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胡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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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十三年九月,寧王朱權薨逝了。
這對整個大明朝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小皇帝也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就是給了一個諡號“獻”,讓朱權的嫡長孫承襲寧王爵位。
消息傳到金陵鎮國公府,楊軒和往常一樣沒什麽反應,小師妹便讓小虎代表鎮國公府去吊唁一下。
由於楊軒現在這個樣子,虎子和小虎都在金陵,北方的暗衛徹底停止了活動,就算是南方的暗衛,也和停止活動沒什麽區別。
畢竟,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收到命令了。
虎子雖然在代管暗衛,但也僅限於維持基本的運轉,畢竟楊軒之前也沒做什麽安排。
所以虎子也不敢擅自下達什麽命令。
一個真空期就這麽出現了。
……
草原,瓦剌。
也先背負雙手,立身於帳中,聽著屬下的匯報。
良久,聽完匯報,也先淡淡出聲:“知道了,下去吧!”
“是,大汗。”
帳中再次恢複安靜,也先盯著那麵“楊”字將旗,輕聲自語:“看來你是真的瘋了。”
“聽說那小皇帝是你教導出來的,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你幾分的本事。”
……
大明,京師。
皇宮,禦書房。
“陛下,胡嶽求見!”
王振進來,稟報道。
雖然他被小皇帝重新重用,憑借著小皇帝的聖寵,不把朝堂上的百官放在眼裏,但對於胡嶽,他不敢招惹。
他也清楚,論聖寵,胡嶽比他更得寵。
所以,就算巴結不了,也不能得罪。
“什麽?嶽弟?”正在批閱奏疏的小皇帝愣了一下。
“回陛下,是的,胡將軍回來了。”
王振回答。
“快,快傳!”小皇帝急忙道。
“是。”見到小皇帝這般態度,王振更加堅定了不招惹胡嶽的心思。
於是來到門口,諂笑著對胡嶽道:“胡將軍,陛下請您進去。”
聞言,胡嶽看了一眼王振,麵容肅穆,走了進去。
見此,王振也不生氣,誰讓胡嶽比自己更得寵呢!
“臣胡嶽,叩見陛下!”胡嶽進來,叩拜道。
“嶽弟,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小皇帝起身離開龍椅,上前來把胡嶽扶起來,麵容不悅道。
“陛下,禮不可廢!”胡嶽認真道。
這幾年在外麵,他也成長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少年了。
“你啊……”小皇帝一臉無奈。
“算了,好幾年不見,先讓我好好看看你。”
小皇帝兩隻手抓著胡嶽的兩隻胳膊,認真打量著。
隻見胡嶽一身盔甲,麵容堅毅,身上帶著不少的塵土。
看上去風塵仆仆,想必連衣服都沒來及換一下。
“回來後,還沒有回家吧?”小皇帝開口道。
“回陛下,還沒來得及。”胡嶽笑笑,回答道。
“來,坐!”
小皇帝招呼胡嶽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搞得他都有點惶恐了。
“謝陛下!”
胡嶽端著茶杯,有點坐立不安。
不過小皇帝卻是雙手抱在身前,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觀察著胡嶽這幾年的變化。
要說變化吧,那肯定是有的。
畢竟西北那地方,紫外線比京師強,而且也沒辦法和後世比,大多地方都比較荒涼,植被較少。
風吹日曬的,皮膚肯定會變得粗糙。
更何況胡嶽還是在軍中,要訓練,有敵情的時候還要出去戰鬥。
日子肯定沒辦法和在京師的時候相比。
“變黑了不少,但也更壯實了。”小皇帝點著頭,道。
“這幾年,沒受什麽傷吧?”小皇帝又問。
“回陛下,都是小傷,已經好了。”胡嶽回答。
“真的?那讓我檢查檢查,看看子孫根還在不在。”小皇帝壞笑著就要上手檢查,就像小時候一樣。
胡嶽下意識就抓住小皇帝的手,但下一刻就聽到了小皇帝痛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胡嶽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在西北邊疆了,而是在京師,在禦書房。
他趕緊鬆開小皇帝,躬身請罪:“陛下,臣無意識衝撞了陛下,請陛下降罪!”
