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修理中二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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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後日常!
    這一場變故來得太突然,知書和竹影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連聲兒都不敢出。季珊就這樣站在一地狼藉之中,捂著臉,眼淚無聲的滑落。
    而季瑤方才甩了季珊一巴掌,心中卻是無比的解氣。長久以來,她素來對季珊都是包容的,她也認為一個孩子應該得到大人的理解和保護。但這來自成年人的寬容卻不應該成為某些熊孩子長久有恃無恐的資本。
    總歸季珊恨她,再多來一次也無所謂了,隻要二房被攆出去,季珊於自己,便是一年也見不了幾回的親戚了。
    “弄畫,將這裏收拾了。”季瑤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日的溫柔,“知書你出去,便去找了二太太來,叫她看看,今日二姐做的什麽事。”
    地球不管哪個平行時空,隻要是古代的封建王朝,大多是中央集權製,君權至上的道理,不需要別人說也該明白。換言之,天家賜的東西,那就是君恩浩蕩,別說給的是好東西,就算是給你兩張草紙,你也得恭恭敬敬的送到祠堂裏去,和祖宗一起供起來。
    皇後雖說不如皇帝,但常言道帝後一體,皇後更是小君,和皇帝禦賜也沒有什麽差別。
    皇後給季瑤玫瑰露,原本是彰顯愛惜之意,但季珊這樣就將一瓶玫瑰露給打碎了。何等的不敬,傳出去掉腦袋的。
    故此,饒是季瑤新仇舊恨之下用足力氣給了季珊一耳光,她也不敢爭辯,隻能捂著臉哭得很無助。
    因為玫瑰露打翻了,屋中一時彌漫著玫瑰的清甜味,弄畫將碎片拾了出去,這才回頭看了季珊一眼。她能識文斷字,自然是知道玫瑰露代表著什麽,季珊卻敢將東西給砸了,就算是怒極,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
    深深的在心中不齒了一番季珊的作為後,弄畫還是不敢說什麽,隻退到季瑤身邊。知書打了簾子,已然折了回來,也不去看季珊,輕聲道“姑娘,寧姑娘來了。”
    季瑤溫和一笑“你這丫頭倒是推諉,我讓你去找二太太,寧姑娘雖說話管事,這事茲事體大,難道就能這樣算了?”
    “什麽事兒讓三姑娘這樣大的火氣?”攸寧也打了簾子進來,聽了季瑤的話,也是笑起來,“姑娘前些日子雖不在府上,但二爺的事,也該知道了才對,焦頭爛額呢,這會子老太太又想摸骨牌了,陪著在玩兒,也脫不開身。”環視了一圈屋中,見季珊立在屋中哭,知道沒什麽好事,忙轉圜笑道,“姑娘在屋中製玫瑰膏子?別是兩位姑娘搶膏子打起來了。”
    季瑤冷笑連連,讓竹影將方才的事說給攸寧聽後,又柔聲道“非是我不給寧姑娘麵子,隻是你管不了這事,換個能管這事的來。二哥剛衝撞了四殿下,二姐又大喇喇的砸了皇後娘娘親賜的玫瑰露。若真要趕著去死,隻管死去,別拉上我們!”
    這話已然很嚴重了,攸寧看了一眼季珊,感歎著薑氏也是個玲瓏心的人,兒女一個比一個不省心,趕緊勸季瑤說“好端端的,可別死不死的話,讓人聽了難受。姑娘也別氣,我雖說不上話,但一會子將此事說給二太太聽,倒也是使得。”
    “等你去說?”季瑤微微挑眉,“你是個玲瓏人,說出去的話和如今的事隻怕不是一件吧?我這人倒也便宜,我讓你們院子裏的人來,隻為了一件事,今日可不是我公報私仇非要擰著二姐不放”
    攸寧知道季瑤的手段,更知道以季珊那點腦子根本不夠季瑤玩的,也是往日季瑤不和她計較。在二老爺和薑氏之間夾縫求生了這樣多年,攸寧也是一個玲瓏心腸,知道這次什麽打碎玫瑰露定然是季瑤有意為之,就為了收拾季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
    所以,那打碎的羊脂玉瓶之中絕不會是玫瑰露,隻怕是上好的玫瑰膏子兌了水,隻為了詐季珊!
