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嫁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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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後日常!
    從颯月園回去,季瑤心中也有些沉重。摸著良心說,她這次的的確確是故意將季珊往死路上逼的。若是沒有鬧出未婚先孕的事來,她或許隻是想要季珊身敗名裂,而後徹底被趕出長平侯府,但人算不如天算,季珊懷孕了。從那刻伊始,季瑤也就沒有打算讓季珊活下去了。這才會寫了狀紙呈給皇帝,求皇帝來解決此事。
    這事雖然冷心冷肺,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皇帝生性涼薄,這事若是他一輩子不知道也就罷了,但若有一日知道了,長平侯府知情不報混淆天家血脈的罪名就能讓整個季家死無葬身之地。不如坦然的告訴皇帝,以受害者的身份跟天家綁在一起,從而也能得到皇帝些許同情。死了季珊一個罪魁禍首,卻能保住長平侯府。
    一路去了皇宮,皇後頗有幾分焦急,見季瑤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來“我思來想去終究覺得不妥,她恨你入骨,讓你這樣去,若是被她害了,豈非是我的罪過?”又親熱的拉了季瑤坐回位置上,“好孩子,你怕也是受了驚嚇。來人,快拿些吃食來給三姑娘。”
    季瑤隻是從容的笑,隻輕聲謝過,又見霍柔悠滿臉擔憂的模樣,忙說“實則臣女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後娘娘應允。”
    皇後笑得十分慈愛,行止間將對她的喜愛表現得淋漓盡致“說來聽聽,若不是什麽越矩的,允了就是。”
    季瑤施施然望向了在場所有人“臣女想著,人都死了,一切也都成空了。好歹是姐妹一場,還請皇後娘娘允了臣女,將季珊的屍身帶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皇後一怔,旋即微笑道“她恨你入骨,還險些害了你,我若是你,必恨不能生啖其肉,如何還要將她的屍身帶回去?”
    季瑤笑道“臣女是沒出閣的姑娘家,如此行事傳了出去,怕是被人詬病。況且死者為尊,她再有不是,也是季家的女兒。還請皇後恩典,全了季家的體麵吧。”
    皇後含笑“罷了罷了,要一具屍身也沒有什麽用處,你若是執意如此,便將她帶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季珊的屍身在第二日便送回給了季家,二老爺痛哭流涕說是自己害了女兒,又在心中下定決心要好好的整治一番腦子被精蟲糊住了的季烽。而季珊幹下的事幾乎是將長平侯府架在火上烤,長平侯也不打算要將這不孝女遷入宗祠,隻在薑氏的衣冠塚旁點了個穴,將其葬了進去。
    天氣日漸炎熱,羅氏索性帶了兩個兒媳和季瑤,一同往京郊的莊子去納涼。季瑤樂得自在的情形下,又得了口諭,說是明年正月十六和裴玨完婚。這個決定一下,季瑤這才火急火燎的要開始準備置辦嫁衣了。
    這日剛繡了幾針,知書又從外麵來,手中拿著賬本“太太的意思,是將姑娘的嫁妝都自己打理,今日將賬目做出來了,還請姑娘過目。”又將上麵的一樁樁一件件指給季瑤看,複又說“太太還讓我告訴姑娘一句,慎國公夫人張閣老夫人並褚老夫人都給姑娘添妝了。”
    聽到“褚老夫人”四字之時,季瑤再一次尷尬了。因為拒絕了褚家提親之事,季瑤每次想到褚老夫人的厚愛都覺得臉皮發熱,偏偏褚老夫人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的繼續厚待自己。每回如此想,季瑤都尷尬得要命“太太什麽意思?”
    “太太的意思,既然是褚老夫人的好意,姑娘權且收下吧。”知書當然知道自家姑娘的想法,但羅氏都同意了,她一個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說什麽,見季瑤神色為難,也隻好一笑。
    “罷了罷了,收著吧。”季瑤無可奈何,“隻是收好了,來日別給晉王瞧見了。”
    知書頷首稱是,忙不迭吩咐下去了,不多時又傳了晚飯來伺候季瑤吃了。因為是夏日的緣故,星辰格外的明亮,吃過晚飯,季瑤就坐在廊下觀星。天懸星河,夜色浩渺,望之開闊非常。
    現如今麵前的道路都給清掃幹淨了,唯獨剩下的,就是確保裴玨的確能夠登基為帝。季瑤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執行任務前看到的有關於楚武帝的資料。正史上楚武帝在位期間,兩宮皇太後並尊,雖說楚武帝並非皇後所出,但和嫡母關係十分融洽。唯一的問題就是其發妻文昭皇後季氏,在十八歲那年暴斃於王府,因楚武帝在後世的名聲是明君但卻暴虐,故此很多人都認定是其殺了文昭皇後。
    而用以佐證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武帝登基之後,雖追封了季氏為皇後,但轉頭就將季家給一鍋全端了,不可謂不絕情。
    而現在季瑤和裴玨的婚事隻有時間問題了,而時空局的主要任務是矯正時空錯亂,換言之,盡量讓時空回到它該有的軌道上去。劉淑妃早逝這事已然是無法挽回,那麽其他的事最好還是和正史上記載一樣。也就是說,季瑤務必做好在十八歲時會暴斃的最壞打算,在此之前確保裴玨能夠登基的所有因素。
    難度還真大,更何況季瑤根本不知道若是宿主身死,她會不會也因此消亡。
    正在沉思,不覺身邊的風變大了些,季瑤輕輕說“弄畫,不必再扇了,你也下去歇息吧,我一會子自己回去。”
    “我陪你回去可好?”耳邊傳來男子低醇的聲音,季瑤心兒一酥,嗔了一句“你怎麽進來的?”
