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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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舞華的一席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歎了口氣。
    夙溪問:“自我死後,過了多久?”
    “一年。”卞舞華道。
    夙溪突然嗤笑一聲:“一年後,人間風雲變,這才想起來讓我為你們擋風遮雨是嗎?”
    且不說她不信宿無逝會做出這些事,即便做了,那麽這些人要她複活,搞不好也是為了借她命帶神格之勢來傷害宿無逝。
    卞舞華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單是她,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各有各的精彩。
    夙溪扭過頭不去看他們,隻聽著屋外的雨聲,覺得心裏怎麽也不能平靜。
    她是害怕的,她害怕宿無逝當真如卞舞華所說率領妖界與魔族人攻打人間。可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麽事,僅僅憑借他們的一麵之詞就要她倒戈劍指宿無逝?
    夙溪覺得可笑,她現在若是看見宿無逝,恐怕得第一時間撲過去,怎麽也不可能與他們同仇敵愾。
    卞舞華抿嘴:“當時誰也料不到會變成這樣,夙溪,為了天下蒼生,我們不可再讓宿無逝繼續下去了。”
    夙溪問她:“你不是有我師父兩百多年道行?有千機在手,鳳凰伴側,你是天命所歸,你為何不去?”
    卞舞華還未說話,一旁的翎海掌門開口:“夙溪!怎可如此與卞姑娘說話,還有沒有一點兒翎海派弟子的樣子!”
    掌門雖說是名女子,可認真嚴肅起來,那威壓當真讓人受不住。
    但夙溪發現了,在場所有人的威壓都對她無用,與以往不同,她這一次重生身體經過變化,
    掌門釋放出來的威壓她根本沒有感覺到壓迫感,反而是周圍一些道行淺的,麵色有些難看。
    夙溪抿嘴:“如今說我是翎海弟子了,一年前我被人在山崖刺傷推入海下致死,有誰想過我也是領海的弟子?”
    她的話有些咄咄逼人,但卻都是事實。
    見過了母親冷漠的那一麵,夙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鍍了一層鐵般,有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翎海掌門一時語塞,牧崇音這時候晃著扇子走出來,先是將欲言又止的卞舞華攔下搖了搖頭,又對翎海掌門頷首,隨後走到夙溪跟前,接過兩名侍女手中的輪椅背,推著夙溪轉身便走。
    夙溪現在雙腿不便,沒法兒拒絕。
    牧崇音帶她出了那屋子才開口:“今日微雨,院內風景不錯,在下帶夙姑娘去看看吧。”
    夙溪問:“怎麽?換種方式當說客了?”
    牧崇音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麽此番活過來,你的性格也變得如此銳利了?像鋒芒一樣。”
    夙溪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你若被人堵在懸崖重傷又惡語相向,再被踢下懸崖被魚群瓜分屍首,你也會和我一樣。”
    牧崇音點了點頭:“也是,如果換做是我,我可能比你現在更尖銳一些。不過夙姑娘,那個別門派與你有仇,我與舞華總與你無仇吧,怎麽說也是朋友一場,好好說話總是可以的。”
    “我一醒來卞舞華就站在那群人跟前一起給我說什麽天下蒼生,我如何好好說話?”她還沒理清楚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他們就一起告訴她宿無逝是禍害,讓她一同對抗宿無逝,任誰站在她的角度,聽見這話也不會開心。