    想透了這一層,攸寧忙笑道“三姑娘這是哪裏話?咱們誰不知道三姑娘是頂頂好的人,跟我們家姑娘素來也是親厚,哪裏來的公報私仇的說法?”她說到這裏,又拉住捂著臉垂淚的季珊,“姑娘今日也是孟浪了,玫瑰露乃是波斯國進貢的寶貝,皇後娘娘賞了三姑娘幾瓶,乃是天恩浩蕩,姑娘怎的能打碎了呢?”
    季珊又氣又委屈,哆哆嗦嗦正要說出來,季瑤轉身看著她,輕輕一哂“二姐若是腦子清醒的,隻怕也幹不出這事來。”
    季珊也不敢叫屈了,方才季瑤發狠一般打了她一巴掌,雖說於貴女身份而言有失體統,但不得不說,見效得很,季珊馬上就老實了,也不敢挑事了。
    攸寧心中暗笑,三姑娘果然是個能耐人,二姑娘是個多會來事兒的,竟然真能被壓得死死的。心中愈發的慶幸起自己果然投對了門路,也不去提點季珊什麽,隻暗自聽著。
    “我知道二姐一向是看我頂不順眼,否則也做不出心中不痛快就拿我的侍女使氣的事兒來。”季瑤勾起一個笑容來,“二姐折辱我的時候多著呢,我從不和二姐計較,今日不計較也不行了。毀了皇後娘娘賜的東西,我還要擔一個罪名,隻是這事和我什麽相幹,做什麽我要跟著吃掛落?”說罷,又指著司琴道“去拿綢緞來,將二姑娘綁了,送到榮安堂去。”
    眾人不免大驚,司琴可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一向隻有季瑤或者羅氏才彈壓得住,一聽這話,轉身就去拿綢緞。竹影嚇得大叫“三姑娘使不得,綁了我家姑娘像什麽樣子?這是姑娘的姐姐啊,姑娘這樣落了情麵……”
    季瑤哪裏肯理她,她今日原本就是打了主意要狠狠罰季珊一頓的,省得這小猴崽子以為自己真的那樣好欺負,隻劈頭看著那小丫鬟“主子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二姑娘犯了什麽錯處,你們下麵的趁早也綁出去。”
    竹影嚇得退了一步,作為季珊的貼身侍女,她自然知道那幾日裏,季珊的貼身侍女是被如何折辱的,根本不敢自己承受一番,也不敢說話了。恫嚇住了她,季瑤微微一笑,迎上季珊淚眼婆娑,也沒有半點的同情。
    早在季烽幹了那醃臢事,全然不將整個季家的生死放在心上之時,季瑤便也不將二房的死活放在心上了。這樣的豬隊友,趁早死開的好,況且自己對季珊已然是仁至義盡,難道真要讓她打了自己左邊臉,還要將右邊臉伸出去給她打?
    攸寧忙笑道“三姑娘也不必動怒至此,依著我說,一會子讓二太太來一趟也就是了,驚動了老太太可不好。況且前些日子咱們和唐家那事,老太太本就心口疼,咱們現在……”
    她也不說完,隻對著季瑤俏皮的眨了眨眼,季瑤哪裏不懂她什麽意思——攸寧也想好好收拾季珊一頓的,若是送到榮安堂,老太太小孩兒氣性上來,又要撒潑,可不一定罰得了,但若是送到了薑氏那裏……當下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將二姐綁了,直接送回嬸子院子裏就是了。”
    司琴隻待上去綁人,季珊雖說理虧,但如何是個讓人拿捏住的人?大呼小叫“你是什麽東西,也敢來綁我?”
