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再遇夏盈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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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群人見到了夏盈瀾,頓時鬆了口氣,像是得了靠山一般開口:“夏女俠,快殺了這隻妖!”
“是啊,夏女俠!快殺了她!”
夏盈瀾不確定地又開口問了句:“是夙溪嗎?”
她能察覺到夙溪的氣息,卻又覺得與以前有些不同,還有另一股陌生強烈的氣息帶著冰冷的寒意,一時間,夏盈瀾也不能確定對方究竟是誰。
夙溪這回總算明白了過來,夏盈瀾的雙眼,恐怕是看不見了。
“是我。”
繼而又道:“還有師兄。”
夏盈瀾聽見這聲音,放下了戒備,她緩緩勾起嘴角,那雙眼睛看見與否並不影響她筆直地朝這兩人走來。
“多日不見,你去哪兒了?”夏盈瀾站立於兩人麵前後,慢慢伸出手,夙溪鬆開了宿無逝,牽起了夏盈瀾的手。
眾人一時間紛紛交頭接耳,有個大漢怒喊:“夏女俠,你被這妖勾勒魂嗎?!她是妖啊!”
夏盈瀾皺眉,頓時開口:“胡說什麽,這兩位是翎海南儀仙人的弟子。”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好些人都不信:“怎麽可能?!賣包子的老張剛才就是被他們打傷的,我們中還有十幾人都重傷了,南儀仙人的弟子,怎麽會傷害我們無辜老百姓!”
“就是就是!你看那男子的眼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夏盈瀾一柄長劍刺入地麵,錚錚的劍鳴刺得人耳疼:“不可胡說,夙溪是我好友,我怎麽會認錯人?這當中定有誤會,你們說她是妖,可有證據?”
“老張現在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這不是證據又是什麽?”
夏盈瀾聞著血腥氣朝老張的方向走去,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脈搏,鬆了口氣:“雖是受了些傷,但並無大礙,休息些時日就好了。”
夏盈瀾問夙溪:“他怎麽會受傷?”
夙溪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師兄那殘暴的行為,不說又解釋不清楚,於是還是老實交代:“方才他當我是妖,朝我攻擊,師兄為了護住我,這才失手傷人。”
夏盈瀾哪裏不知道宿無逝的本事,他若隻是想護住夙溪的話,這人並不會傷,但對方也沒死,且及時服了藥,恐怕不用幾日就能好。
夏盈瀾回想了自己與宿無逝不多的接觸,知道這人什麽也不看重,唯獨看重他身旁的師妹,若老張當真有什麽不妥當的舉動,他出手傷之,恐怕也是想給個教訓吧。
既然是誤會一場,又有夏盈瀾的作保,一行人大半也就信了,剩下的那些雖說還是有些不信,但終究給了夏盈瀾麵子。
雖說眾人走了,可宿無逝眼底的殺意並未消失,他的手一直被夙溪牽著,若非他在腦海中一遍遍克製自己,告知自己千萬不可被魔性控製,這裏恐怕早就屍橫遍野了。
夏盈瀾從方才就一直察覺到了戾氣,但她雙眼看不見,也不知宿無逝那雙金色的同仁正盯著她與夙溪牽著的手死看,隻道:“前些日子我碰到了你們翎海的人,他們也不知你們去了何處,夙溪,你們究竟到哪兒去了?”
