事都寫在臉上了,看來多年的麵癱都被治好了。
要不要向卞舞華取取經?畢竟按照小說發展,她應當已經與牧崇音那個啥了,可是這樣貿貿然問出口,會被打死的吧?
讓她委婉一些,她也不會組織措辭啊。
天啊!她在想什麽!就不能來個單純的隻親親不那啥的戀愛嗎?宿無逝今天早上都點到為止了,她還想著接下來那不可描述十八式做什麽啊啊啊!!!
夙溪雙手撐著下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突然身邊的隆遙化作人形,黑影在夙溪眼前閃過,便見他站在自己身後,一臉不爽地朝林子裏瞧去。
夙溪站了起來,越過隆遙才看清,原來躲在樹後的是卞芙,而隆遙的手上正握著卞芙方才砸過來的石子,很小一個,以她現在的抗打能力,被砸到也不會疼。
卞芙哼了一聲:“都在大殿等你過去!”
夙溪眨了眨眼,算了下時間突然明白了過來,昨日李南櫟說要取她心頭精血養赤石,如今所有人匯聚一堂,應當就是為了這事兒了。
以安全考慮,宿無逝即便再反對,夙溪也都會同意將自己的心頭精血送出去的,畢竟有她這個bug在,卞舞華的女主光環好像都沒什麽用了,赤石落在了李南櫟手上,她還能怎麽誤打誤撞打開赤石的封印呢?
隻能靠她唄!
夙溪跟著卞芙一同往回走,隆遙就飛在兩人周圍。
她朝卞芙看了一眼,說實話,她是有些同情卞芙的,小說中悲劇的人物有很多,卞芙就是其中一個。本來是無憂無慮的卞府小姐,受盡寵愛於一身,偏偏有個不靠譜的姐夫要為了卞舞華吞家產,還和北海歸教勾結,最後間接害死了卞府的掌事們。
這嬌滴滴的任性小姐不得已走上了報仇的路,跟著卞舞華一同追著北海歸教跑,卻落得與大家一同掉入妖界禁地的下場。
夙溪眸光微沉,命運這東西是改不了的,卞芙她……
卞芙發覺了夙溪的視線,朝對方瞥了一眼,被夙溪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弄得一身雞皮疙瘩:“幹什麽!我知道你勾弓|無逝哥哥對我心懷愧疚,但是不要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告訴你哦,我還沒原諒你,我們還不是好朋友!”
夙溪抿嘴,輕歎了一聲,苦笑著稍微勾了勾嘴角道:“知道了。”
到了住處的大殿門前,果然幾個人都站在裏頭,哦,宿無逝是坐著的。
夙溪跟著卞芙一同走了進去,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卞舞華問夙溪:“你決定好了嗎?如果你不同意也沒關係,畢竟切身之痛我們不懂,若不行的,大不了我現在就和牧崇音出去掘地三尺,總能有辦法。”
夙溪聽她這麽說,心裏稍微感動了一下,再看向在一旁仿若事不關己,正在把玩赤石的李南櫟,慢慢朝他走去。
站定於李南櫟麵前,夙溪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深吸一口氣道:“開始吧,最好能一次取完。”
這樣還省的她痛好幾次,一次痛徹心扉死過的感覺總比好幾次生不如此來的快活得多。
李南櫟收起了赤石,緩緩勾起嘴角:“今天不是我動手。”
夙溪稍微歪了些頭,眼神中閃過幾絲不解,李南櫟朝一直坐在旁邊不出聲的宿無逝拋了個眼神,道:“你師兄親自動手。”
這話有幾分調侃,但字字如針插入宿無逝的心髒。
夙溪朝宿無逝瞧去,隨後走到他跟前,李南櫟在旁邊不溫不涼地開口:“也是,這種取人心血的事情,還是要熟悉的人做才行。”
宿無逝冷冷地朝他瞥去,然後牽起了夙溪的手,他朝夙溪瞧去,眉眼之中帶著幾分擔憂,開口:“可能會很痛。”
夙溪點頭,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取血了,宿無逝沒看到過她在他昏迷後拚命割手腕就差把手給割斷也不罷休的陣仗,否則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了。
宿無逝先是用靈力護住了夙溪的手,雙指並攏,在她的手心劃開一道口子,法術抑製傷口的愈合,與此同時,他五指成爪,在她的手心上方用力,便見夙溪的臉色驟然煞白,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水。
卞舞華在一旁環胸皺眉,小聲地朝牧崇音開口:“取心頭精血當真有那麽疼?”
牧崇音晃著扇子道:“夙姑娘算是會忍,挖肉削骨都難敵心頭一痛,更何況是取血。”
宿無逝倒是比李南櫟要照顧她得多,在取她心頭精血時,還用靈力護住她周身的溫度,以免取血之後體溫下降。宿無逝的速度倒是很快,三滴血從傷口擠出之後,夙溪竟然沒暈倒,也是一種奇跡。
那淡綠色的血液被宿無逝直接送到了李南櫟的麵前,李南櫟伸手接住,以法力覆蓋在了赤石上方,赤石裏麵金色的細沙更為清晰。
夙溪腳下不穩,往前踉蹌了一步,直接被宿無逝抱在了懷裏。
她抿了抿嘴,除了嘴裏發苦,身體虛弱之外,倒是真沒什麽不良反應,很好,宿無逝取血的能力已經不亞於南儀仙人了。
她仿佛看到自己成了一個人形血庫的未來。
宿無逝將夙溪整個兒打橫抱起,夙溪頓時就清醒了,她伸手抓住了宿無逝的衣領,有些窘迫地朝周圍幾個人瞧去。
李南櫟已經轉身走了,卞芙一臉不高興,卞舞華與牧崇音一臉調侃,隆遙倒是有幾分好奇,他昨天還看兩人差點兒動手呢,今天就抱到一起去了。
他也想要主人的抱抱。
宿無逝朝那幾人掃去一眼,卞舞華回神,朝牧崇音瞪去,說是:你還從來沒這樣抱過我呢!
牧崇音挑眉,眼神的意思是:怎麽的?咱們這就回去抱?你想怎麽抱隨你~
卞舞華白了他一眼,明顯是:色胚!
色胚牧崇音收了扇子,摩拳擦掌了會兒,隨後推著卞舞華的肩膀道:“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卞舞華伸手拍了她肩上不規矩的手,與牧崇音一道消失在門口。
卞芙倒是沒打算走的,隻是一腳還沒踏入殿內,那門便吱呀一聲關上了,揚起了幾絲灰塵,她摸了摸鼻子,朝身旁一同被關在外頭的隆遙瞧去。
大眼瞪小眼,隆遙又玩兒得不亦樂乎。
卞芙:“……”
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