    司琴早就看季珊不順眼,此刻有了懲治她的機會,如何不拿捏住,當下就說“我是奉了姑娘的命令來的,自然就是代表著姑娘。且不說今日二姑娘砸碎了皇後娘娘賜的東西,光是毀了妹妹的物件,這點便撇不清了。”說罷,便要上前,季珊哪裏肯依,怒目而視,臉上殷紅的巴掌印十分的明顯。
    “司琴。”季瑤像也是看不慣了,出聲製止了她,季珊鬆了口氣“我就不信,你真的敢綁我。我是你姐姐,你能這樣落我的麵子?”
    “姐姐誤會了,我不是不敢綁你。”若是往日,季瑤說不定還真這麽算了,但現在可不行,季瑤對於她的惱火程度依然到了頂峰,自己壞脾氣不說,還要來欺負她院子裏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姐姐不肯,說不得隻有得罪了。姐姐身嬌肉貴,不敢讓粗使婆子來。弄畫,你去將院子裏的二等丫頭都叫來,一起綁了二姐,送到二太太那裏去。”
    季珊一時大驚失色,季瑤不在的日子,她將季瑤院子裏的二等侍女全叫到自己院子裏去,動輒一頓打罵。看著幾個二等侍女步履蹣跚的魚貫而入,季珊退了一步“竹影,攸寧,你們都傻了不成?”
    “誰敢管?”季瑤打斷她的話,聲音柔柔的,“今日二姐犯了錯處自然該罰,你們管什麽?莫不是調唆了二姐?”
    攸寧原本就不打算管這事,竹影也沒膽子去和季瑤衝撞起來。那幾個二等侍女這些日子沒少受季珊的氣,聽了季瑤吩咐,哪裏還等催促,一齊上前動手將季珊綁縛起來,為了讓季珊不痛快,還特特綁緊了很多,綢緞擰成了細細的繩子,勒住季珊的肉,疼得她眼淚直掉。
    季珊長這樣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又因為綁得緊,疼得直掉金豆子。季瑤卻視而不見,命任姑姑來將季珊請上車,這才看著隨自己出來的二等侍女們“今日一齊整治了她,該消氣了。其餘事自有我呢,你們也不必跟去了。”
    待她們散了,季瑤這才看著攸寧,輕聲道“寧姑娘今日原也不必來的。”
    “我若不來,叫二太太知道了,隻怕又不待見我。”攸寧從容一笑,“姑娘倒也是心狠,拿上好的玫瑰膏子兌了水,便裝作是玫瑰露,將人唬得真真的。今日請君入甕,就是為了好好讓二姑娘長長記□□?”
    “我還有一事要拜托寧姑娘。”季瑤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好看的眼睛都笑彎了,“事成之後,我允諾寧姑娘的,便能辦到了,隻是若是沒有寧姑娘幫我,隻怕我一輩子也成不了事。”
    攸寧眸光頓時深了一些,任季瑤附在自己耳邊說著什麽。
    待耳語完了,兩人也就並肩往薑氏院子中去了。殊不知牆頭蹲了屋頂之上蹲了兩個人,皆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一人月白長衫,另一人則是玄色衣衫。
    待院中安靜下來,那玄色衣衫的才笑道“我說阿玨,我還以為你想看什麽。依著咱們倆這身份,被人發現了,這臉可就丟回姥姥家了。”
    裴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皇帝不急太監急。”
    李雲昶笑道“你想看這小東西,願意為她沒了臉,我又不想看她,我幹嘛要為了她沒臉?”見裴玨轉頭看自己,忙訕笑著改口“我錯了不是,為了你,我願意沒臉還不成?”又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隻是這小東西手段還真是不錯,欲擒故縱啊。”大掌拍著裴玨的背,“到底是阿玨第一個心動的女人啊。”
    裴玨不動聲色的扣住他的手腕“再胡言亂語,我就將你扔下去。”
    見李雲昶嬉皮笑臉的告饒,裴玨早就習慣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了,起身道“下去了。”
    “不看了?”李雲昶很是奇怪。
    裴玨隻看著垂花門半晌不語,複開口道“這裏還有人麽?看什麽?隨我換個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