這話語中,有些許擔憂,還有些許責備。
妖界入侵人間這麽大的事,眾門派都來玄天守城,南儀仙人的弟子卻不在其中,不論怎麽說都不好聽。
夙溪道:“去了趟妖界。”
“什麽?!你……”
夏盈瀾本想說難道你真的與妖有關係?可話在嘴邊,沒吐出來,她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夙溪:“我與師兄本在棉城抗妖的,後來卞舞華被妖捉走,我也一同被捉了過去,師兄與牧城主前來相救,在妖界發生了些事,我們才得以回來。”
夏盈瀾點了點頭,難怪她覺得這兩人的氣息與過去不同,原來是在妖界呆了一段時間,聽聞妖界的禁地之口大開,妖氣衝天,恐怕他們身上多少都沾染了些,才會被人誤會。
夙溪三次朝夏盈瀾的雙眼瞧去,她的眼睛恐怕瞎了有一陣了,瞧她的舉動毫無不自然,應當是習慣了。
“你的眼睛……”
夏盈瀾眉頭微皺,惆悵地歎了口氣:“在鸞鳴山中了逍遙派的毒針,回到蒼冥後,我的眼睛就不好了。”
她說得很輕,但其中經曆了什麽,也就她自己還記得。
那日她中的毒哪有那麽輕,亂人心誌的毒針幾乎要了她的命,回到蒼冥後,師尊費力相救,才保住了她一條命,但這雙眼睛始終是廢了。
想到那些事,夏盈瀾便覺得心頭不悅,她搖了搖頭:“好了,不說這些,好在我修為還在。”
夙溪點頭,雖然有些可惜,但至少保住了命。
夏盈瀾問:“你們住在哪個客棧?”
夙溪說了客棧名,夏盈瀾便笑道:“正好順路,我住的離你們不遠,不如一道回去吧。”
夙溪點頭,隨後反應對方看不見,於是嗯了一聲。
夏盈瀾笑了笑,她雖然瞎了,但就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什麽動作,她憑著風聲也能判斷出來,她與夙溪是好友,心裏感激她的貼心。
三人以怪異的手牽手姿勢一道回了客棧,在客棧門前,剛好碰見幾名蒼冥的女弟子,其中一個夙溪還見過,當初在醒世山莊有過幾麵之緣。
那幾名女弟子瞧見了夏盈瀾,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鄙夷,甚至有兩個直接抬著下巴哼了一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夙溪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
兩行人就要擦肩而過,夙溪聽見對方人群中,一聲不大不小的:“瞎子。”
她停下了腳步,回頭朝那人瞧去,心裏有些不解,當初夏盈瀾在蒼冥是眾多女弟子追捧的對象,更是佼佼者,如今即便目不能視,但道行猶在,怎麽差別待遇相差這麽多?
夏盈瀾拉了拉對方的手:“算了,由她們說吧。”
結果那人聽見這話,也停了下來,回頭一臉嘲諷道:“我也沒說錯吧,你可不就是個瞎子嗎?”
嘴太毒了。
“還是說,我要用另一個稱呼?我想想啊……絕代佳人如何?”那女子說完,周圍一人問:“師姐,你這麽誇讚她,她當得起嗎?”
女子哈哈笑了起來:“當得起,這世間,恐怕隻有她當得起,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絕了代,光有張臉,不是絕代佳人又是什麽?哈哈哈哈……”
夏盈瀾的臉色驟變,就連唇色也一同消失了。
夙溪也聽出這話中的意思,夏盈瀾不能生育?她朝對方瞧去,隻見夏盈瀾咬著下唇,肩膀一個勁兒地發抖。
“師姐真是博學,這麽秒的稱呼都想得出來!”
“哎呀,這位絕代佳人啊,可是丟盡了我們蒼冥的臉,師尊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她救回來,你猜她怎麽著?她跟一個唱戲的私奔了!”女子掩麵笑著:“夏盈瀾,你還有朋友啊?我以為已經沒人能和你這麽下賤的胚子走在一塊了呢!”
“你的那些下作的事,我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女子朝著夙溪與宿無逝開口:“兩位,你們恐怕不知道吧?當初啊,夏盈瀾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道行暫被封住,留在山下養傷,剛好有個戲子路過,見她漂亮,騙她說自己是無上城城主牧崇音,早就傾心於她,你猜怎麽著?短短一個月,這兩人就要私奔啊!”