    牧崇音道:“是舞華魯莽了,不過人間大陸熬了一年,他們焦急也是在所難免。”
    夙溪沒回話,牧崇音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接下來他當真是推著夙溪的輪椅越過眾多長廊,將庭院內的風光一一欣賞。
    開了蓮花的池塘,池塘底下還有一些鯉魚,鯉魚吃著被雨水打入池中的花瓣,偶爾擠成一團。
    牧崇音與她就站在長廊中央看雨,緘默了好久,牧崇音才指著一條魚道:“你看,在搶食。”
    夙溪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條稍大一些的白色錦鯉在搶食,旁邊兩條黃色錦鯉根本搶不過,三條擠在一起,倒是有些趣味。
    夙溪看了會兒雨,牧崇音就推著她回去了。
    等夙溪回到房內後,牧崇音才道:“無上城風光還是不錯的,你今日方醒,身體恐怕還有些不適,明日我帶你去外頭看看,至於那件事……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牧崇音說完,便合上門離開了。
    夙溪的五感敏銳,聽得見他還沒出這個院子,卞舞華從外頭走進來,兩人在院子內聊了會兒,即便故意放低了聲音,但夙溪也依舊聽得清楚。
    卞舞華道:“蒼冥又被攻下了一座城,你還有心思帶她去賞花。”
    牧崇音問:“怎麽沒撐傘就過來了?淋濕了染上風寒不好。”
    “你別左顧而言他,若非逼到了絕境,我們也勸不動翎海掌門使用禁術讓夙溪複活,倘若她活過來反而站在宿無逝那邊,這天下蒼生當真是要滅了不成。”
    “舞華,夙溪的性格你我都是知道的,她與宿無逝本就有情,她是怎麽死的且不說,單說活過來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說宿無逝的不是,若換做是你呢?倘若有一天你睡了很長時間,醒來之後所有人都對你說我的不是,你會怎麽想?”
    卞舞華一時語塞,隨後歎了口氣:“我知道她難受,但再難受也要接受現實,宿無逝已經變了。”
    “所以我沒說不作為,論武力我是不如你,但論攻心,你還要好好學一學了。”
    兩人話說到此,便一同出了院子。
    夙溪聽見這話,心裏五味雜陳,卞舞華說蒼冥又被攻下一座城,這意思就是如今的天下已經分為兩地了嗎?
    若從妖界攻向人間,除非拿下玄天,否則不可能直接跳到蒼冥,以她的話來看,玄天地界已然易主了。
    夙溪緊緊地攥著手心,師兄,難道你真的成了他們口中說的邪惡妖魔?真的枉顧天下存亡,攻城略地嗎?
    次日,夙溪剛醒便有侍女在外頭拿著新衣服等著。
    伺候完她洗漱之後,又推她去小廳內吃早飯。
    翎海與各門派的人似乎不住在這兒,昨日恐怕是為了與她‘商量大事’才一同擠進了牧崇音的住所,今日一早吃飯的桌上,就隻坐著牧崇音、卞舞華,再加一個劉子傾。
    劉子傾怎麽會在這兒夙溪不知道,等她加入之後,一桌子四個人,吃油條的吃油條,喝粥的喝粥。
    牧崇音朝夙溪瞥了好幾眼才開口:“夙姑娘,吃完早飯讓劉兄帶你去出轉轉吧,說來你好似從未認真看過無上城。”
    夙溪吞了口粥,心想昨天不還說自己帶她出去轉的,怎麽一夜之後就變了個人了?
    不過夙溪倒是無所謂,待在這裏等腿好和出去轉於她而言並沒有差別,反正這幾個說破了天也不過是宿無逝正在禍害蒼生這種話,她權當聽不見就好了。
    一餐飯畢,卞舞華與牧崇音一道出門離去了,聽劉子傾說,他們是去客棧找玄天的人商量對抗‘神火’。
    神火是宿無逝那邊給自己起的名字,說是在兩百多年前宿無逝的父親宿煬帶領魔族參與大戰,他們便自稱為‘神火’,如今領兵的是魔,妖界的羽族殿後,還有部分獸族跟著湊熱鬧,故而便又拾起了‘神火’這個稱呼。
    夙溪聽見‘玄天’二字時,不自覺地皺起了眉,她可還記得玄天弟子不聽她解釋,最後踢向她的那一腳。
    劉子傾察覺了她不太開心,於是推著輪椅後背道:“我帶你去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