“算了算了,降什麽罪?”
小皇帝擺擺手,大度道。
“謝陛下!”胡嶽道。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會這樣的,看來這幾年你變了不少啊!”小皇帝道。
“陛下,邊疆畢竟與京師不同,隨時都有可能作戰,有時候連續幾天不卸甲都是正常的,自然需要提高警惕。”胡嶽解釋道。
小皇帝聞言點點頭:“確實,現在能明顯從你身上感受到一股久經沙場的氣質。”
“和沒上戰場之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看來這戰場上確實能快速磨練人啊!”
說著,小皇帝還感慨了一句。
而胡嶽聞聽此言,也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在西北邊疆生活的這幾年。
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去鍍金的,但礙於胡嶽帶去的軍餉,以及他和小皇帝的關係,麵子上雖然過得去,但那邊的將士,並沒有真正接納他。
不過隨著打了兩場仗,胡嶽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便漸漸被認可接納。
軍中,本來就是強者為尊。
隻要有本事,就能讓人服你。
小皇帝再次按著胡嶽坐下來,繼續道:“給我說說你這幾年的經曆唄,你也知道,我不能隨意離開京師。”
看著小皇帝滿臉的好奇,胡嶽想了想,在腦海中組織語言。
隨後便開始給小皇帝簡單講了一下自己這幾年的經曆。
因為真要詳細講的話,恐怕到天黑都說不完。
當然,胡嶽並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不過小皇帝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看來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啊!”小皇帝感慨道。
“臣既然選擇去邊疆,就不怕吃苦。”胡嶽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剛回來,還是早點回家去看看吧!”
“現在家裏,就剩下你母親一個人。”
“其他人現在都在金陵。”
小皇帝話語一轉,道。
聽到這話,胡嶽也知道自己的家人去哪裏了,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頭看向小皇帝:
“陛下,我太爺爺他真的……”
鎮國公瘋了的消息,連遠在草原的也先都能知道,他自然也知道了。
“嗯,是真的,禦醫對此也沒有辦法,畢竟說是丟了魂兒。”小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不過你也放心,我已經給龍虎山的天師下了死命令,讓他們把老祖的魂兒招回來,幫老祖恢複正常。”
“謝陛下!”胡嶽感謝道,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招魂到底管不管用,但小皇帝的心意他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陛下,我想…去金陵看看太爺爺。”胡嶽沉吟了一會兒,道。
“嗯,可以。”小皇帝沒有拒絕。
“本來叫你回來,是準備讓你一起隨軍北征的,但這起碼也到明年了,你過年之前回來就好了。”
“是,陛下!”胡嶽道。
“嗯,我就不留你了,先回家去看看吧。”小皇帝道。
“臣告退!”胡嶽行禮告退。
走出禦書房,胡嶽看著昏黃的天邊,沒有停留,腳步加快離開了皇宮。
離家數年,不是打仗就是準備打仗,有好幾次,他差點就死了。
每次活著回來,他都會一個人待著,想想家,想想親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堅守邊疆,所以那股子思鄉之情,一直被他壓著。
現在終於回來了,也不用再壓製了。
走出皇宮大門,穿過幾條街道,胡嶽終於看見了那熟悉的大門。
來到大門前,敲響大門,緊接著就見到一個小廝探出頭來。
小廝看著胡嶽,眼神有些疑惑。
“這位將軍,請問您找誰?”
胡嶽的身上穿著盔甲,又離家數年,有所變化,小廝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也很正常。
“回家,我叫胡嶽。”胡嶽說道,並沒有因為小廝沒有認出自己就為難對方。
聽到胡嶽的話,小廝頓時反應了過來,眼睛一亮,激動道:“您…您是大少爺?”