“住嘴!”夏盈瀾將自己的手從夙溪手中抽回,神情恍惚:“別說了!”
“為何不能說?這事蒼冥的人都知道,你給師門臉上打了這麽重的一耳光,為何不讓人說!我偏要說!你就是與那戲子在蒼冥山腳下幹了些不能見人的勾當!說你也是蠢,人家無上城城主怎麽會看得上你?!眼瞎了,心也跟著一起盲了!最好笑的還在後頭呢,她啊,當真是愛慘了那戲子,主動透露自己因為修仙的原因損了身體,不能受孕,結果那戲子一聽,頓時將她拋棄,還把這事大肆宣揚,哈哈哈,真是好笑!”
夏盈瀾一掌朝對方拍過去,因為心緒不穩,偏了方位,被那女子擋了下來。
“怎麽?!你還想殘害同門嗎?!”
一句話震得夏盈瀾住了手,她訥訥地收回了招式,回想起當初那一個月的時光,當真是可笑。一顆真心付之東流,被人欺騙,被人踐踏,那人的聲音與牧崇音竟然一模一樣,若非如此,她又怎麽會認錯人?
所有加在她身上的罵名,都是她咎由自取,那個騙她的男子,被她找到後,親手葬送,最可笑的是在他死之前,竟然用牧崇音一模一樣的聲音,帶著哭腔求饒,那麽惡心。
夙溪聽了這些,並不覺得好笑,反而覺得寒心。
夏盈瀾是被人騙了,這騙子玩弄人的感情,應當千刀萬剮,最可恨的卻是這些與她一同長大的師姐妹們,非但沒有站在夏盈瀾的身邊為她著想,安慰她,反而給的是嘲笑與諷刺,貶低與侮辱。
夙溪很生氣,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穩,她看見夏盈瀾垂著頭,早就沒有往日溫婉風采,她當初還想這人姿貌當是仙女了,可如今……心裏更加不悅。
宿無逝察覺了夙溪的情緒,他湊到對方耳邊,問了句:“師兄幫你殺了她們?”
夙溪一怔,立刻搖頭:“不可。”
宿無逝眉毛稍挑,輕聲道:“那就拔了這歹毒的舌頭。”
話音剛落,未等夙溪阻止,便聽見那蒼冥女弟子一聲尖叫,眾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麽,便見方才還在那兒大放厥詞的女弟子已經捂著嘴倒在了地上。
她蜷縮成一團,嘴裏不斷湧出鮮血,這模樣若再不治療,怕是立刻就能死去。
一條鮮紅的舌頭躺在血泊當中,其餘幾名女弟子見狀,立刻封住了她的穴道,暫且保住一命。
宿無逝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真是髒了自己的手。
夏盈瀾聽見這聲音,心下大震,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又聽不見那名女弟子的聲音,她啞著聲音問:“死……死了?”
夙溪道:“沒有。”
雖然說這麽做有些殘忍,但夙溪覺得,也很解氣,索性沒殺人,換做是她,她沒這個勇氣去報複對方,恐怕也隻會像夏盈瀾一樣,獨自一人承受著謾罵。
從另一方麵來說,宿無逝出手雖然狠毒,但至少辦了件爽利的事。
夙溪輕輕牽起了夏盈瀾的手,鼓舞一般地用力捏了捏,隨後開口:“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夏盈瀾似乎有些猶豫:“你……”
“我們是朋友。”她打斷了對方的話,知道那猶豫從何而來。
她怕自己與那群人一樣,聽了她的事跡,會嘲諷她,恥笑她,事實上,夙溪從未如此想過,夏盈瀾是個好人,她知道。
有夙溪這句話,夏盈瀾的臉色才終於好轉,她微微一笑:“明日我來找你。”
夙溪一頓,明日,她就要與宿無逝一起回海角天邊了,見對方欣喜的神色,她還是沒開口,隻嗯了一聲。
明日早上與她見一麵,告別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