    弄畫已然不見蹤影了,反倒是裴玨執了一把扇子立在她身後,豐神俊朗,唇角的笑意更是讓人不忍移目。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顯露出來的成年男子的氣度是愈發的迷人了,尤其是勾著笑容的時候,根本就是少女殺手“我自然是走進來的。”
    季瑤哪裏肯理他,廊下燈籠並不多,燈火、星光和流螢交相輝映。季瑤沉吟片刻“我若是沒有記錯,今日該是你侄兒侄女兒的百日?不在宮中帶著,上我這裏來做什麽?”
    “又不是我的兒女,我留在其中做什麽?”他舒朗一笑,坐在了季瑤側身讓出來的地方,“況且雖說今日父皇肯為他兩個慶祝,但我猜,是不會如想象中那樣疼愛的。”
    季瑤狐疑“為何?”
    “兩個小的如今一模一樣,都是玉雪可愛,眉眼間也能看出的確和裴璋相似,便能確定是天家血脈。”裴玨輕描淡寫的說,還有些好笑,“隻是除了眉眼之外,旁的地方和季珊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看著他們兩個,自然就想到了他們的生母是多麽不知廉恥的人,苦了三嫂。”
    季瑤不覺沉默,又搖頭“孩子何辜?但凡他二人能夠決定,也不會願意托生到季珊肚子裏。”
    “咱們也不必管他們了。”裴玨笑道,又攬了她在懷中。聞見他身上的酒香,季瑤覺得自己都要醉了,扭動身子要抽身“一身的酒氣,沾上了一點,給太太知道了,還以為我在屋中躲著吃酒呢。”
    裴玨神色如水,歉意道“我趁他們沒有注意便溜了出來,我足足七八日沒見到你了,實在想得很,連衣裳也沒來得及換就來了。”又略用了點力氣壓著她雙腕,“瑤瑤,我有話同你說。”
    夜色之中,他的眸子仿佛鍍了一層蜜色,那樣魅惑,季瑤乖順的倚在他懷裏“我聽著呢。”
    “我方出生,我母妃便沒了,這你是知道的。”大手撫著她的背脊,裴玨啞著聲音低聲道,“我自那時起便養在皇後身邊,誠然她待我很好,若不是我自幼便知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我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她生的了。我是個命薄之人,保不住我的母親,讓她給奸人害了。”他娓娓說著,“直到我遇見了你,我才明白我並不命薄。”
    饒是並非第一次聽到情話,但他身上龍涎香和酒香混雜,季瑤心都酥了,臉上燒乎乎的紅得厲害。也隻是抱著他,努力使他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
    “我第一次瞧見你的時候,隻是想著這世上怎的還有你這樣的女子?若不是為了接近我,何必跟著柔姐兒一起來?卻又一副怕同我扯上關係的樣子,後來又瞧見你去救季烜,才知道你怕是和那起子貴女並不相似。”裴玨柔聲道,愈發將她抱得緊,“我自幼便被人捧在手上,什麽人沒有瞧見過?隻有你一人對我不同。後來我向你辭行,說我要去淮南道,誰知你那樣冷淡,讓我恨得牙癢。”
    季瑤笑道“我若不讓你恨得牙癢,隻怕你在淮南道也想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又戳著裴玨的臉頰,“去前還‘姨媽’呢,回來就‘三姑娘’‘三姑娘’喚個不停,傻子也明白你什麽意思了。我這人簡單,你若待我真心,我必還你真心。況且……你說我不一樣,難道不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
    裴玨神色一僵,旋即著了惱“死丫頭,合著一開始便算計我呢。”說罷便來抓她,季瑤笑得直不起腰“你自己品味不出,怎的是我的錯兒?”
    雖說在時空局裏,季瑤身手算不錯了,但裴玨自幼習武,又是男子,當然不是她能躲過的,不多時就被按在了椅子上。瞧著她笑得厲害的樣子,裴玨喉結一動,隨機吻上她。
    季瑤雖是乖順,但架不住裴玨對此幾乎是毫無經驗,吻得就像是狂風暴雨的掠奪,僅一會子季瑤就覺得雙唇刺痛,推開他啐道“你要不要直接吃了我?”
    裴玨眼睛一眯,笑得好像一隻狐狸“好呀。”見她惱怒,又笑得十分促狹“明年再吃,那時怕是比現在還好吃許多。”
    季瑤臉色騰地紅了,裴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臉“我都快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著,我不是那等子輕佻的人。”季瑤笑道,躲開他的唇,“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回去吧。”
    誰知裴玨也起身“我同你一起睡。”尚未進門,就吃了一個閉門羹;“你若是敢進來,我就敢磕死在這裏,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又隔了門低聲道“況且離你我大婚還不到半年的光景,你真的這樣猴急?”