胡嶽點點頭。
“小人一時間沒有認出大少爺,請大少爺恕罪。”小廝趕忙說道。
“無妨,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胡嶽道。
“哦…大少爺請。”小廝趕緊打開門,點頭哈腰。
胡嶽沒再說什麽,走了進去。
一路上,府裏的下人看到胡嶽,紛紛一愣,認出來後又趕忙行禮。
路遇管家,胡嶽跟管家問了一下自己母親在什麽地方,便直接趕去了。
小虎等人都沒在,府裏不算下人就隻有李氏一人,也怪孤獨的。
想說話,也就隻能和伺候自己的丫鬟說說,解解悶了。
“早些時候就聽說陛下要詔小嶽回來,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一轉眼,這都出去第五年了。”
李氏長長出了口氣。
“夫人不必著急,算算日子,大少爺近些日子就能回來了。”旁邊站著的丫鬟說道。
“是啊,聽說西北那地方荒涼苦寒,也不知道小嶽他瘦了沒有?”李氏說道,言語之中充滿了想念。
“大少爺要是知道夫人您這麽惦記他的話,一定會很感動的。”丫鬟道。
“我並不想他感動,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李氏道。
“夫人說的是,平平安安最重要。”丫鬟附和道。
下一刻,丫鬟一抬頭,就好像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神色也變得激動起來:“夫人,大大大大少爺……”
“嗯?大少爺怎麽了?”李氏眉頭微蹙。
“夫人,大少爺回來了。”丫鬟一口氣說完。
話音落下,李氏的頭剛剛騙過去,就見到一道人影在自己的眼前跪了下來。
“娘,孩兒回來了。”胡嶽說道,重重叩首。
“小嶽?”
“真的是你?”李氏微微一愣,旋即便不可置信道。
“娘,是我。”
“我回來了。”胡嶽道,眼眶開始泛紅。
“你這孩子,一走就是這麽多年。”
李氏俯下身子,抱著兒子,眼眶也跟著紅起來。
自從兒子去了西北之後,她就整天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收到噩耗,畢竟邊疆地區可沒有京師這麽安穩,那是會打仗的。
母子二人就這樣抱著,發泄著想念之情。
一旁的丫鬟見此,也被感染到了,悄悄抹著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氏這才鬆開兒子。
“小嶽,讓娘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她在胡嶽身上上下摸著檢查。
“娘,我的本事都是跟太爺爺學的,您還不了解嗎?”
胡嶽抓住了母親的手,笑著解釋道。
戰場上,刀劍無眼,想要安然無恙不受傷,太難了。
胡嶽自然也是受過傷的。
這麽說隻是不想讓母親擔心罷了。
“好,好,沒傷著就好。”李氏連聲說好,心中懸著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小嶽,你這剛回來,還沒吃飯呢吧?”
“想吃什麽,和娘說,娘去給你做。”
李氏又道。
“隻要是娘做的,都行。”胡嶽說道。
在邊疆待的時間長了,他也想念母親做的飯菜了。
“好,那娘現在就去給你做。”李氏道。
“娘,不用這麽著急,我這剛回來,連盔甲都還沒有卸下來呢!”
“更何況趕了上千裏的路,也沒個時間洗澡,身上都臭了。”
“您總得讓我先收拾一下吧!”
胡嶽攔下準備去做飯的母親,有些感動卻又無奈地說道。
“對,你瞧娘這腦子,光顧著高興了。”李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
“小翠,你趕緊去給大少爺準備熱水沐浴。”接著又扭頭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是,夫人!”小翠回道,腳步匆匆去讓人準備熱水了。
原地就隻剩下李氏和胡嶽母子了。
“小嶽,進屋娘先幫你把盔甲卸下來。”
“嗯。”
進到屋裏,在李氏的幫忙下,胡嶽身上的盔甲很快就卸了下來。
李氏看著兒子後脖頸因為長時間穿戴盔甲磨出的傷口,眼中滿是心疼。
還好隻是卸掉了盔甲,不然讓李氏看到兒子身上的其他傷口,怕不是要心疼的掉眼淚。
“兒啊,疼嗎?”李氏輕聲問道。
“不疼。”胡嶽笑著回答。
“瞎說,怎麽可能會不疼,都磨出血了。”李氏道。
“真不疼,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胡嶽道。
“等下洗完澡了,我給你上點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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